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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些黎人公主能像塞尼婭那樣成熟,洪濤心裡的抵觸情緒還不是很大,問題是她們恐怕連十五歲都不到,再加上黎人本來的個子就比較矮小,看上去就和小學生似的,這尼瑪讓洪扒皮咋下嘴啊。不過人家指明了是要嫁給疍家首領的,來的時候洪濤還特意裝了裝逼,腆胸迭肚的走在正中間,現在他知道了,裝逼裝不好就成傻逼了。

榮老頭肯定是不能娶,他樂意人家黎人也不樂意,洪濤在挨了老頭一巴掌之後,勉強從那幾個黎人小學生里挑了一個看上去略微順眼的當了媳婦。幸好她們不出嫁之前是不在臉上刺青的,否則洪濤真沒法娶,大晚上一睜眼,旁邊躺着一個青面獸楊志,這還讓不讓人活了。黎人有點母系社會的影子,他們結婚不是嫁女兒,而是娶女婿,男方要去女方家裡辦親事。於是洪濤連拖延的機會都沒有,兩天之後就在黎家寨子里成了黎家的女婿,他的新媳婦叫烏格雅拜香。按照黎人的習慣,烏是虛詞,沒任何意義,格雅是她的族姓,拜香是她的名字。

古代人就是有意思,他們覺得聯姻之後就是自己人了,不光人民這樣想,就連國家高層也這樣想,也不光是中國人這樣想,歐洲那邊也是一樣。這就是時代的不同,聯姻這個事情在洪濤看來,還不如國內九十年代的合同管用呢,連張擦屁股紙都不如,可是照樣有很多人相信那張紙,結果就是被騙得稀里嘩啦的,三角債滿天飛。契約這個東西,必須有個共同的裁判準繩才好使,根本不是一種思維模式,僅僅靠一種契約來維繫利益,太脆弱了。

不過他們樂意信,自己也沒那個必要去反對,反正當了黎人的女婿之後。三家黎人立馬就收拾了收拾家當。跟着榮老頭下山了,坐上海船前往金河灣參觀考察。他們住上一段時間之後,如果真的好,就會回來告訴頭領。然後就會有更多的黎人開始遷徙。對於考察的結果,洪濤一點兒都不擔心。金河灣不能說比大宋城市繁華,但必然比大宋任何地方都生機勃勃、都更自由自在。在那裡沒有太多條條框框,任何人都能利用自己的一技之長獲得應該有的尊重。生活水平也高於大宋絕大多數地方。如果這要還有人看不上,那洪濤也就死心了。這些人自己根本養不起,太挑嘴,還是讓他們回來接着吃木薯吧。

為了讓黎人更放心。洪濤還特別在學校里給黎人孩子留了一些名額。求知慾是人就有,黎人也一樣。他們也想讀書認字,也想去大城市裡當官,可惜沒這個條件。現在洪濤給了他們這個機會。雖然說不能去參加科考當官,他們照樣忙不迭的把幾個寨子里選出來的、他們自認為最有前途、最聰明的小孩子送到了西瑁洲上。當看到那三座大院子里有來自各地、各族的孩子之後,黎人頭領徹底放心了。他們在這裡沒看到黎人孩子和別的孩子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大家都是在一起,沒有照顧、沒有特權,反倒是一種認同、一種尊重,更容易被人接受。

有了學校,有了學生,學校就可以開課了。金河灣那些入學早的學生就是新學生的代課老師,尤其是女孩子,她們當教師比當見習軍官合適的多。翁丫這樣的除外,你讓她去講課,一節課能打哭好幾個孩子,脾氣太暴,是個女漢子。

“這個叫做土豆,產於南美洲,大家記好它的摸樣,過幾年我會帶着你們一起去那塊大陸上轉一轉,誰能找到它,或者我們上次說的玉米、地瓜,我就獎勵他一艘船,讓他當船長。羅美洲你告訴我,你名字里這個美洲在我們學校的那一邊兒”洪濤這位校長也不能偷懶,他只要有時間,就會跑過來和孩子們一起住幾天,順便當一當代課老師。他很喜歡給一大群又聽話、又肯學的孩子當老師,看着他們在下面認真聽講、使勁記憶老師講得每一句話的樣子,洪濤就感覺自己是在花園裡種花呢。孩子們都是小苗兒,只要自己認真澆灌,他們就會長大、開花、結果。這種成就感一般工作里找不到,怪不得都把老師比喻成園丁,確實很形象。

“在右邊”羅美洲是羅有德的小兒子,他那親爹為了時時刻刻提醒洪濤別忘了去美洲尋找土豆、地瓜和玉米,把兒子名字都改了,還堅持送到航海學校里來接受專業教育。對羅有德而言,有一個大兒子去爭取功名就夠了,洪濤這邊他更看重,如果不是他小女兒年歲還不夠,也得一起送過來。而且他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工作,把小女兒的名字也改了,叫羅澳洲,看來他還想去洪濤的家鄉看看。

“嗖啪啊什麼左邊右邊的,說東南西北”答案剛剛出口,小胖子羅美洲就遭到了洪濤的獨門暗器攻擊,一顆用鯨魚骨磨製的小球就準確的打在了他的腦門上。這玩意是洪濤發明出來給孩子們玩的彈球,這裡上課時間短,課間休息時間長,操場上專門有彈球場地,男孩子們都喜歡玩這種贏了就可以把別人彈球拿走、輸了就被別人拿走自己彈球的遊戲。洪濤有時候也會和孩子們一起玩,他肯定是大贏家,所以兜里總是裝着一把骨頭彈球。上課的時候這玩意就是暗器,誰讓他生氣誰就得挨這個玩意襲擊,很疼啊,骨頭一點不比石頭軟。

“上東下西左南右北是、是嗖、啪、哎呀”羅美洲癟着嘴,伸出胖手指頭,努力回憶着口訣,還沒等回答上來呢,腦袋上又挨了一彈球。這次力道更狠,打得他眼淚直在眼圈裡轉,卻不敢哭出來。因為這裡的規矩和他家裡不一樣,在家哭了馬上有保姆、傭人、媽媽過來哄,在這裡哭了,立馬去教室外面罰站,一天都不會有其它孩子和愛哭的人玩,說話都不成,這是那個大個子校長規定的。羅美洲很納悶,自己的父親幹嘛要把自己送到這個地獄一般的學校里來學習,放學了也不許回家,要和這些孩子住在一個叫做學生宿舍的地方,日常生活都要自己打理。

“坐下吧,好好看看書上是怎麼寫的。今天呢,我們再學一個新東西,叫做煙葉它也產於南美洲。這個東西是這個樣子滴看清楚了哦,校長非常需要這個玩意,如果以後誰找到了這個,校長讓他去戰艦上發射霹靂彈,想打多少就打多少”洪濤沒有懲罰羅美洲,這個孩子在家裡上過私塾,認字兒,但是不太習慣這裡的學習環境,腦子也沒繼承他爹的靈光,除了喜歡吃之外,別無長處。

洪濤不歧視他,也不討厭他,孩子嘛,學習快慢很正常,只要他能慢慢適應,就是好孩子,和那些沒事就爬到樹上去的黎人孩子比,羅美洲還算是省心的好孩子呢。不過洪濤這個校長就不太合格了,他不光教孩子認識正經東西,還把煙草畫了一幅巨大的圖畫,掛在了黑板上。這要是放在後世,學生家長能把他吃嘍,好嘛,上個學你教我們家孩子找煙草,這是什麼破學校啊不過在這裡沒人敢反對洪校長,他就算給孩子們講西廂記,孩子的家長也不會多說半句的。

因為這座學校是免費的,不光免費還出錢給學生購置衣服、文具,一日四餐頓頓有魚、有肉、有牛奶、有水果,用海商的話講,學校比廣州城裡吃的還好。不收學費是不收學費,但洪濤收捐款,誰捐錢了,就把他的名字刻在學校門口的牆上。海商們一輩子也沒指望能在什麼公共建築物上留下自己的名號,捐點錢給學校,裡面還有自己的子侄輩,不冤,捐吧,於是洪濤不光沒掏一分錢補貼給學校,還賺了不少。

當然了,這些錢都是有賬目可查的,一分錢也不會挪作他用,全都要投入到學校的建設中去。目前學校還是木頭房子,洪濤已經和計劃好了,在收集黎人的鐵礦石時,再順便購買一些山裡的石頭,用船拉到西瑁洲上。課餘時間就讓孩子們去鑿石頭、搬石頭,然後在西瑁洲的山腳下,也就是自己那座小院子旁邊蓋兩座兩層樓高的石頭大房子,回字形,以後這裡就是學校的教室和宿舍了。雖然西瑁洲屬於熱帶氣候,但是海島上比較潮濕,小孩子長期住在木頭房子里,身體可能會受影響。

說起學校的問題,洪濤剛開始其實是打錯了算盤的,他想而然之的以為宋朝的普及教育很差,因為元明清那些朝代確實很差,很多窮人是無法進入學校接受教育的,不僅花不起那個錢,也沒有那麼多機會。所以他在辦這個學校的時候信心滿滿,總以為只要免費教授給別人知識,宋朝的平民百姓就會把兒女拚命往他這裡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