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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丈,他們是不是特別像金河灣那些偷酒喝的猴子”看着山下的一舉一動,翁丫突然小聲問。

“嘿嘿嘿其實我們人以前就是猴子變的,當然像了。”洪濤差點笑出聲了,沒看出來,翁丫還有當動物學家的天賦呢,一句話就把達爾文折騰了一輩子的難題解決了。

“我才不是猴子變的”翁丫以為洪濤又在拿她開玩笑,嘴裡嘀咕了一句,還在洪濤身後衝著洪濤做出一個猴子的表情,像極了。

山下又有了進展,麥提尼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這次兩個黑人沒太大反應,而是把那個裝酒的小罐子遞給了麥提尼。麥提尼心領神會,解開了軟木塞上固定的銅絲,把軟木塞拔出來,先自己對着罐子喝了一口,這才把罐子重新遞給了黑人。酒這個玩意也怪了,全世界的人都愛喝,尤其是度數不太高還帶着甜味的酒類,不管喝過沒喝過,一般頭一次喝都不會太排斥。這個罐子里裝的是金河灣用甘蔗渣釀造的淡朗姆酒,還沒經過蒸餾過濾,度數不太高。

兩個黑人輪流喝了幾口,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麥提尼看明白了,從皮包里又掏出了他的零食。胖子有一個習慣,就是不管走到哪兒都會帶着小食品,古今中外都一樣。他和文南一樣都有皮挎包,這玩意是金河灣的特產,只要需要,誰都可以有,無非就是樣式不同。文南的包里從來都是紙張、本子、鯨骨筆、黑染料、眼鏡盒、刮鬍刀什麼的。麥提尼的包里卻非常純潔,你翻吧,有一種不能吃的洪濤敢把皮包都吃下去。

社會結構越複雜、越先進、越文明,人就越聰明,換句話說,也就越壞

這兩個黑人顯然還處於原始社會狀態,他們只是憑藉最原始的感覺來判斷事物的真像,用後世的話說,他們太憨厚了,腦子裡彎彎繞太少。你給他們吃糖。他們就認為你是友善的。你拿着棒子沖他們比劃,他們就認為你是危險,就這麼簡單,多一點兒腦子都不動。

當麥提尼把他包里的零食都掏光時。蹲在他面前的已經不是兩個黑人了,而是五個原本藏在林子里的三個黑人都出來了。至於麥提尼身後那三個人是不是要害他們、那些人手裡拿着的東西都是啥,這些黑人根本沒興趣去了解。他們只是覺得這個大胖子是善意的,而胖子身後的人和胖子是一起的。那就應該也是善意的。

問題是善意有時候也麻煩,十幾分鐘之後。這幾個黑人已經把麥提尼當成了朋友,再加上從來沒喝過酒精飲料的他們每人都喝了幾口朗姆酒,有點上頭。居然和麥提尼親密接觸上了。他們對麥提尼身上穿的衣服、手裡拿着的盾牌和皮包都很感興趣,差點沒把麥提尼扒光了。原本又黑又胖的麥提尼和他們比起來。還確實是個標準的白人

“卡爾,你下去,帶着刀下去。把刀給他們,把老麥救出來吧。”洪濤一直都在山上看着下面的情況,一直沒給朗崖發信號,看到麥提尼成功了,他才讓卡爾提着一把砍刀走了下去。

洪濤的判斷很準確,當卡爾用砍刀把一顆比胳膊略細的小樹攔腰砍斷,然後把刀扔到了地上之後,那五個黑人全都扔掉了手中的衣服,再也不看麥提尼一眼,全都去搶那把刀了,其中有一個人還割破了手掌,疼得哇哇直叫。但另外幾個黑人連夥伴都不顧,輪流用那把刀去砍周圍的小樹杈,然後發出一陣陣歡呼。那個手掌受傷的黑人失去了過癮的機會,只能自己在地上找了些草葉子之類的東西,放到嘴裡嚼了嚼,敷在手掌上,很是可憐。

後面發生的事情不光讓卡爾和麥提尼不知所措,就連洪濤都愣了。那五個黑人過完了癮之後,把那把砍刀又放回卡爾腳邊,然後開始把他們自己身上的貝殼串、鳥羽毛放下摘,在地上放了一小堆,指着卡爾腳邊的刀,又指了指自己這邊的垃圾堆,表情很急迫。

“不不不神器咔咔咔交換要多,這些我不要”卡爾不知道該如何辦,麥提尼最先反應了過來,他光着膀子就沖了上去,蹲在刀和那一堆破爛之間,連喊帶比劃,極其認真,分毫不讓,也不怕那幾個黑人用手中的標槍把他扎幾個洞。

黑人明白了買提尼的意思,也表示理解,這種神奇的武器肯定不便宜,什麼東西值什麼價格他們也有他們自己的評判,於是五根標槍又放到了破爛堆上,一頓比劃加喊叫又開始了,他們要用自己渾身上下所有的東西,來交換那把砍刀。

“老麥,送給他們,然後問問他們,用多少砍刀,才能把這片土地換過來,從海邊一直到他們村子邊的土地。”洪濤看明白了,黑人的標槍是用木棍和骨頭做的,一把精鋼砍刀對他們來說,就是神器。用什麼交換美國人曾經用玻璃球和印第安人換過土地,那自己用鋼刀和黑人換土地應該算是很仁義了吧別的玩意自己不需要,這裡也沒有自己需要的東西,只需要土地。

這次的談判工作就比較艱苦了,那把刀黑人堅持不白要,兩邊又都表達不清楚自己的意思,麥提尼已經開始在地上畫地圖了,那五個黑人里終於有個比較聰明的,他和同伴嘀咕了幾句,然後返身跑回了叢林里。

“給陸戰隊發信號,別攔着他。”洪濤大概知道這個黑人是要去幹嗎,他們估計不是村子裡的首領,頂多算是偵察兵,能做主的人估計在後面呢,他是回去彙報領導了。

又過了兩個時辰,等一個脖子上掛着很多貝殼的黑人帶着一隊人再次返回山腳下時,這裡已經成了遊樂園。麥提尼正在和四個黑人玩投壺喝酒的遊戲呢,這玩意很好理解,也很好普及,幾米外的地上畫個圈,用黑人的標槍往裡投就成了,誰投不准誰就不能喝酒、吃肉,有吃有喝還有得玩,大家相處的非常愉快。

洪濤依舊沒下山,該幹嘛他已經和麥提尼交代過了,就算自己下去,效果還是一樣的,真要是論談買賣磨人的功夫,自己恐怕還不如麥提尼呢,人家是扎紮實實練出來的,自己是看出來的,不是一個檔次。和這位黑人村長或者叫首領的商業洽談就交給麥提尼去辦吧,看看他到底能把價格侃到多低。

談判沒有洪濤想像的那麼容易,一直持續到夕陽西下,雙方才達成了初步協議,用五把砍刀、兩把魚叉、一罐子鯨油和兩根蠟燭,交換桌山和信號山之間的平原,東邊就到那個黑人小村子邊上。不過這還不算完,從明天開始,麥提尼還要跟着這位首領去插界樁,別看這些黑人還處於原始部落狀態,但是對於領地界限還是很看重的。他們用一種類似圖騰柱的木雕表示領地邊緣,既然到了這裡,洪濤還是入鄉隨俗吧,他也讓船上的木匠連夜開始砍伐海邊的樹木,修剪成木樁之後,在上面隨便刻個老鼠頭就成了,以後再有別的部落過來,看到這種木樁子,就知道這裡有主兒了。

這片土地方圓也就十公里左右,還不如後世開普敦的一個角落大,但正好囊括了港區和山區的高大森林地區,目前來看足夠用了。以後嘛,洪濤相信,只要自己想,那些黑人部落要不同化、要不消失,不過這都是後話了,現在需要的是先把補給點建起來,不用太大,有個小寨子足矣,真正的建設要等下次來的時候把工匠、材料全帶來再開始。

讓誰留下看着這塊兒土地呢卡爾最樂意,為了回家他甘願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守一年。但他走不開,他留下就缺了一位經驗豐富的艦長,對洪濤來講損失太大了。綜合比較了半天,洪濤只能是讓麥提尼來擔負這個重任了。現在卡巴蘭港已經成型,不再用他和他的部落聯絡,越來越多的阿拉伯商船就主動跑到卡巴蘭港去和南宋海商做生意了。而他在金河灣沒有任何職務,又和這裡的黑人首領聊了好幾天,應該是最合適的人選。

“老麥,這件事兒你可以拒絕,我不強求你。老實說吧,在這裡待着很危險,那些黑人部落很不穩定,說不定下個月他們就被別的部落滅了,而你這裡只有二十多人,在他們的叢林里也占不到什麼優勢,離金河灣又那麼遠,求救都沒機會。不過這玩意就和做生意一樣,風險大獲利也多,假如你能熬到明年我帶人回來,我就讓你當這裡的總督,就是我以前和你說的那種管理一座大城市的頭領。別看現在這裡還是荒蕪一片,用不了幾年,我就能把這裡建設成一個不錯的村鎮。再過幾年,這裡就會有大批南宋海商過來,這裡是去卡爾家的必經之路,以後卡爾不管是想回家還是出來,都得問問你同意不同意。”洪濤沒有強迫麥提尼留下,他給了這個黑胖子一個選擇的機會,要不留在自己身邊繼續當奴隸,要不就去當一個未來城市的管理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