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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明樓的這番話一出,陶二老爺便面色大變,活像是死了親爹,臉色白的都已經不像是活人了,不僅是他,事實上陸顯宗也嘴唇動了動,目光一下子放在了陶二老爺手裡的匣子上,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他想說這東西跟自己無關,但是現在自己就站在陶二老爺對面呢。

再說之前崔明樓都已經說過了,是接到舉報,有人說陶二老爺手裡有當年平江王和先太子所寫的密信,那焉知那舉報的人是怎麼說的呢。想到這裡,陸顯宗的面色變了變,一下子想到了陸明薇跟陸明惜。

這東西前腳才到了他手裡,他都才剛剛交給陶二老爺,怎麼這麼快崔明樓就追來了,哪有這麼快這麼及時的?難不成舉報的人不是別人,就是陸明薇和陸明惜這兩姐妹?

他一時已經想的十分遠了。

還是陶二老爺到底經歷的事情更多,很快鎮定下來,不動聲色的笑了笑:“我看這事情怕是有些誤會,我手裡這不過就是一對普通的玉如意,我迅來給小女到時候當嫁妝用的,哪裡有什麼隱秘?更別提是事關平江王跟先太子了,小王爺怕是誤會了吧?”

是不是誤會的,崔明樓只是扯了扯嘴角笑了笑,緊跟着便沉聲說:“回去鎮撫司問一問,就知道是不是誤會了。”

看這樣是不可能就這麼簡單的放人走了,陶二老爺緊緊的抱着那隻匣子,心裡既煩躁又忐忑,若是遇上的是別的衙門的人,或者還可以憑藉自己的身份拼一拼,把東西帶走,但是偏偏遇上的是錦衣衛,這幫人可不是會看你臉面的人。

尤其是崔明樓,這次的事說到底還事關平江王,他親爹,他就更不可能給人方便了。

崔明樓面上帶着澹澹笑意,揮了揮手,陳宇等人便一擁而上,要去拿陶二老爺手裡的匣子。

陶二老爺被嚇了一跳,到了這一瞬,他不知怎麼的,忽然竟生出無限的勇氣來,下意識的厲聲喊:“你要做什麼?!”

只是陳宇等人顯然對這些場景都是駕輕就熟的,面對陶二老爺的叫嚷沒有半點兒不適應的,很快便上前制住了陶二老爺,一把便搶到了陶二老爺手裡的匣子。

陶二老爺又驚又慌,見崔明樓帶着東西就要走,實在忍不住,咬牙切齒的問:“你說我手裡有當年平江王跟先太子的密信,有什麼證據?現如今你們也看見了,我手裡不過就是有一隻匣子裝着一對玉如意而已。怎麼,你們錦衣衛現在是要屈打成招,指鹿為馬嗎?!”

陸顯宗早已經嚇傻了,他屢次看見崔明樓,崔明樓的態度都不錯,或者是因為有陸明薇在緣故,唯有這一次,崔明樓看上去當真是橫眉冷目,叫人看着便覺得心肝亂顫,眼見着陶二老爺衝著崔明樓叫嚷,不知道怎麼的,他竟覺得自己在崔明樓眼裡看到了殺意。

也就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崔明樓冷笑了一聲,上前兩步嘖了一聲,當眾挑起了陶二老爺的下巴,冷冷的問:“陶二老爺是在說我們錦衣衛辦事無能,冤枉了你嗎?”

陶二老爺對崔明樓這個二世祖還是有些發憷的,這位畢竟是跟着永昌帝長大的,連九公主在他手裡都只能吃虧,論起不講理來,誰還能聲音大的過崔明樓呢?

所以他勉強扯出一點笑意,解釋:“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說,這裡面或許是有什麼誤會,小王爺你是不是弄錯了?我們陶家行得正立的直,不管是做什麼事都是秉持着良心和道義,又怎麼會跟西北的事情扯上,更別提是私藏當年先太子和平江王的密信了,若是真有這個東西,難不成我們還會隱瞞嗎?我們一定早已經交上去給聖上了啊!”

崔明樓似笑非的,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低聲反問了一句:“是嗎?你這話說的,倒是讓我都有些懷疑自己的情報有誤了。”

這話聽着有門,陶二老爺眼睛酸痛,忙着扯着嗓子喊:“是是是,一定是誤會了,一定是情報有誤的。”

崔明樓低垂着頭笑了一聲,緊跟着忽然轉頭向身後,冷冷的說:“出來吧。”

陸顯宗立在陶二老爺身後,跟着陶二老爺的視線看過去,只看見一個句僂着背,看上去似乎已經是五十多歲了的老頭子緩緩地從一群錦衣衛身後鑽出來。

這個老頭子臉上溝壑密布,看上去都像是要咽氣了,不客氣的說,這就是個半隻腳都已經踏進棺材了的老頭子了,陸顯宗認不出這人有什麼特殊的,心裡有些茫然。

陶二老爺深深的盯着那人看了一會兒,也沒有看出什麼不對來。

崔明樓便笑了笑:“看來陶二老爺貴人事忙,是不會記得這個人了,不過您不記得他,他倒是認識您呢,您要不猜猜他是誰?”

陶二老爺現在哪裡還有心思猜這個?他被崔明樓這副陰陽怪氣的態度弄的心裡七上八下,又不能跟崔明樓直接鬧翻,一時憋得分外難受,正要說話,忽然聽見崔明樓喊:“是不是,蘇思遠?”

蘇思遠?!

這個名字一出,陶二老爺整個人都僵住了,他渾身的血都一下子往腦子裡沖,瞬間被衝擊的都有些站立不穩。

剛才崔明樓叫這個人什麼?

蘇思遠?!

蘇鉦的兒子,蘇思遠!?

那個帶着東西跑了的,被大家認定早已經死了的那個無用的書生,蘇思遠?!

不不不!

當時的情景那麼混亂,哪怕是身上有些功夫的男人也活不下來,何況是蘇思遠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呢?

他怎麼會到現在都還活着?

不會的,不會的。

陶二老爺極度驚恐之下,牙齒都咬住了咬得死死的,開始發出咯咯咯的響聲。

而蘇思遠已經抬起了那張看上去可怖又嚇人的臉,朝着面前的陶二老爺緩緩地緩緩地笑了笑,滿臉笑意的說:“看來陶二老爺是不認識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