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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朝忠心中一凜,趕緊湊了過來,葵裕走到佐藤近前,等四個人圍在一起後,才低聲開口道:

“我們抓獲的這兩個俘虜,都是蒙古人,活着的這個叫鮑里斯,還有兩個人,一個韃靼人,一個俄羅斯人,四人是一個行動小組,平時都以俄語交談。他們約好這次行動後,在八丁細路109號會合。注意,109號隔壁是一家旅社,掛着一個‘溪村居’條幅!還有,務必要抓活的,他們的上線,只有那個叫‘帕柳卡’的俄羅斯人知道!”

耿朝忠和丁五點點頭,葵裕又從旁邊拿過一幅高精度軍用地圖,找到八丁細路,指着一個區域說道:“109號應該就在這附近。”

四個人對視一眼,再次點了點頭,佐藤手一揮,耿朝忠和丁五快步走向了那輛破損嚴重的轎車,路過香子身邊的時候,香子朝耿朝忠眨了眨眼睛,低聲道:“一切小心。”

耿朝忠點了點頭,沒有回話,和丁五走到了轎車前面,丁五指着駕駛位道:“你來還是我來?”

“佐藤桑說了,你對東京比我熟,還是你來。”耿朝忠微笑道。

“好!”丁五也不推辭,一個箭步跳上了駕駛位,耿朝忠也迅速坐在了他身邊。

丁五熟練的發動汽車,汽車一陣震顫後,向著遠處疾馳而去,丁五一邊駕車,一邊隨意的開口道:“癸五教官,我的真名叫遠藤寶宏,你呢?”

“伊達之助。”耿朝忠微微一頓,回答道。

“我是佐藤桑在關東廳的副官,在滿洲跟了他三年多了,伊達君,你跟佐藤桑應該也很熟吧!”丁五的笑容很熱情。

“嗯,認識很久了。”耿朝忠很謹慎的回答。

“伊達君,其實沒必要這麼謹慎,我們都是佐藤桑的舊部,完全沒必要這麼生分。”丁五,或者應該叫遠藤,笑眯眯的看了耿朝忠一眼。

“遠藤君執行過的任務應該不少了吧,”耿朝忠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我就做不到遠藤君這樣,執行任務前還能這麼談笑風生。”

“咳,也就那麼一回事,習慣了,”遠藤自矜一笑,“伊達君,等會兒你叫門還是我叫門?我俄語不太好。”

“那就我吧!”耿朝忠也沒有推辭。

“嗯,我們把車停到門口,趁他們猶豫的時候,來到門前敲門,只要有人到門口,就直接破門而入!”遠藤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同意。”耿朝忠點點頭。

這個時候,沒必要耍什麼花槍,只要能接近屋門,那就直接強攻,如果被發現了,後面還有大隊人馬,不過那樣一來,抓活的就很難了。

漆黑的街道旁邊,昏黃的路燈在閃爍,轎車一路疾行,十幾分鐘後,就來到了八丁細路附近,遠藤放緩了速度,耿朝忠則拿出一個手電筒,開始辨認門牌號。

“南向,大約再走四十戶人家。”耿朝忠關掉手電筒,低聲道。

“好,”遠藤稍稍加快了速度,又向前走了幾百米,前面出現了一拍紅燈酒綠的歌舞町和旅社,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橫排豎幅,耿朝忠仔細辨認後,指着一處紅白相間的條幅說道:“就是那裡了。”

遠藤也看到了條幅上面的“溪村居”三字,他點了點頭,將車停在了門口,耿朝忠則摸了摸懷裡的手槍,將手槍上了膛。

兩人對視一眼,耿朝忠扶着遠藤走下車,裝作受傷頗重的樣子,來到掛着109號門牌的屋子前,重重的拍了幾下。

“誰?”門口很快傳來了聲音。

“帕柳卡,我是安德烈,我們都受傷了,快開門。”耿朝忠用壓的極低而又極為粗重的俄語喊道。

門口出現了短暫的停頓,耿朝忠立刻知道不妙,他抬起一腳,狠狠的砸在了木門上,只聽“喀喇”一聲,竹木製成的木門頓時被砸成了數塊,而旁邊的遠藤在耿朝忠抬腿的瞬間,就已經像豹子一樣蹲伏了下去,在破門的一瞬間,恰到好處的翻着滾衝進了屋子。

木條橫飛,裡面傳來**碰撞的“噗噗”聲,耿朝忠緊跟着也沖了進去,視線所及,遠藤矮小而又健壯的身軀和一個極為粗獷龐大的身軀糾纏在了一起,耿朝忠更不停留,繼續向前,因為他已經看到,門口的過道里,還有一個人正驚愕的把手伸進懷中。

啪!

來人尚未來得及掏出的手槍被耿朝忠擊落在地,那人的反應也很快,空閑的左手一個擺拳,碩大的拳頭帶着滾滾拳風砸向耿朝忠的面龐,讓耿朝忠的呼吸都為之一滯!

“唔......”

耿朝忠伸掌包住了迎面而來的拳頭,順勢一攀一折,那人根本沒想到耿朝忠的力量毫不遜色與他,整個人都被帶的一個趔趄,向著耿朝忠的身體前傾過來,只聽“彭”的一聲悶響,一個拳頭恰到好處的出現在他高挺的鼻樑中間,那人頓時滿眼金星,鼻涕淚水噴涌而出。

但現在的痛楚,比起之後的,顯然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因為,他的雙腿之間遭到了更嚴重的重擊,整個下半身在瞬間空洞的麻木之後,立刻變成了一種他從未感受過的痛楚。

“啊!”

凄厲的慘叫從他的喉嚨中釋放,最脆弱的部位被擊中,他已經失去了任何反抗的能力.......

“呼........”

耿朝忠的嘴裡吐出一股灼熱的濁氣,噴涌的荷爾蒙和久疏戰陣的身體,似乎在這一刻得到了完全的釋放,他回過頭,看向身後——遠藤的戰鬥已經落入了徹底的下風。

那個壯漢擁有典型的蒙古人體格,寬大而又壯碩,遠藤的拳頭對他根本構不成致命威脅,只能縮成一團在地下打滾。但蒙古人的拳打腳踢雖然沉重,但對這個遠藤這種護住周身要害的傢伙來講,一時之間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皮斯塔,安烏達!”

低沉的聲音從耿朝忠口中傳出,這是蒙語“兄弟,來吧”的意思,那個壯漢回過頭,嘴角咧出一個誇張的笑容,身子微微一蹲,接着像一座肉山一樣滾了過來。

這是蒙古摔跤最常用的技巧,非常傳統的“撞倒山”,有點類似日本的相撲,傳統的防守技巧,要麼躲開,要麼身子前傾,用肩膀頂住對手——但在這狹窄的門廊里,顯然是不可能的。

但耿朝忠的身子並沒有前傾,也沒有後退躲開,他只是皺了皺眉頭,手裡突然多了一把手槍。

“砰”的一聲,槍口冒起了青煙,奔跑着的巨獸頓時出現了一個肉眼可見的停頓,他的額頭出現了一個血洞,眼神也隨之茫然,接着,在慣性向前沖了半米之後,一頭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