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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並肩走進餐廳,打好了飯,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

“說吧,你有什麼事想要我幫忙?”耿朝忠饒有興味的看着春日。

“周先生,只是一件小事,”春日被耿朝忠看的有點心慌,說話也吞吞吐吐起來,“是這樣的,我以前跟您講過,我的母親病情很嚴重,我想了解一下她的詳細情況。我知道您經常出去,我想拜託您打聽一下我媽媽的情況,不知道.......”

“這件事啊!”耿朝忠摸了摸下巴。

特務養成所的所有學員都不準對外通信,每隔半年,才會集中通報一下家人的情況,看來春日是堅持不了那麼久了。

本來這是小事,但現在的自己,出得去嗎?

“周先生,如果您不方便,春日向您表示歉意,是我冒昧了。”春日看耿朝忠猶豫,連忙低聲致歉。

“哦,你想多了,”耿朝忠想了想,有了主意,“你的教官是辛一吧?”

辛一,是香子的代號,三井的所有女學生,都是由香子負責。

“是的,可是辛一教官她看上去很嚴厲.......”春日又吞吞吐吐起來。

耿朝忠有點好笑,看來香子在學生們眼中的形象並不是太好,他呵呵一笑,開口道:“放心,你的事我跟她說說,她會給我這個面子的。”

“多謝周先生,您真是個好人!”春日驚喜交集,一下子跳了起來。

“不必客氣,小事一樁而已。”耿朝忠呵呵一笑。

“周先生,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選中我,我一點都不想來這裡,可是我又不能不來,您不知道,香子教官......”

春日正要繼續開口,卻看到耿朝忠朝她打了個眼色,香子一愣,旁邊傳來一個聲音:

“春日,你的魅力不淺啊,主意都打到男教官身上了!”

春日抬頭一看,香子已經站到了兩人跟前,她被香子這麼一嚇,整個人都差點縮到桌子底下,趕緊跳起來向香子敬了個禮,大聲道:

“春日向教官敬禮!”

“滾一邊去!”香子狠狠的瞪了春日一眼,春日看都不敢看耿朝忠一眼,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呵呵,香子,你挺有威信啊!”耿朝忠打趣道。

“發生了什麼事?”香子卻沒接耿朝忠的茬,面色嚴肅的問道。

“什麼什麼事?”耿朝忠裝傻。

“渡邊一大早就領着幾個人出去了,回來的時候卻不見他的蹤影,還有,今天佐藤桑都跟你說了些什麼?”香子看着耿朝忠的眼睛。

“香子,你的問題太多了,”耿朝忠的臉色也難看起來,“如果你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去問佐藤桑。”

“我要問了佐藤桑,你恐怕早就不在這裡了。”香子秀眉一豎,臉上如同罩了一層寒霜。

“你什麼意思?”耿朝忠面色一變。

“沒什麼,”香子似乎意識到不該說這些,頓了頓,才又開口道:“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吧?”

“記得。”耿朝忠點了點頭。

他答應過香子,幫她除掉谷狄華雄,但現階段,谷狄華雄可不能死,要是谷狄華雄死了,那自己就又少了一個制約佐藤的手段。

“這件事,你打不打算辦?”香子追問。

“我答應過你的事,一定會辦到,但我需要時間。”耿朝忠回答。

“你最好記着,還有,我說過,只要你辦成了這件事,我會告訴你一件性命攸關的事情,我不是在開玩笑。”香子的語氣很鄭重。

“這件性命攸關的事,能告訴我嗎?”耿朝忠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

“你不會願意知道的,最好你永遠都不知道。”香子站起身,搖了搖頭,離開了。

耿朝忠的面色沉了下來,但接着又浮起一層亮色,他想起了佐藤說過的話——佐藤曾經派香子去北平調查過川崎死亡**,是否,香子已經發現了什麼?

如果她早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為什麼一直不說?

難道,她........

耿朝忠啞然失笑,他不相信一個特務的感情,就像不相信自己對大日本帝國的忠誠一樣。

...........

“帕柳卡應該已經回不來了。”

涉谷區的一座洋房裡,一位高鼻深目,帶有典型高加索人特徵的男子正在和朱木運對坐而談,而他們的一旁,傅玉真也在滿臉關注的傾聽。

“這次的任務,太冒險了,在外務省前面搶奪文件,安德烈,你把日本人當成什麼了?”朱木運滿臉嚴厲。

“朱可夫同志,您知道情報的重要性,從今年7月份開始,日本已經在滿蒙邊界數次挑釁我方,這意味着什麼,我想您應該清楚!”安德烈毫無懼色的反駁,絲毫不顧及朱木運這個契卡老前輩的面子。

“情報我們會想辦法,但不是用冒險犧牲同志們生命的方式!”朱木運的面色越來越嚴厲,“你這樣做,不僅得不到情報,反而會威脅到我們整個東京情報系統的安全,你有沒有重視過我的看法,有沒有重視過雙頭鷹同志的看法?!”

“朱可夫同志,我也想提醒您,您無權干涉紅軍情報四局的事務,格別烏(契卡)只應該負責非軍事情報的獲取!”安德烈不甘示弱的反駁。

“好,那我會把這件事情向雙頭鷹同志彙報,他是你們情報四局的人,應該有權力對你提出建議吧?我親愛的安德烈同志?”朱木運冷笑道。

“你們不會在乎紅軍戰士的生命的,你們只是一些寄生蟲!”安德烈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安德烈,你最好冷靜一下。”玉真終於開口了。

“傅立葉小姐,雖然您拒絕了我的追求,但我並不生氣,”安德烈轉頭看向了玉真,藍灰色的眼睛裡帶了一絲熱切的光芒,“但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情,你最好還是不要插嘴。”

“安德烈,你這個可恥的歧視者!”玉真也憤怒了。

“好吧,”安德烈攤了攤手,“我們情報四局的事情,你們最好不要過問,否則,很可能會損害我們之間的友誼。”

說罷,安德烈推開凳子,揚長而去。

“這個安德烈,他根本不適合從事這項工作!”朱木運看着安德烈的背影說道。

“朱大哥,我們聯繫一下雙頭鷹吧?”玉真建議道。

“嗯,”朱木運點了點頭,“不過,在這之前,我們最好搬家。我們不知道,日本人是否從帕柳卡他們那裡得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