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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哪兒去了,”王天木搖了搖頭,“北平我是不想呆了,這地方太邪,跟我不對頭。不過走之前,我還得完成點未了的心愿。”

“未了心愿?”耿朝忠有點疑惑。

“我這回來,是有任務的,”王天木看了一眼窗外,“我把張敬堯的那兩個副官帶回來了。”

“你沒殺他們?”耿朝忠一愣。

人都抓到了,錢也追繳了,就這兩個廢物,留着過年嗎?

“沒有,這倆白痴染上了毒癮,嗎啡你知道嗎?”王天木眼睛裡精光閃爍。

“嗎啡?他們是真瘋了啊!”耿朝忠嘖嘖驚嘆。

這年頭,除了鴉片,嗎啡就算是藥效最猛烈的毒品了,這玩意兒,耿朝忠在島城的時候曾經用過,絕對好用,就是太貴,一針就是15美元,現在銀價貶值,差不對也得50塊大洋。

感嘆了幾句,耿朝忠眼睛一轉,開口問道:

“怎麼,王大哥您打算廢物利用一下?”

“算是吧,但關鍵不是這個,”王天木搖了搖頭,“張敬堯活着的時候,拜訪過華北社會軍政各界的各路人物,大把撒錢,要知道,他那700萬元可是花了一大半的,這筆錢給了誰,誰又成了日本人的走狗,現在都還沒調查清楚,我這次回來,就是接着把這個任務完成了。”

“你的意思是,存在一份收買名單,被日本人收買的各路官員的名單?”耿朝忠心中一驚。

“不錯,”王天木的表情凝重起來,“收買名單一定有,日本人手裡有一份,張敬堯手裡肯定也有一份,但是我們當時刺殺張敬堯的時候條件不允許,根本沒來得及搜查他的房間。”

“那這兩個廢物知道?”耿朝忠問到。

“知道一些,不過不全面,他們兩個曾經跟隨張敬堯拜訪過華北各地的官員,有的時候是三個人一塊去,有的時候是張敬堯一個人去,不過不管如何,總能摸出個七七八八。”王天木說道。

“嗯......“耿朝忠低頭沉思。

張敬堯,是日本人欽定的‘華北國’總統,日本人對他是寄予了重大希望的,他們希望張敬堯成為一個類似‘偽滿洲國’皇帝溥儀一樣的人物。

所以,日本人才派張敬堯來北平,提前收買華北的各路官員,為未來吞併華北做準備。

“你打算怎麼做?”耿朝忠思索了片刻後,終於開口問道。

“這兩個廢物交待了一些人,我打算一家一家的找過去,讓他們寫下認罪悔過書。”王天木眼裡蘊含著幾分笑意。

“這倒是個好差事。”耿朝忠也笑了。

一家家找過去,當然不止是讓他們寫悔過書這麼簡單,更重要的是,要把他們吃到嘴裡的肉給挖出來。

“嗯,張敬堯的錢都是日本人搜刮我們東北人民的民脂民膏,豈能就這麼落入這幫漢奸走狗的手裡?處座吩咐了,這次務必要將損失的財物一一追回,收繳國庫,這個任務呢,就由你和我來完成。”王天木笑道。

“這可是個肥缺啊,”耿朝忠捻着手指陰笑,“不過,華北可不小,從北平到天津,張敬堯不知道拜訪過多少官員,光靠我們兩個可吞不下,要不叫上陳恭樹一起?”

“嗯,是得叫上那傢伙,要不,明天你跟我去趟天津?”王天木雙眼一亮。

“不行啊!”耿朝忠搖了搖頭,“學校開學了,我圖書館那邊忙得很,暫時抽不開身。”

“.........”

王天木一陣無語。

“怎麼了?”耿朝忠笑問。

“你還真把圖書館的活兒當正經事了?”王天木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就是在圖書館呆十年,又能有什麼出息?我勸你,趁早把這工作辭了,找個商行的掩飾身份,這樣往來自由,行事方便,也不耽誤工作。”

“那可不一定,你不知道嗎?紅黨的那個.....,以前不也在圖書館當管理員?”耿朝忠嘿嘿一笑。

“你快算了吧!”王天木鄙夷的看了耿朝忠一眼,“人家像你這個年齡,都快進中常委了!聽我的,趕緊把這圖書館的破工作辭了,別耽誤正經事。”

“行,我會考慮,明天我先請個假,跟你去趟天津。”耿朝忠答應下來。

“嗯,這還差不多。”王天木點了點頭。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密密商定了足足一個多鐘頭,眼看着天邊出現了魚肚白,王天木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

就在耿朝忠動身前往天津的時候,武藤也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調查。

北平站的“方途”死後,北平再次成為了特高課的天下,武藤一方面對特高課的人員進行訓練,補充力量,一方面調動各方資源,開始研究那個神秘槍手的下落。

“江州,有沒有找到什麼線索?”

7月15日,武藤走進了自己副官江州一夫的辦公室,這一個星期以來,土肥原機關長命人從滿洲送來了非常多的有關那個槍手的資料,武藤把研究資料的任務交給了自己的心腹江州一夫,這一周,江州一夫幾乎是沒日沒夜的研究資料,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有一些,”江州一夫揉了揉通紅的眼睛,抬起頭來,“我仔細調查了這個槍手的活動軌跡,最早是出現在青島,這個地方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殖民地,僑民最多的時候有十萬人之多,當時特高課還沒有成立,我們的情報機構主要是隸屬於海軍陸戰隊的“青山公館”和陸軍黑龍會的“鹽田公館”。據我了解,青山公館的第一任會首小野次郎是被人刺殺的,根據我們黨調處內線傳來的消息,兇手是時任黨調處青島行動隊長的耿朝忠。”

“哦?耿朝忠?”武藤念了一下這個名字。

“是,是叫耿朝忠,此人後來因功升任黨調處青島科長,不過31年的時候死於一次黨調處的內訌,這是我們從南京查到的資料。”江州一夫遞過一個檔案單,檔案袋上赫然寫着“南京黨務調查處”檔案袋字樣。

“土肥原機關長果然神通廣大,竟然能將黨務調查處的內部檔案拿到手!”武藤不由得嘖嘖讚歎。

“看介紹,也是去年9月份才拿到的,當時黨調處和特務處合并,新成立了一個調查統計局,這批檔案本來是要銷毀的。”江州一夫回答。

“不過,這人死都死了,沒必要再看了吧!”武藤擺擺手,將資料放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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