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兜兜轉轉,又是一日,賈琙剛批完奏摺,突然有了興致,便想著出去走走。
喊了身邊的香菱和晴雯,幾人便去了御花園,剛走了過來,便見到了幾個姑娘,正在說說笑笑。
“皇上,好像是薛貴妃和史妃。”
薛貴妃,說的並不是薛寶釵,而是薛寶琴,這個姑娘救過自己,雖然是機緣巧合,但卻是一個不錯的由頭,更多的時候他不好厚此薄彼,想來想去,便藉著那個機會封了薛寶琴為貴妃。
還有史湘雲,本來他也打算封一個貴妃,如今整個大康都是他的一言堂,多少不過一道聖旨的事兒,只是後來,史家那邊出了大問題,太上皇之前佈置的暗棋在早朝上跳了出來,直指要害,史家差一點就被抄家,最後還是史湘雲出面,史家這才避過了抄家一劫,只是因為此事,她的位份終究是沒提上來。
後來賈母叫了史家的兩位兄弟,一通臭罵,畢竟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紙也包不住火,皇家給出那樣的處理,總得有個由頭吧!湘雲的事兒自然就被提了出來。
眼看著一個貴妃之位就飛了,賈母對這兩兄弟那是恨鐵不成鋼,還有之前史家的所作所為,賈母可都是看在眼裡,最後一次撤離,獨獨將湘雲拋下,這件事兒儘管湘雲一直不說,但心裡是有一個疙瘩的。
只是對於這件事兒,賈母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只告戒以後多去跟湘雲修好關係。
當然,這件事兒湘雲也不曾怪過賈琙,自家的爺們不爭氣,當初又那么對她,若不是賈琙看在她的面子上,史家早就被抄家了,在這一點她是再清楚不過了。
“見過皇上!!”
兩女見到賈琙,趕緊走了過來,腰肢一彎,做了一個萬福。
賈琙笑著點了點頭。
“不用多禮,你們不喜歡這繁雜的規矩,朕也不喜歡。”
湘雲是個耐不住的性子,自從來了宮裡收了不少,特別是在人前,得注意儀態,賈琙如今開口了,她自然是高興。
“琙哥哥,我們剛從承幹宮過來,聽說惜春妹妹還沒起,你也不憐惜一下,女兒家的身子骨可不比你們男兒。”
的確不與世同,湘雲一句話,寶琴的臉蛋唰的一下就紅了,像是紅蘋果,嬌豔欲滴。
今天賈琙要去自己那兒,要是真的這樣,明個兒她弄不好也下不來床,黛玉那次,緩了整整一天才恢復過來,一想到這裡,寶琴便將小腦袋整個都埋在了胸前。
賈琙伸手輕輕彈了一下湘雲的小腦袋。
“行,那到時候我不去你那兒了。”
湘雲一聽,哪裡肯,一個月三十天,就算是一個人一天,那也好久才能輪一次呢,這一次賈琙不去,下一次再見指不定要一個月。
“琙哥哥,我錯了還不行。”
抱著賈琙的手臂,湘雲就撒起了嬌,寶琴看到這一幕,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湘雲這叫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寶琴~~你也笑我。”
湘雲見寶琴正在笑自己,俏臉不由一紅,一伸手就撓了過去,當然,這並不是湘雲要打人,而是專挑癢癢肉,寶琴一個不慎,被湘雲得逞,兩人又是笑作一團。
後來,兩女似乎是想起了賈琙還在,這么鬧有些不妥,又訕訕住手。
“琙哥哥,聽寶琴妹妹說,當初還是她把你帶來京城的,只是後來你又消失不見了。”
說話間,賈琙和寶琴、湘雲幾人來到了御花園的一座亭子下,隨行的丫鬟將軟墊放在石質圓凳上,而後這才相繼落座。
“當初發生了很多的事情,那幾個藩王作亂之前,有兩個人來京城尋我,說我以人力扭轉既定的命運,這樣會天下大亂。”
寶琴受封貴妃的原因,賈琙在聖旨中提過一次,如今再說,兩人心裡已經有了準備,故而聽到此事之後,兩人只耐心傾聽。
“那兩人,你們應該也聽說過,一個是跛腳的道士,一個是癩頭和尚。”
提起一僧一道,湘雲眉頭一皺,這兩人她還真的聽說過。
“是寶釵姐姐說的癩頭和尚??好像林姐姐也提起過,當時去林府的是那個跛腳的老道?”
寶琴有些狐疑,畢竟她來賈府的時間不長,很多事情,她並沒有聽黛玉和寶釵說過,不過就這一僧一道,她隨父親遊歷天下的時候,卻也聽過。
“我來府上的時間晚一些,林姐姐和寶姐姐的事情,我聽的少,並不知道她們還接觸過這兩人,不過我和父親遊歷天下的時候,在路上有聽過這兩人的事蹟。”
“很多人都被他們兩個害的家破人亡,他們又喜歡拉人去修道參禪,不務正業,故而大多數人看到他們都是敬而遠之。”
聽到此話,湘雲一愣,本以為黛玉和寶釵是個例,沒想到這一僧一道除開她們兩人,還在別的地方發過瘋,如今再想,這兩人怕是慣犯了。
“不錯,是他們兩個!”
賈琙點了點頭。
“這兩人並不是凡俗中人,跛腳老道本名渺渺道人,癩頭和尚名為茫茫大士,是佛道兩家真正有道行的兩人。”
幾人聽到此話,不明覺厲,對於這些玄奇之事,她們只以為是書本上的杜撰,今日卻聽到賈琙如此說道,更像是打開了一個更加宏大的世界。
“這兩人隨性而為,經過會做出一些悖逆人倫之事,當初香菱的父親甄士隱,便被這兩人蠱惑,好在甄士隱是一位通達之人,這才沒有徹底沉淪。”
談及香菱,湘雲和寶琴不覺看向站在賈琙身後的姑娘,呆呆的,憨憨的,卻不會叫人煩,只覺得傻的可愛。
“香菱是後來取的名字,她姓甄,名英蓮,之前我帶她回去過老家,只是葫蘆廟早就被付之一炬,甄家更是無從談起。”
兩女聞言又是一嘆。
隨後湘雲又開解道:“甄英蓮,真應憐,倒是應了這名,遇到了琙哥哥,也算是香菱的造化了,一時苦難,如今逢凶化吉,遇難成祥,人生哪裡又不是先苦後甜呢!”
香菱抿嘴笑了一聲,神色之中並無色悽苦之意,卻滿是柔情。
“福禍相依,對香菱來說,遇到大爺卻是此生的福分。”
對於香菱的豁達,寶琴還是非常欣賞的,便有一句話脫口而出。
“人生何處不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