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好好的感受，雪花綻放的氣候，我們一起顫抖會更明白，什么是溫柔…”
李清寧腦子裡的歌聲蓋過了耳機裡的聲音。
她手中的筆停了一下。
“上完課了？”
她摘了耳機。
“嗯。”
江陽的頭微搭在她肩膀上，聞著沐浴後的清香。
“…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么會永垂不朽…”
李清寧摸了摸他的頭，目光沒有離開文件，也沒再說話，雖然她不知道江陽怎么又觸景傷情，在只隔一道牆的情況下相思起了，但她很享受這曖昧。
“…還沒為你把紅豆，熬成纏綿的傷口，然後一起分享，會更明白，相思的哀愁…”
李清寧：……
她現在大概明白這首歌怎么來的了。
“滾滾滾，去洗澡。”
李清寧拍了一下江陽的臉頰。
渣男。
柔情全錯付了。
待江陽走了以後，李清寧戴上耳機，剛要繼續看文件，筆尖忽然停住了，她怔了怔，從旁邊抽出一張紙，筆尖在紙上沙沙劃過。
等江陽洗漱出來，李清寧依舊坐在桌前，只不過抱膝而坐，下巴放在膝蓋上，安靜的很憂鬱。
江陽擦著頭髮走過去，驚訝地發現李魚眼圈微紅，眼中閃著亮光。
他忙放下毛巾，蹲下查看：“怎么了，哪兒疼了？”
“沒。”
李清寧收了收情緒。
江陽：“那怎么了？”
“想到你是個渣男，然後寫了半首歌。”
李清寧把桌子上的紙收起來，夾在自己保存靈感的文件夾裡。
江陽：……
他忙說：“我才不渣呢。”
他想了想，“我真不渣！”
“知道了。”
李清寧用腳尖點了點江陽胸膛，“要不，你還是渣一點吧。”
江陽：“啊？！”
李清寧：“寫了半首歌寫不下去了，沒靈感了。不讓你真渣，你表演一下，我找找靈感。”
“我看你閒出病來了。”
江陽把她抱起來，抱到床上去了，玩鬧間，江陽忽然說：“對不起。”
“嗯？”
李清寧笑著俯身親了他一下。
早上。
車子啟動，他們踏上歸途。
天陰沉，但沒有下雨。
車沿著靜謐的公路下了山，沿著海邊公路走，把陰天下海面一角露在江陽面前，還挺好看的。
江陽貼在車窗邊看。
就是下次看到不知道什么時候了。
不知道是不是死過一次的原因，江陽發現自己現在越來越在意留下痕跡這事了，一想到一離開，這方天地將無他，就想留下點什么。
或者說——
此情此景，他想賦詩一首，證明自己來過。
於是——
他拿出手機，打開國外版推推。
現在江陽的賬戶不可同日而語，自從知道他這賬號是真的“江洋”後，粉絲指數級的增長，許多讀過他書的人關注了他，期盼得到他的回應，或者新書消息。
然而——
他們失望了。
江陽這賬號更新的不多，即便更新也是分享李魚的歌。
即便如此，江陽的賬號粉絲也蹭蹭蹭的上漲。
因為——
《霍比特人》英文版在海外出版了，又為他帶來一波粉絲。
現在。
江陽終於不分享李魚的歌了。
他想矯情一下，但想了半天，還真不知道說什么，只能留下一句話：“這么近，那么美，週末到河北。”
別的人上天下水的插旗，比他可遜色遠了。
他在異世界插旗！！！
還是用大魔王老公的身份，這可牛掰了！
江陽插上地址，發了出去。
他很得意的看著這句話，然而粉絲的反應只是：？？？
搬運工：！！！
江陽：……
這邊的文旅喊的都不是這口號，得不到太多回應也正常。
他索然的看向李清寧。
她穿了件襯衫，紮了個丸子頭，正翹著二郎腿，面前小桌板上放著平板，平板上是報表和文件，她看著這些文件，戴著藍牙耳機，正同那邊的人開著會呢。
耳環晃動間，閃爍著御姐的魅力。
江陽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李清寧正在說話時瞥到了，朝鏡頭笑了一下。
照片定格。
窗外浮光掠影，窗內明媚的美人。
這照片拍的是真牛皮！
江陽覺得自己有成為攝影藝術家的天賦，每張照片拍的都是那么美，都可以拿出來去參加比賽得獎了。
他確認了一下，肯定沒有不妥以後，把照片放到了自己的社交媒體上。
這下回復的人多了。
這些人都是江陽的粉絲，託阿婆的福，有不少女性，不知道是不是愛屋及烏的原因，這些老外都在誇他老婆長的好看。
偶有人說自己胸更大，讓江陽看看的，江陽直接就刪評、拉黑了。
他老婆才是最好看的。
車一路回到了李清寧父母家。
家裡有客人，還挺多，挺絡繹不絕的，這一波剛走，另一波就接上了，有時候這波還沒走，下一波就又過來了，李父只能讓江陽夫婦幫忙招呼。
江陽發現自己老婆好厲害。
就——
許多人見了江陽，總要問候上幾句嘛，但只要涉及到書之類的，李清寧就很自然的把話題轉移了，然後寒暄也不是沒有營養的寒暄，聊的就挺言之有物的。
反正——
來客在同李父交談前，結束同江陽夫婦的聊天時，都有一種——
怎么說呢。
一種很有興致繼續聊下去的意猶未盡。
至於江陽——
他在旁邊就是一個花瓶了。
甚至。
江陽覺得有個大叔在停止話題的時候，瞥江陽那一眼，頗有一種鮮花插在豬糞上，恨李清寧不是自己兒媳的憤恨。
江陽：……
奈何。
他是真說不出口啊。
話題都太高端了，江陽吐半個字都覺得露怯。
後來就留李清寧和李母招呼，江陽溜達到了院子，想著透透氣，剛好看到隔壁院子裡的老王在澆花，他就打了個招呼。
“喲，什么時候回來的？”
老王招呼一聲，忙把手裡的灑水壺放了，“來，咱們來殺一盤。”
說著，他回屋一趟，就端著象棋出來了。
“哎，不是。”
江陽看了屋裡一眼：“我家裡有客人呢。”
一大家子都在忙，他在這兒玩，這不大好吧。
“你在旁邊有什么用，你又不擅長那個，光添亂了。”
老王直接就進了院子，在石桌旁邊擺起了棋子。
江陽猶豫，但架不住老爺子的熱情，最後還是坐了下來。
“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和不擅長的。”
老爺子一面擺棋，一面說：“你不要太為難自己。”
江陽：“我有什么擅長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
老王：“輸棋啊。”
江陽每次輸的都讓老王心生歡喜。
江陽：……
《紅豆》——王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