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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陸竽也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走路東倒西歪,被江淮寧扛進卧室。她的臉蛋紅撲撲,嘴裡還在說醉話。

「真開心呀。」

江淮寧直起身的動作做到一半頓了下,俯身問她:「開心什麼?」

「你在身邊,朋友們也在身邊。」陸竽吃吃地笑,手指在他臉上一通亂戳,「突然覺得好幸福好滿足。」

江淮寧躺倒在她身邊,跟着笑了一聲。

陸竽忘了正事,一覺睡到第二天上午十點多。

江淮寧去工作室了,他得趕在回老家辦婚禮前把工作完結一個段落,預示着接下來半個月他會非常忙碌。

忙歸忙,他臨走前買好了養生粥和小籠包,留在廚房裡,放微波爐叮一下就能吃。

陸竽晃了晃悶痛的腦袋,忍着難受刷牙洗臉,坐下來慢吞吞地吃早飯。她昨晚確實喝高了,能記得的片段沒多少。

她發誓,以後再也不喝醉了。

想起什麼似的,陸竽連忙放下勺子,跑去卧室拿手機。

根據那位叫鄭藝笙的人在郵件里留下的微信號,陸竽輸入到搜索框,申請添加好友。她有些莫名的緊張,手指咬進嘴裡也沒察覺到。

等了有一會兒,對方通過了。

鄭藝笙主動打招呼:「鱸魚兒太太,您好。」

陸竽趕緊回過去:「您好。」

鄭藝笙也不繞彎子,直接問她:「請問《蜜桃初戀》的影視版權還在嗎?」

陸竽:「在的。」

有一點陸竽得跟她說清楚:「這部漫畫目前還沒完結……」

鄭藝笙的言辭很隨和:「哈哈,我知道,我正想問你預備什麼時候完結,給個大概的期限就行。因為合同走完,我們就要組織公司的編劇進行劇本創作。」

陸竽思考了很久,也覺得這部漫畫連載的時間夠久了。即使現實里她和江淮寧的生活在繼續,二次元總會有完結的一天。

腦海里反覆上演着過去的回憶,她一時拿不準在哪裡畫上句號最為合適。

腦中靈光一閃,陸竽暗罵自己愚鈍,為什麼非要在過去的回憶里搜尋,眼前不就有一個最好的結局嗎?

既然是從校服到婚紗,那麼,就讓故事停留在婚禮那一刻吧。

陸竽想好了,心情陡然輕鬆,回復鄭藝笙:「最晚下個月初完結。」

鄭藝笙:「那就太好了!我們的劇本也能早點動工。」

鄭藝笙:「太太好好休息,我去跟漫語的版權部聯繫,跟進合同事宜。」

陸竽笑了笑,回復了一個「好的」,猜測這位傳媒公司的工作人員年紀不大,有種故作正經的俏皮感。

——

國慶前一周,江淮寧和陸竽返回靳陽,為婚禮做準備。

婚禮當日的主婚紗早在十天前送達陸家,按照陸竽的身材定製,是一家小眾婚紗品牌,全款要八萬八,數字也很吉利。

陸竽心疼錢,婚紗一輩子只穿一次,一次就穿那麼一會兒,到了婚宴上要換敬酒服,定製一套婚紗太不划算了,可以到婚紗店裡租。她身邊的同事結婚都是這麼乾的。

買這麼貴的婚紗,穿過一次後只能掛在衣櫃里落灰,好可惜。

江淮寧則教育她,該省的錢得省,該花的錢得花,你自己也說了一輩子只穿一次,不得格外隆重?這是一筆該花的錢。

反正說不過他,陸竽聽從安排。

快到十月份了,靳陽天氣沒那麼熱,氣溫穩定在二十度出頭,早晚有些涼爽。

江淮寧晚上打來電話,陸竽已經洗漱過了,躺在床上看書,看着看着就發起呆來,直到

聽見鈴聲。

江淮寧在電話里問她:「吃晚飯了嗎?」

「吃了,家裡吃飯好早。」陸竽說。

「我是來提醒你,明天要拍婚紗照,記得早點休息。」

他們的婚禮定在十月二號,距離今日只剩七天,婚紗照還沒拍,每天的時間都安排得緊巴巴。攝影師修圖還得耽誤幾天,萬一他們婚禮那天,婚紗照還沒修好,酒店迎賓入口沒新郎新娘的照片就好玩了。

陸竽說出這個顧慮時,江淮寧財大氣粗道:「不用操心,我跟攝影團隊商量過,加錢給我們安排加急單,五天內修好。時間絕對來得及。」

陸竽還能說什麼,有錢能使鬼推磨。

通完電話,陸竽合上書,關掉檯燈,逼迫自己早點睡覺。明天還有得忙,睡不好覺就會精神不濟,拍出來的照片不好看。

抱着這樣的想法,陸竽很快睡著了。

江淮寧和陸竽半個月前重遊母校,離開時流連忘返,想着下一次來不知要等多少年。事實上,不必等那麼久。

他們兩個討論過,除了攝影團隊安排的婚紗照拍攝地點,想留出一組放在曨高的校園裡拍。

目前沒放假,學生們還在學校里補課,江淮寧提前幾天給李東揚打過電話,提出想在學校拍一組婚紗照。

他是李東揚的得意門生、曨高的金字招牌,李東揚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但他上午有課,不能親自過去接他們,便給門衛打了招呼,放他們進來。

一行人在學校里選了幾個景,拍了有上百張照片。

印象最深刻的是在科技樓拍的那一幕。陸竽穿着聖潔的拖尾婚紗,站在高高的台階上,側身倚着欄杆回望。江淮寧則是一身剪裁合宜的純黑色西裝,搭配白襯衫和領帶,於幾級台階下抬頭仰望她。

或許在高中時期,陸竽看過無數次他的背影,他也曾偷偷注視過她。

但是這一刻,他們彼此對望,隔着短短几步台階。

攝影師切了個遠景,畫面不僅框住了男女主角,身後那棟哈佛紅牆體的教學樓,高遠的藍天白雲,青蔥綠樹,統統被定格在鏡頭裡,成了永恆的一幕。

——

婚禮前三天,新郎新娘不見面。

陸竽待在老房子里,僱傭了一群放學早的小朋友,幫自己摺疊用來裝喜糖的紙盒。她負責往裡裝各式各樣的喜糖,然後綁上漂亮的紅絲帶。

「工錢」是一人一罐可樂,一袋子喜糖。

幾個小孩忙得不亦樂乎,到最後竟互相攀比起來,比誰折得更快更好看,還讓陸竽來當裁判。

原本需要兩天才能折完的紙盒,幾個小時就完工了。

夏竹來給他們送水果,看着堆成小山的喜糖盒,指着陸竽笑說:「還是你會動腦筋,小孩最愛玩這些。記得留他們吃晚飯,不然人家家長該不樂意了。」

「哪有不樂意。」陸竽努嘴,「家長還得感謝我呢,免費幫着看孩子。比起做手工,他們跑出去瘋玩才是不讓家長放心。」

「你呀,總是有理。」夏竹放下水果就出去了。

客廳的大電視在播放動畫片,一群小孩邊看邊嘰嘰喳喳地討論,手機振動聲淹沒其中,嗡嗡了好一會兒才被陸竽聽見。

黃書涵打來的電話,陸竽拿着手機去外面接聽。

「你放假了?」陸竽問。

「哪能啊。」黃書涵笑笑,「三十號晚上到家,一號去你家找你。」

也就只有陸竽的婚禮,能把他們這群散落在全國各地的老朋友聚集起來。這幾天群里的消息沒完沒了,大家都說了,哪怕公司開出一天十萬的加班費,他們也得趕回來參加婚禮。

黃書涵在心裡稍微組織了下措辭,低聲問:「我看顧承沒在群里冒過泡,他……知道你要辦婚禮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