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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完試,陸竽回了靳陽市,聽說已經有兩個月沒下過雨,暑熱蔓延了整座城市,每天將近四十度的高溫,除了待在空調房裡,哪兒也去不了。

江淮寧人在清大,假期延後,到現在還沒放暑假。

陸竽在房間里吃着雪糕,搜靳陽到北城的票。

“一天吃好幾根雪糕,肚子受得了嗎?下次來例假,別在我面前念叨肚子痛,自己不長記性。”

夏竹已經辭了服裝廠的工作,在浮生居幫忙,今天得閑,在家熬了一鍋綠豆湯解暑,給陸竽端來一碗,見她嘴裡叼着雪糕,叨叨個不停。

陸竽把雪糕棍兒扔進垃圾桶里,接過她媽遞來的綠豆湯:“謝謝媽媽。”

“這是要去哪兒?”夏竹準備出去,無意間瞥見她手機屏幕上的購票界面。

陸竽喝了口湯,裡面放了冰糖,甜絲絲的:“去旅遊啊。”

“去哪兒旅遊?”

“北城。”

夏竹一愣,扶着腰樂了,拿手指戳她腦門:“你看你媽像個傻子嗎?還旅遊,糊弄誰呢,想去找淮寧就直說。”

“我每天待在家裡玩太荒廢了,去北城看看有沒有暑假工可以打,賺點零花錢。”陸竽臉快埋進碗里,沒去看她媽的表情。

“家裡缺你零花錢了?”

“不是啊。”陸竽立刻解釋,“我總有一天要獨立的,不能一輩子花你們的錢,早點積累經驗沒什麼不好。我們宿舍的姑娘就有做兼職的。”

她打小就是個有主意的,長大成人後更不用說,對自己的未來和人生有規劃是好事,夏竹不阻止。

到底是女孩兒,夏竹擔心她在外受人欺負,不得不問得仔細一些:“去北城住哪兒?房租那麼貴,賺的錢還不夠租房子的。”

陸竽聽出媽媽鬆口了,悄悄抬起眼,小聲說:“孫阿姨在北城有房子,我上次去北城玩就住在那裡。”

夏竹愣了,不知道說她什麼好,無奈極了:“你啊,真不見外。”

陸竽見她沒生氣,厚着臉皮說:“江淮寧讓我住的,不是我主動要求的。”

江淮寧原計劃是讓她考完期末試直接去北城,她才沒那麼迫不及待,堅持回家待了這麼些天。

夏竹搖搖頭,端着空碗出去了,丟下一句,隨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

陸竽訂好車票,截了張圖發給江淮寧。

江淮寧可能在忙,二十分鐘後回的:“什麼都不用帶,人來就行了。”

陸竽還是收拾了滿滿一行李箱的東西,其中有孫阿姨送來的吃食,叫她帶過去跟江淮寧一起吃。

孫婧芳的原話是:別聽你媽的,她那人就是愛講客氣,你可千萬別見外,那房子我和你叔叔也不打算再住了,以後就留給你倆住。裝修有些陳舊,你們年輕人要是不喜歡,拆了重裝或是賣了再買一套新的,隨便你們折騰。

陸竽聽得臉都紅了,孫阿姨話里話外的意思,儼然把她和江淮寧當成了新婚夫妻

夏竹看着她,好氣又好笑,之前的厚臉皮去哪兒了?

——

陸竽帶着雙方家長沉甸甸的愛坐上了通往北城的高鐵。

四個多小時的車程,到達北城是下午兩點多,沒想到北城也是高溫天氣,一下車就被滾滾熱浪裹住了。

江淮寧借了胡勝東的車來車站接她。

見了面,二話沒說先抱了一下,江淮寧問她累不累,先吃飯還是先回家。

陸竽穿了條薄荷綠的弔帶長裙,外面搭了一件白色薄透的坎肩,還是熱得不行,額頭鼻翼沁滿了汗珠:“不想在外面吃飯,先回家吧。”

江淮寧一手推着行李箱,去牽她的手,她不給牽,說:“好熱。”

江淮寧借題發揮:“你是不是膩了,對我這麼冷淡。”

陸竽拿手在臉側扇風的動作一停,側過身盯着他的臉,真不敢相信這話是江淮寧說的:“我哪裡冷淡了?”

“不給牽手。”

陸竽把手遞過去:“牽牽牽,拿去牽。”

江淮寧見好就收,握住她的手。

車停在對面,得過馬路,兩人站在路邊等紅綠燈,陸竽還在笑:“江淮寧,以後少給我扣帽子,我膩了我會說的。”

“你還真會膩?”江淮寧不可置信。

“沒有啊,打個比方而已。”愛情里的男生也太愛斤斤計較了,一句話也要糾錯,陸竽輕聲嘆氣,“我怎麼覺得咱倆拿錯劇本了。你像個無理取鬧的女主。”

江淮寧被逗笑:“你呢?”

陸竽點着下巴想了想:“我是溫暖包容的男主。”

路面被曬得發燙,陸竽腳上穿了雙平底涼鞋,鞋底薄,那股滾燙的溫度腳底板能直接感受到。

坐進車裡,她才感到些微舒爽,脫了坎肩揉成一團放在腿上,牙齒咬下手腕上的皮筋,將披散的頭髮挽起來,手指扯鬆緊貼頭皮的頭髮,使得整體看起來蓬鬆隨意。

江淮寧一瞬不移地看着她,她的長髮盡數盤起,大片雪白肌膚暴露在視線里,柔美的肩頸線條清晰可見。他眼眸暗了暗,傾身前去,在她臉頰親了下。

陸竽微怔,恰好扭過頭來,他的唇瓣落在她唇角,她的臉往後撤離半寸,輕聲說:“有人啊。”

江淮寧嗓音很低:“哪兒有人?”

前擋風玻璃那麼大,路過的人都能看到好不好?

陸竽推了推他,臉熱得能煎蛋:“快開車。”

江淮寧斂了斂神,幫她繫上安全帶,坐直,手握着方向盤,微微偏頭留意倒車鏡,熟練地把車開出去。

陸竽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他怎麼會覺得她有一天會膩呢?永遠不會。

與他有關的一切,都對她有着巨大的誘惑力。

——

到家後,陸竽輕車熟路地去廚房,從行李箱里挑揀出媽媽和孫阿姨給的吃食,分類放進冰箱里。

“太多了,靠我們倆根本吃不完,這些熟食沒有保質期,容易放壞,不如叫你室友一塊過來解決,不然就浪費了。”陸竽把最後一袋醬牛肉放進去,關上冰箱門,靠在上面。

江淮寧在旁邊盯着她:“我等會兒在群里問他們。”

“為什麼是等會兒?今天周六,他們應該沒有很忙吧。”

“不是他們。”江淮寧靠近一步,身上的溫度隔空傳遞到陸竽的皮膚上,她往後縮了縮,身後是冰箱,無處可退。

江淮寧接着道:“是我現在有比較重要的事情做。”

陸竽對上他的眼睛,瞬間明白了,捧着他的臉主動湊上去吻他,然後笑着問他:“江淮寧,你不會膩嗎?”

江淮寧不讓她停下,含糊說了句“不會”,再度封上她的唇。

陸竽出了汗,渾身黏膩,拿了套乾淨的衣服去洗澡。

江淮寧靠在八斗柜上,聽着衛生間里嘩啦啦的水聲,握着手機在群里發消息,嘴裡叼了顆陸竽給的檸檬糖,酸得他腮幫子疼。

江淮寧:“陸竽帶了吃的過來,晚上在家請客,你們來不來?”

胡勝東:“必須的。”

盧宇:“需要帶別的嗎?”

彭垚:“這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吧?校草女朋友來了,我們的伙食也跟着改善了,讓我們感謝校草。”

盧宇:“會不會說話?你才是雞,你才是犬。”

江淮寧嘎嘣嘎嘣嚼着硬糖,確定他們會來,他就往群里發了家庭地址。

胡勝東:“你家我知道在哪兒,我領他們過去。”

江淮寧沒再回群里的消息,擱下手機,陸竽剛好洗完澡出來,穿着簡單的印着英文字母的白色T恤,到膝蓋上方的牛仔短褲,趿拉着涼拖。

她上次過來住了一晚後,他就有預感以後會常住,於是抽空買了女士的拖鞋、睡衣、護膚品之類的東西放裡面,現在派上了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