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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www. 卻說凌雲,護送心靈出了城,行了不足十里,忽然從桑林中閃出一個黑衣女子,身後跟着兩個侍從助手;口出狂言要心靈的命。

凌雲瞅了一眼那黑衣女子,冷冷道:“為什麼?”

“恕難奉告。凌雲,你只說應不應?”

凌雲冷笑:“那你得問問我手中的寶劍答不答應?”

“好!”黑衣女子面露殺機,手抬處,長劍出匣,一抖手,滿天星光。好厲害的招式。

凌雲早已收起尚方寶劍,亮出自己的魚青寶劍,飛身迎了上去。

兩把劍攪在一起,一時瑞雪紛紛,一時梨花飛舞;來勢如雷霆震怒,去勢若江海清光,足令觀者色變,嘆為觀止。

凌雲頭一次遇上如此強勁的敵手,而那黑衣女子亦首次領略到了與人匹敵、甚至力不從心的焦灼滋味。

而凌雲雖然佔了上風,但他也許忘了自己人單勢孤的劣勢。

當他與黑衣女子打得難分難解時,黑衣女子的兩個助手早已各自亮出長劍,殺向無所依託的、孤零零坐於馬上的心靈。

心靈體傷未愈,且手無寸鐵,實為刀殂之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而凌雲又不能分身去救他,他現在只有死路一條。

那一男一女正待下手,忽覺背後風聲不善,暗器來也!

二人急忙兔滾鷹翻,躲過了致命的暗器,當然也錯過了這次殺害心靈的機會。

一位身材秀頎的青衣公子不知何時已從林中閃了出來,啐道:“兩個有胳膊有腿的人欺負一個重傷之人,呸!不要臉!”

那男子罵道:“臭小子,膽敢多管閑事,活膩味了?”

青衣公子傲然道:“本公子絕技在身,焉能怕你們兩個毛賊!你們兩個一起上吧!”

二人大怒,兩把劍一揚,一起由左右兩旁殺上。

青衣公子不慌不忙地以手中的浣花寶劍一擋,大有發揮一下自家拜高人學藝得來的千鈞之力的架勢。

卻覺得手腕震痛,哎呦一聲,後退幾步,差點摔倒!

不由喃喃道:“怪了,他們與我較量時,都不是我的對手啊!他們還說我的功力深厚,如今這千鈞之力怎麼不靈了?”

那女子恥笑道:“呸,就你這三腳貓功夫,還自誇身懷絕技呢,練武人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青衣公子道:“呔,你們休要高興過早了,本公子雖然功力差些,但武藝技巧頗為精湛,對付爾等當是綽綽有餘!”

那男子哼了一聲,對那女子道:“汀兒,你先歇着,看我來收拾這不識好歹的臭小子。”揮劍而上。

待真的與人交上手了,青衣公子這才知道自己當初學的所謂絕技,不過是些花拳繡腿,招式漂亮,實則是些唬人的玩意。

他與那男子只打了幾個招式,便氣喘吁吁,手忙腳亂了。

而凌雲與黑衣女子那邊的激戰已經到了白熱化。

黑衣女子在武藝上雖與凌雲難分伯仲;但在功力上卻要遜色幾分了。

這也許真的與武學造詣有關,也許與男女的體力有關,女子畢竟要嬌弱於男人。

在一式快風追劍上她失了一式,劍法稍遲了一些,未能追風,卻讓對方的魚青寶劍追上了自己的脖頸。

她的心一涼,暗叫一聲:“凌雲!”這話是在心中喊的,凌雲當然不會聽到。

他冷然道:“閣下到底是誰,在下倒要見識一下!”寶劍揚起,去撩對方的面紗。

忽聽那男子喝道:“且慢!”長劍一橫,已將那青衣公子挾持住,叫道:“你敢動手,我先殺了這個人!”

凌雲奇道:“你殺不殺他與我何干,我現在還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呢。”

青衣公子又急又氣道:“凌雲,方才我幫了你,你……你好沒良心……”

凌雲道:“可是現在你又在為我惹麻煩,一正一反扯平,我與你兩不相欠了!”

“你!……”

那男子道:“凌雲,你真的要讓這小子為你而死?”

此時後面已傳來人喊馬嘶之聲,隱隱約約的燈籠火把愈移愈近,想是接應的官兵到了。

青衣公子急得大叫:“凌雲!”

黑衣女子冷冷道:“好啊,大不了同歸於盡。”

凌雲輕嘆一聲,對那一男一女道:“咱們現在就來個走馬換將,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男子點頭應道:“好!走馬換將,然後你我便各奔東西!”

凌雲道:“一言為定!”

雙方終於達成了協議。一旁觀戰的那女子為公證人,喊到“三”後,雙方各自把手中的人質一推。

在那男女二人扶住黑衣女子的同時,凌雲亦把青衣公子被推過來的身子接住。

由於來勢過猛,青衣公子整個身子都倒在他的懷中。

凌雲只覺得對方的身體軟綿綿的,同時一股馥郁馨香之氣迎面撲來,不由心裡一震。

青衣公子驚叫一聲,慌忙掙脫出來,顯得十分不自在。

凌雲覺得對方的行為愈發怪異,奇道:“你怎麼了?”

青衣公子支支吾吾道:“我……我……我腳疼,我腳崴了……哎呦,哎呦,疼死我了!”邊說便抱着腳蹲在了地上。

黑衣女子一語不發,同那一男一女漲身而去。

這時後面的官兵趕到了。為首之人正是袁平。見狀問道:“凌大哥,怎麼了?”

凌雲道:“沒什麼,方才遇到幾個搗亂的,現在已經跑了。”

袁平望望蹲在地上的青衣公子道,忽然認出了他,“哎,你不是那天在綢緞莊被丁公子解囊相助的那位公子嗎,你怎麼在這兒?……”

凌雲道:“這位兄弟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方才為了幫我受了傷;讓兩名弟兄先把他帶回府中,請大夫診治一下吧。”

袁平應了一聲:“好。”

凌雲又道:“我再護送心靈一程,你先帶他們回去復命吧!”

說畢,衝著袁平一拱手,飛身上馬,打馬揚鞭而去。

凌雲帶着心靈又跑出十餘里。估計再不會有甚意外了,才勒住馬韁,跳下馬來,向心靈告辭。

心靈默默地扯下一段衣襟,咬破中指,顫抖着手,在衣襟上寫下了“平安”二字。

凌雲接過襟帶,又問道:“臨別了,你還有什麼話說?”

心靈漠然道:“希望以後你我再不要見面!……”

凌雲心裡一顫,一時無語。

心靈望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呢?”

凌雲苦笑道:“我無話可說。”

“但願後會無期。”心靈咬着牙說完這幾個字,摧馬就走。

凌雲望着他的背影,忽然道:“等等。”揚手扔過一錠大銀道:“路上留着用。”

心靈瞥了一眼,又扔了回來,“志者不飲盜泉之水,貧者不受嗟來之食。”

一轉馬頭,風馳電掣而去,只留下一片冷清與淡漠。……

當心靈襟帶上的以血寫成的“平安”二字展現在元真眼前時,元真嘴角浮現出十分欣慰的笑意。

他慢慢離開皇上趙煜,把手中的劍扔在了地上。

這算是恢復了皇上的自由。

而皇上卻並未因此而感激,他在長噓了一口氣後,龍顏沉了下來,目光中透出一股怒意與殺機。

威脅解除了,他理所當然又恢復了一國之君的姿態,冷冷道:“元真,你知罪么?”

元真嘆道:“貧道知罪,貧道謝聖上成全。”一邊又喃喃道:“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

話音中,忽然手一抬,袖中寒光一閃,一把短刃沒柄地扎入自己的胸膛……

眾人一片驚呼,但所有的阻攔措施為時已晚。

一股鮮血濺了出來,染紅了龍案前的金磚玉地。元真慘笑着,慢慢地撲到在地上。

皇上駭然失色。他被這血光,這笑意迷了心竅,以至於許久都在茫然失措中;直到一旁的大內總管馮朝英提醒了他一句,他才緩過神來。

馮朝英命令左右侍衛將元真的屍首抬走;又吩咐宮人將地上的血污清理乾淨。

此時皇宮外面,文武百官乍聞驚變都已急急趕到。

幾個重臣如晉陵王爺趙甫、侯爺何禹廷、禮部尚書丁進之等人亦已恭謹地立於堂前候旨。

皇上恢復了常態,正襟危坐,發號施令了:“呂文正,你可知罪么?”

“知罪。”呂文正黯然傷神,知道自己要大禍臨頭了。

皇上道:“呂文正,你放走天梟組織的逃犯,已是罪不可恕;而且還縱容他來宮中行刺,若無萬幸之一,今日喋血於此的,只恐怕就不是元兇而是朕了!”

呂文正顫聲道:“微臣知罪,微臣罪該萬死,只是臣有一言……”

皇上道:“你知道就好。來人,將呂文正推出午門,斬首示眾!”

兩旁如狼似虎的侍衛上前,推着呂文正便向外走。

凌雲、袁平驚得目瞪口呆;二人同時跪倒。

凌雲道:“聖上且慢,聽我一言!”

皇上道:“凌雲,你不必為他求情,朕還沒有治你的罪呢!”

凌雲此時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道:“凌雲區區,死何足惜;只是呂大人乃國之重臣,僅憑聖上的沖關之怒,便將其處死,豈非過於草率?——聖上,呂大人真的是冤枉的!

皇上道:“冤?何處冤?”

凌雲叩首道:“聖上,呂大人並非失職縱凶,實是屬下人大意麻痹。”

皇上哼了一聲道:“那也是他律下不嚴!“

凌雲咬了咬嘴唇道:“可是,元真也並非天梟組織的人!”

皇上一愣道:“你說什麼?”

凌雲道:“若說元真是天梟之人,實乃一面之詞,未免牽強——”

何禹廷好惱,道:“聖上,休聽他胡言亂語,其實——”

凌雲接過話茬道:“其實現有的證據並不足以證明侯爺的推測,否則請侯爺提供除了江春口供之外的其他證據!”

何禹廷怒道:“凌雲,你大膽!”

凌雲道:“聖上,凌雲敢以項上之首擔保:如若元真果然是天梟組織的人,凌雲情願與呂大人同罪,以死向聖上謝罪!”

皇上趙煜遲疑了一下。

此時晉陵王爺趙甫出班奏道:“聖上,以老臣之見,就給他幾日期限,重新調查事情真相,待此案水落石出後再做決斷,如何?”

晉陵王爺趙甫乃是皇帝的叔父,在朝廷中德高望重,皇上歷來對之敬重,他的話自是一字千鈞。

原來,皇上的父輩共兄妹四人:長者即是先皇趙籍,次者乃是現在的三關大帥廣陵王爺趙睿,三者即是現在這位晉陵王爺趙甫,老四便是常青公主。

書歸正傳。此時凌雲先前的一番陳詞已動搖了皇上先前的決心,此時冷靜下來之後他有點狠不下心殺掉呂文正了。

但是他依然余怒未消,一甩龍袍道:“先將呂文正押入大牢。凌雲,朕限爾等於三日內查出你所謂的元真是否屬於天梟的證據;若是有失,提頭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