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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頂之下的多年寧靜,隨少年闖入而亂,有人心貪心不足,亦有人為心中之念而為,此刻那貪心之人,便自食其果。

煙塵之下,尚看不清勝敗,慕容孤本打算挾住少年同夥,如是師兄二人將少年擒住,便可言自己是為防止這二人逃脫,如果少年真的勝了瘦牛,那麼胖馬自然也攔不住他。

自以為有了萬全之策的慕容孤,卻沒算到輕敵大意之下,被那金雞樓的外門弟子用毒所傷,腐蝕血肉之痛令直讓這位惡***之主難以忍受,尤是雙目傳來的灼燒感更令慕容孤抓心撓肝,只得揮動手中猩紅長劍以宣洩痛感。

野***眾人哪知師兄的私心,於劍境之中脫身,才緩幾分,忙循聲來救,灼燒令慕容孤不敢睜開雙目,但耳力仍在,眾人衣袂破空之聲令這位野***主如驚弓之鳥,早已失了判斷,還道是那傷了自己的金雞樓弟子再襲而來,恨怒交加下,聽得真切,待得衣袂聲近,揮劍便斬...

當先而至的野***眾人哪裡提防,最先躍至之人,被慕容孤攔腰一劍,斬作兩截,命喪當場,身後眾人被驚恐止步,忙欲開口言明身份,但失心神早亂的慕容孤豈能容得他們開口,一心想要斬殺那使毒偷襲自己的金雞樓弟子泄憤,聽聲辨位,身形閃動而出,於煙塵之中掀起陣陣腥風血雨...

尺夜一招得手,已然躍至薛虎身旁,見他尚不明煙塵中詳情,欲起身迎敵,忙示意他噤聲...

聽得長劍刺入肉聲不住從煙塵中傳入耳中,立於戰圈之外觀戰的瘦紅袍已是感知到了煙塵之中發生了什麼,不過他卻並未出手阻攔,只是靜靜望着緩緩落定的煙塵,似在等待着什麼。琇書蛧

冷淡雙眸忽地一亮,瞳仁之中,顯出紅袍身影,緊接着便是胖紅袍抱怨之聲:「胖馬你忒不講究,眼看着我撞向巨樹,為何不出手幫我緩上一二...那小子不自量力,才將破境,也敢與我比斗內力,估摸着此刻已是重傷了...快快快,咱們拿了他,去還魂崖復命,也好...」

師兄不回應自己,倒是常見之事,但當胖紅袍才行臨近幾分,從師兄淡然雙眸中瞧見了倒映其中的一抹劍光...驟然望去,果然瞧見了那抹淡如月芒的劍光,隨劍光同漸清晰的,還有那身青衫。

略微一怔,胖紅袍不僅不怒,反是露出先前破開萬鬼陣時的殘忍笑意:「在谷中這麼多年,很久沒遇到這麼有趣的人了...」

不知為何,瘦紅袍在瞧見少年從煙塵中行來,唇角竟也勾勒出些許弧度,喃喃自語:「的確有趣...」

反觀煙塵之中的少年,望着胖瘦紅袍,叫苦不迭,先後與此二人交手,已探得虛實,瘦紅袍內力深厚,胖紅袍身法奇快,自忖對上任何一人,自己都難取勝,一旦二人聯手,自己要如何脫身...

「小子,來來來,陪我再活動活動筋骨...」聽得師兄開口,胖紅袍擔心他搶先同少年交手,忙不迭搶先一步道。

少年尚未想出脫身之法,煙塵中癲狂笑聲已將幾人目光吸引。

「想殺我...哪有這麼容易...血丹是我的...」

伴隨笑聲而來的,是慕容孤那張滿是灼傷已漸扭曲的臉,不斷揮舞着手中長劍,劍風舞動之下,煙塵終是落定,現出場中之景,一眾野***弟子早已盡亡,遠處的兩人一貂,正靜靜觀望着一切。

即便先前已感知到了幾人無礙,此刻餘光掠過,少年方才安心,瞧向那瘋癲的慕容孤,劍眉毛再緊鎖,心中暗道:「同門已是這般模樣,胖瘦紅袍依然無動於衷,看來就算擒住慕容孤要挾,恐也難以讓這二人有所顧忌...既然是沖我來的,就只能掩護薛大哥他們先行離開,到時再設法脫身...」

正思忖間,忽覺凌厲襲來,胖紅袍笑聲同傳入耳。

「還有空東張西望,先顧好你自己吧!」

聲入耳時,少年早有防備,知胖紅袍身法奇快,已定下心思,與其耗費內力與他拚鬥,不若以快制快,劍法取勝,如此尚能留有餘力去應對瘦紅袍。

猩紅劍鋒至時,少年雲縱已出,登堂、器人境時,依仗踏雪七尋,便能與淳于復跨境一戰,此番踏入武之上境,再施展雲縱,身形之快,直躍起數丈不止...

胖紅袍自以為極快的一劍,竟連少年衣角都不曾沾到,不禁贊道:「好小子,原來身法也不慢,正好...正好,我便與你斗一斗身...」

「法」字出時,胖紅袍止住前躍之勢,凌空翻轉,雙足借力互踏而起,肥碩身軀,扶搖直上,手中劍光追逐青衫而去。

鬥氣身法劍招,少年哪裡會懼,雲縱勢盡,同樣凌空翻轉,手中劍光疾落而下...青衫紅袍,劍鋒相交,短短一霎,劍影翻飛,直令人眼花繚亂,可少年星眸卻清晰倒映着劍光殘影,隨劍影愈濃,胖紅袍竟在少年快劍逼迫下漸落下風,青衫紅袍,同墜而下...

旁紅袍只覺少年劍光如同漩渦,將自己手中長劍牢牢纏住,如不及時抽身,再過久些,恐再難脫身,餘光向下疾掃,酆都山地已不足丈余,無奈之下,只得運力掌心,欲再向少年拚鬥內力。

可少年此前已吃過虧,又怎會再與之纏鬥,瞧見胖紅袍出掌襲面,抽劍橫胸,令其掌力拍擊正中斷月劍身之上,正可借力一躍,騰空而退,身形靈巧落於虯髯大漢身側,低聲開口。

「尺夜兄,待會我會將那瘦紅袍一併拖入戰團,你與薛大哥先行一步,離開此地,設法去往酆都城。」

尺夜深知自己與薛虎面對這兩個高手,即便有心,也無法幫道少年,反是會拖累於他,本還憂心少年面對胖瘦紅袍無法脫身,但適才瞧見少年巧借胖紅袍掌力躍開之時,心中已然大定。

「就依木兄弟之法...」

卻說胖紅袍,瞧見少年如此輕功,已是戰意滿滿,穩住身形正欲再來相鬥,卻見立於虯髯大漢與斷臂男子身前的青衫微微一閃,已有凌厲撲面而來...

「小心...」瘦師兄提點之聲同時出,令胖紅袍下意識的抬起手中劍。

灑滿丹淡淡穹頂月光的劍鋒擦着猩紅劍鋒,迸出陣陣火星,貼面而過,直至此時,胖紅袍尚不知少年是如何做到的,直至餘光瞥見那兩人身前青衫之影緩緩消散,方才醒悟。

「這小子身形之快,竟已能留下殘影...」旁紅袍暗自思忖,目光回落與面前持劍主動攻來的少年,正想着如何出手逼退他,好施展劍招之際,卻覺手中劍上一松,壓迫而來的少年化作一道殘影瞬消當場。

「他要何往...難不成是想逃...」胖紅袍心中頓生疑惑,正思忖間,卻見那道凝着淡淡月芒的劍光直衝觀戰的師兄而去...

這等變故,令胖紅袍不由微怔,明明是與自己定下賭鬥之約,明明是自己師兄弟二人佔得上風,他卻主動違了約定,攻向師兄,腦海中的閃現的唯一念頭,便是這小子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