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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渾瞟了一眼躁動的白詩,沉聲說:“她家裡好像沒有家庭合照,不清楚她的父母是不是去世了。”

容棲棲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你在這裡守着白詩,我——”

“叮鈴鈴——叮鈴鈴”

容棲棲正打算去其他的柜子里翻找一遍,但不知從哪裡傳出的電話原位打斷了她的話。

離奇的電話鈴聲在整個公寓里十分刺耳,白詩一聽到這個聲音,立刻蹲下抱着頭,渾身顫抖個不停,“我不接,我不接.......”

看白詩的樣子,就知道這個電話跟她有關。

誰會在半夜打電話過來,令人費解的是,白詩特別害怕這個來電。

許渾對容棲棲點點頭,他在房間里看好白詩,讓容棲棲放心去。

兩人之間雖然沒有語言交流,容棲棲卻明白他的意思。

可在他們沒注意到的是,本該在休眠狀態下的莘莘,它胸口的按鈕卻閃着微微藍光。

容棲棲全身繃緊,循着聲音走出房間,鈴聲還在不依不饒地響着,但電話不在客廳里。

聲音好像是從主卧旁邊的房間里傳出來的。

容棲棲屏住呼吸。

“咔噠”

緊閉的房門被推開。這個屋子比放置莘莘的房間還要黑。

藉著客廳照進來的微光,依稀看得出這是個書房,四塊牆壁都擺滿了書架,書桌被這些書架包圍,有一種喘不上氣的感覺。

桌子上有一個座機“叮鈴鈴”響個不停,一邊響一邊閃着紅點。

一閃一閃的小紅點像極了惡魔的眼睛,好似只要拿起聽筒,靈魂就會被吸進去。

容棲棲細長的雙眸里倒映着紅點,她比惡魔更可怕。

想要吸走她靈魂,那是不可能的。

容棲棲精神倒沒有那麼緊繃了,如果是人打的電話,她或許還會掂量一下,可如果是鬼魂在搗亂,她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容棲棲皎白的手與黑色的話筒形成強烈的反差,她將話筒放在離耳朵幾厘米遠的地方,等着對方說話。

話筒里傳來“滋滋滋”的電流聲,容棲棲依然保持沉默,那邊忍不住了,說話的人聲線沙啞,有把鋸齒在他喉嚨里磨來磨去,“還記得我嗎?容鬼。”

短短几個字,容棲棲就想起了這個人。

神秘人。

容棲棲氣定神閑地說道:“有事?”

對面笑了幾聲,聲音刺耳難聽,“我送你的禮物,你應該會很滿意,祝你——還有你的小跟班,這次玩得開心。”

對方說完便掛斷了電話,空留下“嘟嘟嘟”的迴音,這聲音落在容棲棲耳朵里,卻無比譏諷。

容棲棲面無表情地把話筒歸置原位,手上暴起的青筋反應出她此刻的心情。

牽着她鼻子走,也要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容棲棲心道,祝你好好享受這段開心的時光。

“叮鈴鈴——叮鈴鈴”

剛剛安靜下來的座機又響了起來,容棲棲墨色的眸子里有一絲波動。

她再一次拿起話筒,但這次不再有電流聲,對方扯着大嗓門道:“喂,白詩,我是院長,周末不是約好在福利院見面嗎?你怎麼沒來?”不等這邊說話,對方繼續說道:“今天你必須來,沒得商量。如果我沒見到你的人,你那些破爛就別想要回去了。”

對等了一會兒,沒聽到這邊的回答,好像習慣了,直接掛了電話。

容棲棲斂眉,自言自語道:“福利院。”

然後把燈打開,在書桌里翻找着是否有關福利院的東西。

筆記本電腦下壓着一份邀請函,上面寫着:

斗轉星移,韶光荏苒,天使之花兒童福利院即將迎來十五周年華誕。十五年滄桑,感謝各位愛心人士對天使之花兒童福利院的捐贈和幫助。本院將在三月十二號上午十點舉行建院十五周年慶典儀式。

熱烈歡迎您參加本次慶典活動,期待與您相聚天使之花!

容棲棲掃了一眼電子鐘上的日期,三月十號。

白詩和福利院有什麼樣的關係?她是孤兒嗎?所以她才說沒有父母?

天使之花兒童福利院必須走一趟。

“高人,你快來看。”許渾在門外大喊。

容棲棲斂下心緒,離開這裡,不忘帶走那張邀請函。

門外,那個被稱作莘莘的機器人居然又動了,在客廳里轉來轉去。

許渾在一旁想攔也攔不住,他也不知道這個機器人在發什麼瘋,容棲棲剛走沒多久,莘莘突然睜開眼,嘴裡一直在說:“清潔。”

容棲棲也聽到了莘莘的電子音,沒有出手阻止它,只是跟在它的後面。

莘莘首先把客廳全部打掃了一遍,然後直直奔向主卧的方向,依然在裡面搞衛生。

許渾覺這機器人腦子有問題,不對,它哪來的腦子,“它要不是一機器人,我真懷疑它就是兇手,這不妥妥地銷毀犯罪現場嗎?”

容棲棲和許渾跟着它來到浴室,只見莘莘把堵在下水道口子的頭髮清理乾淨了,又把排風口和窗戶打開,散散氣味。

然後——

沒電了。

莘莘還維持着剛才開窗的動作,過了好一會兒都沒動,許渾還以為它進水了,容棲棲看到它肩膀後亮了幾下。

是一個電池已用光的警告。

幾秒後,這個地方也不亮了。

天空才泛起魚肚白,幾個星星還掛在黑夜沒完全退卻的天上,樓下的早餐店稀稀拉拉點亮燈光,預示着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容棲棲一晚上沒閉眼,頭有點暈暈乎乎的,天色還早,今天還有一場硬仗,還是先休息一下,養足精神才能繼續拼。

幸好沙發已經打掃乾淨了,也不知道莘莘用什麼洗滌劑,沙發上半點血跡都沒有了,正好讓容棲棲休整一番。

容棲棲把邀請函放在茶几上,給許渾看,“福利院的剛才打電話來,那個人讓白詩必須今天去。”打了個哈欠,“我困了,一個小時後叫我。”

許渾是魂體,不累不困,欣然接受容棲棲的要求。

他也不敢睡,畢竟兩個人在一個這麼陌生又駭人的地方,沒個人放風也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