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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許渾眨巴眨巴眼,試圖勾起嘴角,但扯動了臉上的傷口,呲出一口牙的同時想笑又不敢笑,那表情怪異得很。

“噗呲——哈哈哈哈哈哈……”容棲棲從咧開嘴角,到捂住肚子大笑,笑到她打嗝了才停下來。

許渾卻不想笑了,“有那麼好笑嗎?”

容棲棲笑彎了眉眼,眼睛裡還帶着碎鑽般的光亮,引的許渾也不禁笑出來,雖然他笑一下,臉抽一下。

他一來這個世界,就在窗戶外面看到這具奄奄一息的身體。在他看來,機不可失,於是決定附身到吳洛身上。

容棲棲當時在外間的軟榻上閉目養神,才沒注意到許渾進了房間。

容棲棲看到許渾那副賤兮兮的表情,沒由來的,她的笑點就這麼被戳到了。

但她轉念一想,她為什麼會笑?她沒有理由去笑。

這不是她。

容棲棲極快整肅好儀態,剛才熱鬧輕鬆的氛圍隨之不再,只是她時不時的打嗝聲,證明她特別張揚地笑過。

許渾努了一下嘴,“喝口水順順,能治打嗝。”

容棲棲緊抿雙唇,想要壓下打嗝聲,“呃——”

以失敗告終。

容棲棲臉上浮起微紅,連忙倒了杯水喝下去,可還是在打嗝,“呃——”

許渾憋不住了,離開吳洛的身體,浮在容棲棲面前,捧腹大笑起來。

“哈哈……高人……你也太搞笑了……哈哈哈,還打嗝。”

容棲棲:想要一腳踢飛他。

許渾見容棲棲面色不善,強壓下嘴角道:“高人,跟我說說,進展到什麼地步了?”

容棲棲背對着許渾坐下,冷笑一聲道:“我……呃……”

才說一個字,便被打嗝聲截斷了,容棲棲黑着臉深呼吸好幾次,但這打嗝聲怎麼都止不住。

“嘿!”

容棲棲斜睨許渾一眼,又打了一個長嗝:“呃——”

許渾賠笑道:“我聽說讓人被嚇到,也可以治打嗝。”

“那我先說,我為什麼現在才來的原因。”

許渾說起這件事就一肚子氣,“許非,我一仇人。前段時間一直不安分,找我麻煩,還差點把我家都給端了。我遲了這麼久,就是在對付他。”

“還有一件事,你能教我一些把人困住的陣法嗎?那人忒煩人,只有把他關起來,他才能老實一點。”

許渾一臉期待地看着容棲棲,容棲棲紅唇閉合,彈出了一個字:“不。”

許渾以為容棲棲在氣他,便也沒繼續提起這個話題。

闖禍了,他不該笑得太開心。

許渾準備採取懷柔政策,“那你跟我說說,任務進展到哪一步了?我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確實有一件事需要許渾。

任務要緊,容棲棲飛快地把整件事解釋了一遍。

許渾聽完,心裡有個大概,“所以說,你斷了吳霜林造反的心,同時還選了餘桃,準備扶持她上位,而這一切都是為了達成錦和公主的心愿。”

“那吳洛這小子怎麼辦?他給皇帝戴了一頂綠帽子。如果蕭靖舜發現吳洛還活着,他肯定不會放他一馬。”

許渾摩搓着下巴,作深思熟慮狀,容棲棲等着他的下文,結果他來了一句:“你不打嗝了!”

容棲棲臉上閃過一絲欣喜,她好了!

許渾也鬆了一口氣,終於把人家哄開心了。

容棲棲說出她的打算:“你,來代替吳洛。”

“吳霜林對我有用,不能在這個關頭,讓他跟蕭靖舜離心。”

許渾不可置否,“吳洛在蕭靖舜眼裡,是實打實的姦夫。除非讓蕭靖舜一輩子不見到吳洛,不然我有理由相信,蕭靖舜見他一次,就砍他一次。”

容棲棲也沒想過讓吳洛在蕭靖舜眼皮下轉悠,“你只要負責監視吳霜林那邊,順便穩住他,我呢,就在宮裡穩住蕭靖舜。”

只能暫時先拖着兩方,不讓他們見面了。等徹底控制了他們的起義軍,容棲棲便讓吳霜林告老還鄉,到時候吳洛也會跟着離開,從此一別兩寬,誰也傷害不了誰。

許渾正要附身,可看到帶着一身傷的吳洛,心裡有點嫌棄,對容棲棲要求道:“你不是說吳霜林最寶貝他這個孫子嗎?吳洛都快殘廢了,這副樣子回家,那老頭還不氣死。到時候我怎麼說,說我不小心摔的?狗都不信。”

相比許渾急得跳腳的樣子,容棲棲悠哉悠哉地撫平襖子上的褶皺,“你不是最在行編故事了?能不能瞞過吳霜林,就看你的本事了。”

許渾無奈,“那你好歹把那隻斷掌給接上吧,也太嚇人了,我怕吳老頭的小心臟承受不住,還沒等他刮乾淨屁股,人就沒了。”

容棲棲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不能高估了吳霜林的小心臟,把人嚇死了,可得不償失。

容棲棲用怨氣為吳洛縫補好斷掌,“行了吧。”

許渾還要提條件,被容棲棲的眼刀給憋回去了。

就這樣吧,起碼不是個殘廢。

那些傷口就說是喝醉了翻牆,被牆頭的刀片刮到的。

容棲棲將許渾帶到距離吳府不遠的街角處,指給他看吳府的位置,“那裡就是了,你進去吧,馬上要上朝了,我先回宮。”

許渾伸長腦袋,眼見吳府燈火通明,大門那裡好多家僕進進出出,好不熱鬧。

“高人,吳府這是什麼情況啊?”

半天沒等到迴音,許渾回頭一看,容棲棲已經不見了身影。

“每次都這樣。”

許渾抱怨了一下,便朝着吳府走去。門口的人見到許渾,連忙大聲嚷嚷:“小少爺回來了,小少爺回來了!”

“快去稟告老爺夫人。”

……

蕭靖舜把奏摺砸在吳霜林臉上,吳霜林的鼻子腫得老高,他還不覺得解氣,譏諷道:“吳霜林,你的腦子被狗吃了嗎?這就是你提出解決河東水災的法子!但凡你腦子還在,都寫不出這麼個玩意兒。”

吳霜林昨夜找了吳洛一晚上沒合眼,心裡那股無名火越燒越旺。他跪在地上,語氣生硬道:“皇上,臣所言句句屬實。國庫虧空已久,實在難以擔負那麼大一比賑災款項。皇上若真為災民考慮,不如縮減宮廷用度,開源節流,以此作為群臣表率。”

“你是在諷刺朕鋪張浪費?”

“微臣不敢。”

蕭靖舜氣笑了,勾唇道:“還有你吳霜林不敢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