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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裡的溫度略低,所以火蓮魚不來圓坑裡,在圓坑外部。

它們對君不見虎視眈眈,眼冒餓光,彷彿只要他離開圓坑一步,他的下場就跟銀漢飛魚一樣,光剩一副骨架在那裡了。

雖然君不見很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但容棲棲說得沒有錯。他之前施法引水和修補傷口,耗費了不少靈力,殺一隻兩隻蠢魚他還可以做到,如果是上萬隻,他把握不大。

容棲棲用這些威脅他,無非是想讓他帶着他們離開。

君不見低頭,稍長的劉海蓋住他眼神里的邪光。

既然落到他手裡了,別想那麼輕易地離開!

君不見對着容棲棲展顏一笑,“好啊,我答應你。”

許渾才不相信君不見這麼好心,他掀唇道:“粉頭怪,你肚子里憋着什麼壞水呢?”

君不見極度厭惡別人對他的頭髮指指點點,“一大老爺們兒受一點傷,喘得就跟條狗似的,還要你小女朋友扶着你。我看你還是去變性吧,不然也太弱了。”

許渾聽到君不見扯上容棲棲,“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你,嘴在糞池裡腌過是吧!”

容棲棲心裡也不太舒服,“你要是還不管好你的嘴,你也別想出去了。”

許渾接茬道:“對!大不了都死這兒,不過我死之前肯定把你弄死。”

君不見翻了個白眼,也不再犟嘴,“除了用銀漢飛魚帶我們出去,還有一條通道,通向吉德尼/瑪袞大壩。”

吉德尼/瑪袞大壩附近水勢洶湧,許渾負傷在身,容棲棲帶着他肯定會有危險,不過眼下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容棲棲沉吟了一會兒,對君不見說道:“你走前面。”

君不見兩手一攤,“行啊。”

兩人打好商量後,君不見將空箱子挪開,口裡捻決。只聽見“轟隆隆”的響聲,那塊岩石無端地碎開了,露出一個通到地底的台階。

君不見走前頭,容棲棲扶着許渾走在後面。許渾每一塊肌肉都緊繃著,擔心君不見冷不丁給他們來一拳,還好一路上相安無事。

但君不見越是平靜,容棲棲心裡越覺得奇怪,直到君不見停了下來。

許渾見前面的背影一動不動,一隻手攔在容棲棲身前,護住她,“怎麼不走了?”

君不見無厘頭說了一句:“閉氣!”

一陣巨大的浪花撲面而來,容棲棲手疾眼快,扯住君不見的褲腳,正要逃竄的君不見身形一頓,氣得差點亂了呼吸。

許渾見狀,也拉着他另一隻腳,君不見只好一拖二,設了保護罩,奮力向上游。

君不見率先露出頭,其次是容棲棲和許渾。

容棲棲甩了一下頭髮,問許渾道:“還撐得住嗎?”

許渾凍得發抖,強撐着道:“我可以,先上岸再說。”

容棲棲剛開始太急了,當下才反應過來,他們所處的河段應該還在火雲河才對,但這裡河水的溫度明顯與普通河流的溫度一樣。

不過幾分鐘,君不見已經快游到岸邊了。容棲棲運轉靈力,驚覺她可以施展法術。

她口中捻決,打算將許渾先送上岸。

君不見卻忽然沉入水中,緊接着是許渾“蹭”的一下,水面上就僅剩容棲棲一個人了。

容棲棲用靈力在水下探測了一圈,全無兩人蹤跡,只能先上岸。

上岸之後,容棲棲才看清楚河段全貌。

這裡才不是火雲河段,而是人地界的象雄河!

容棲棲暗罵一聲:“粉毛騙子。”

明面上君不見對許渾下手,實際上針對的人還是她。

君不見在賭,賭她會選擇救許渾。

容棲棲通過魂戒里的古籍,感知到君不見在一個小世界裡。

他想把她往那個地方引。

如果把這件事放在之前,容棲棲才不想管許渾的死活,可許渾剛才幫了她一把。他來火蓮河也是因為她,讓她見死不救,她做不到。

鴻泰縣某茶館內。

“許太學,您家那位小公子長得可真是俊俏非凡。”李縣令道。

許太學對李縣令的事略有耳聞,這位李縣令能做到這個位置,全憑她這張嘴。

當今女皇好男色,連帶着舉國上下各級官吏到處尋找俊後生,就為了能在女皇謀個一官半職。

這李縣令打聽到萬州刺史喜男色,到處在鴻泰縣搜羅俊公子。

他聽聞許太學有一位剛及冠的公子,名叫許渾,生的是粉若桃花,體如琢玉,琴棋書畫無所不知,就是身高略高了些。

現在男子以流行矮瘦為美,為了嫁個好人家,用盡各種法子壓住自己的身高,就算許家公子身高高了一些,李縣令她也有辦法將他變矮。

許太學:“縣令不妨有話直說。”

李縣令拍了一下桌子,道:“本官就喜歡跟許太學這樣的爽快人說話,實不相瞞,刺史大人耳聞許太學家的小公子昨日已行及冠禮,意欲納他為偏房。”

許太學嘴唇緊繃,她家裡清清白白養的兒子,即使不嫁得一個有滔天富貴的府上,也斷不能給別人做小。

許太學回絕李縣令道:“犬子近來身體抱恙,還望刺史大人另尋良配。”

李縣令拉着許太學的衣袖,硬是不肯讓他離開,再三商量,許太學依然沒有答應。

李縣令見許太學態度強硬,明白此時多說無益。刺史大人對她再三強調,刺史看上了許家公子,只要將許家公子弄到手,她升遷有望了。

要想把這件事辦成了,還得從長計議。或許……跳過許太學,直接與許家公子通上氣,也未必不可。

李縣令打定主意,鬆開許太學,客氣道:“是李某唐突了,還望許太學莫怪,莫怪。既然許太學不願結這門親事,那本官便替你回絕了刺史大人的一片好意。”

許太學是個讀書人,論心眼上的孔,哪裡比得過老奸巨猾的李縣令,她以為這件事便這麼斷了,答謝李縣令後,“小兒不適,下官先行一步了。”

李縣令堆着一臉笑送走了許太學,轉身就吩咐心腹,遣人看好許府。

那邊李縣令還在謀劃,這邊許太學回到家中,問自家男人道:“阿許可好些了?”

許家相公連着照顧了許渾好幾天都沒合眼,含着淚回道:“阿許還是那樣,不說話身子骨也動不了。”

“還在發熱么?”

許家相公搖頭,“身體倒是不發熱了,但……”

許家相公說著,又哭了起來。

許太學以為小兒的病又加重了,連忙問道:“可又是添了什麼新病症?”

“主母別急,我只是擔心他已行及冠禮,但他如今這樣,有哪個好人家還會來向咱家提親呢?”

許太學將許家相公摟入懷裡,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將刺史向他們提親的事說出來,只是安慰許家相公道:“兒孫自由兒孫福,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阿許的身子養好,其他的……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