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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都洛陽,洛水以北,高檔商業區……北市城。

北市城是與南市城相對應的洛陽城內商業城區,任何商品基本以金幣為單位,很多是以“萬金”為單位。

北市城某座畫梁雕棟,精美雅緻的樓閣……華寶閣。

普天之下,知道四魔之首的魔後,是華寶閣幕後主持者的人,寥寥無幾,知道者也自覺守口如瓶,並非他們是魔後的屬下,而是因為魔後的身份。

精美雅緻的華寶閣後院,魔後傳人瑩瑩正在向魔後彙報針對武國公的刺殺情況。

解說之後,瑩瑩頗為不解問道:

“師尊真不參與武國公的刺殺嗎?此事,聖門中有所議論,便是楊玄感本人,也懷疑師尊已經轉移目標,偏向了武國公,畢竟武國公依舊是天魔宮真傳弟子,如今威名聲望不下於楊玄感了!”

此時的魔後,毫無魅惑妖媚之態,髮長過腰,漆黑如墨,光亮可以照入,姿態閑雅華貴,容色端莊秀麗,在光線映襯下,如聖潔脫俗的九天嫡仙。

靜靜聽瑩瑩說完,魔後眼神如水看着瑩瑩,平靜問道:

“這是瑩瑩的猜測吧?”

瑩瑩面無異色坦誠應道:“是!畢竟師尊親自出手的話,成功率會高很多。按照約定,便能分得諸多至寶,瑩瑩實在想不通!”

魔後白蔥般玉指,撩撥着盆栽的青翠花葉,語帶輕笑問道:“你真認為他們刺殺得了武國公?”

“師尊的意思是?”

瑩瑩怔了怔,疑惑不解問道,又迅速補充道:“以他們出動的陣容,實在沒失敗的理由啊!難道師尊認為他們此次刺殺不會成功?”

魔後如述說很平常的事般說道:“以他們出動的陣容,理論上,確實是沒失敗的道理。但是,你們都漏算了一點……此處是東都!”

瑩瑩應道:“是啊?那又如何?武國公太託大了,竟然只帶着四五位親信,連越王殿下指派的三位蓮花影衛也沒帶着。根本無力反抗啊!如此陣容,便是三仙也不一定逃得了吧?何況武國公可非大修士。”

“前幾日,已經是大修士了,而且是大文修!”瑩瑩身後的甘雅雲。插言提醒道。

瑩瑩毫無意外應道:“沒什麼差別!”

魔後搖了搖頭,輕聲道:“瑩瑩還是沒聽懂,本宮的意思是……他們出動再強的陣容,也無法對武國公一擊必殺。若是無法一擊必殺,此處是東都。各方援手很快就會趕來,特別是蓮花影衛!”

說話間,白皙如玉手指,輕撫着青翠葉面,如撫摸情人般專註。

“怎麼可能?”瑩瑩美眸圓睜。

魔後輕笑一聲,嬌艷如花說道:“沒什麼不可能!知道嗎?誅仙箭只是破了武國公的肌膚,並未貫穿!”

“嗯!那只是因為師尊試探而已,若是真的全力一擊,武國公不死也重傷了!”瑩瑩點頭應道,此事沒多少人知道。她自然清楚。

魔後起身,錦衣羅裳垂落,刻畫出惹人眼熱的曼妙曲線,看向窗外變幻莫測的雲彩,沉聲說道:

“不!本宮有種直覺……武國公其實完全可以擋下誅仙箭,或者可以避開,只是故意不擋,故意受傷!”

“啊?!”瑩瑩動容,張嘴無言。

便是室內的甘雅雲等三位魔門長輩,也是震驚莫名。

誅仙箭。顧名思義,箭出誅仙,自古以來,基本沒失手的事。除非是射箭者故意放過,比如魔後。

“不可能吧?華姐如此高看武國公?便是華姐自己,也不大可能擋住吧?”

一位白髮蒼蒼,肌膚嫩滑,容顏如花的宮裝美婦,忍不住插言道。

華姐。就是魔後,知道魔後完整真名者,普天之下,屈指可數,包括瑩瑩、甘雅雲等魔後親信心腹。

“你們當時不在場,否則肯定也有相同的感覺!以當時的情景,武國公親衛、護衛等,竟然一點都不擔心武國公的安慰,還為武國公的受傷而震驚莫名,很奇怪!”

魔後站立窗前,美眸緊閉,回憶般緩緩呢喃着,惹得瑩瑩等人一陣啞口無言,又聽魔後接道:

“此外,武國公本人也沒什麼生死間的表現。要知道,那可是誅仙箭,光是那煞氣,就能給任何帶來死亡之感,難道武國公感受不到?唯一的解釋,便是武國公有把握接下或避開,只是故意……”

話沒說完,連魔後自己也有些難以置信,卻是事實。

可惜,如果讓魔後知道,武信只是沒感受到死亡危機,真的是來不及反應,魔後不知會有什麼反應?!

武信太相信“輪迴之眼”了,“輪迴之眼”沒感應到氣息,武信就沒在意,因此措手不及。

雅緻房間內,寂靜一片,連風吹花葉的聲音,也能清晰聽聞。

“呼……”

瑩瑩俏臉數變,最終長呼了口氣,依舊有難以置信之色,卻是請示道:

“如此一來,是否制止我宮人手的參與?我宮已經經不起傷亡了!”

“不用!一切原樣,你們別參與便可,其他該如何還是如何!天魔宮不衰弱,很多人、很多勢力,都不放心,我們很多事就做不了了!”

魔後斬釘截鐵應道,頓了下,轉頭仔細打量着瑩瑩,看得瑩瑩渾身彆扭,正要詢問時,魔後才說道:

“自古以來,每個朝代的國母,基本是我聖門中人。這是各個陣營的一種默契,此代也不例外。瑩瑩看中誰了嗎?”

“師尊……”

瑩瑩愣了下,有些不明白師尊的跳躍性思維,隨即臉露嬌羞,撒嬌道:

“瑩瑩不嫁,就永遠陪在師尊身邊。不是還有那麼多師姐妹嗎?她們都比瑩瑩合適!”

“哎……”

魔後輕嘆一聲,也不多說,玉指請動,摘下一片花瓣,低聲嘆息道:

“師尊……是個失敗者啊!”

清風徐徐,摘一片花瓣,細捻,誰在憂悒中嘆息?!

……

三天後。

東城區。

武信狀若雕像,在懷仁城西邊城門樓,靜坐了三天三夜,就像是一座神像,鎮壓了懷仁城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來,因為武信的到來,對面的敵軍,偃旗息鼓,連原本持續不斷的大小襲擊、偷襲、騷擾、吶吼等各種小伎倆,也全部收了起來。

這就是武國公之威。

如此情況,使得武國公的威名,再次上了個台階,幾乎被雙方軍卒當神靈看待了,特別是懷仁城的隋軍,這是自從東城牆失陷以來,他們過得最輕鬆的三天三夜了。

“主公!三方反軍已經抵達,四方合圍東都,尚書大人懇請主公移步,共商對策!”

輕風襲來,還帶着絲淡淡的清雅芬芳,卻是人比花嬌的花公公,躬身輕聲細語彙報道。

三天三夜來,武信沒反應。但是,沒人會認為武信是在睡覺,更願意相信一切皆在武信掌控之中。

這就是偶像心理!

“……”

三息、十息、三十息……

花公公毫無不耐之色,保持躬身之態等待着,惹得周圍眾人,包括隋軍、陷空老祖等人,頻頻側目。

可以說,如果花公公穿上女裝,絕對是個顛倒眾生的絕代佳人,沒人會懷疑此點。

就算清楚花公公的身份,絕大多數人,還是寧願想象花公公是女扮男裝,而非太監。

“哎……太平靜了!白等了三天三夜,竟然沒戰事!”

寂靜之中,武信忽然嘆息一聲,遺憾萬分嘆道,是真遺憾。

頓了下,看向花公公問道:“花公公來了啊,剛才說什麼?”

“主公!三方……”

花公公臉露欽佩,原話複述了遍,連姿態、語氣等都沒什麼變化,簡直像錄像機回溯。

“哦?終於來了,也該動動了!那就走吧!”

武信隨意應了聲,起身拍了拍衣裳,竟然抖下不少塵埃。

三天三夜,武信是在等待血腥,可惜沒有。但是,武信也沒白等,趁機消化和感悟了永恆之心和《鑄聖庭》,包括《均衡秘典》、《獻祭秘策》、《均衡祭祀秘法》等之前收穫和戰鬥感悟。

“反軍有反應了……”

武信等人剛走到牆梯,一陣驚呼聲起,無數炙熱眼神頓時匯聚到正離開的武信身上……

什麼叫威勢?!

這就是!

定海神針啊!

武國公在城門樓坐了三天,反軍就靜了三天。

武國公一動,反軍跟着動了!

懷仁城西面,相連的綏福城官道……

武信帶着花公公、弘伯等八人,閑庭信步般行走在街道上,所過之處,路人自覺讓路,眼神炙熱看着……

“這就是民心、民望啊!”

享受着路人眼神,武信自豪之餘,還有種莫名的責任感。

忽然,一股鋪天蓋地的森寒,從四面八方涌至,徹骨森寒,讓武信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

這是武信南征北戰至今,感受到的最強烈的殺意。

“刺殺?終於來了,確實不一般,還真期待呢……”

武信腳步不變,依舊保持原速,連神情也沒什麼變化,卻是輕聲呢喃着。

早有準備的弘伯、陷空老祖、花公公等人,心中一凜,看似無意地細微移動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