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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假虎威的時候,自然要把老虎的地位放在第一位,否則那隻倒霉的狐狸會被狼啊,熊啊,豹子之類的猛獸撕成碎片。天籟小說.』2

這種事情鐵心源做的多了。

當初在東京的時候,他就把大宋皇帝趙禎當成老虎,藉助這頭老虎的威風讓自己渡過了最艱難的幼兒時光。

後來,在東京混的時候,他又把包拯當成老虎來獻媚,儘管鐵心源在東京犯的罪早就夠送去菜市口斬了,在包拯這個鐵面無私的老虎的庇護下,他由平安的渡過了少年時光。

夏悚這個人不地道,而且心狠手辣,道德上沒有任何的底線,這種人只能是毒蛇,不可能當老虎。

鐵心源就是錯誤的以為這人能夠臨時用一下,結果就把自己禍害到西域來了。

穆辛在鐵心源的心裡實際上是一隻老鷹,一隻狡猾,兇殘,而且無情的老鷹。

不過,在本質上,老鷹和老虎還是有一些共同之處,身為百獸之王和百鳥之王他們身上都有難以遮掩的驕傲,而且是絕對的驕傲!

他們憑藉自己的強悍的實力橫掃世上所有的牛鬼蛇神,和所有值得鬥爭的對手爭鬥,卻不會把過多的眼光放在一隻沒有多少威脅的狐狸身上。

這就給了鐵心源生活的空間……

當一隻沒有什麼威脅的狐狸,長出九條尾巴之後,即便是老虎和老鷹,也對他沒有任何的辦法。

這就是穆辛現在的悲哀,同樣也是趙禎和包拯這些老虎的悲哀。

鐵狐狸沒有長出第二條尾巴的徵兆,現在它整天都和鐵小妹糾纏在一起。

主要是鐵小妹現在每天都有巨量的學業需要完成,哪裡都去不成,只能留在狼穴裡面。

每天只能看見天井裡的四角天空,這讓鐵小妹對鐵心源極度的不滿。

一想到母親和嫂嫂以及侄兒如今正在東京繁華的街市上胡吃海塞,她心中的不滿就更加的強烈了。

瀑布廣場上傳來喇嘛們低沉的誦經聲,滿坑滿谷的酥油燈燃燒的味道一直傳到了狼穴。

外面應該非常的熱鬧!

鐵小妹有些看不起尉遲灼灼,她知道這個女人總喜歡沒事往哥哥的房間里鑽。

一個八歲大的丫頭,正是鬼心思最多的時候。

正躺在吊床上沐浴着陽光看書的尉遲灼灼聽到身後傳來的細微的聲音。

打了一個哈欠道:“你要是敢跑出去,你哥哥揍你的時候別指望我求情。”

“外面很熱鬧……”

“外面是很熱鬧,是在祭祀戰死的亡靈,大雷音寺的上師來了很多,陣亡將士家屬也來了很多,人山人海的,只是不適合女子出去。”

“為什麼?”

“因為祭奠軍魂的時候,女子去了會衝撞英靈,是對英靈的大不敬。”

“憑什麼?”

“我也不知道憑什麼,只知道這是很久以來形成的規矩,就像進祖廟敬祖一樣,祖廟也不允許女子進去。”

“胡說八道,我娘就進去過,我嫂子也進去過,我也偷偷地跑進去看過,裡面就我爹爹一個人牌位,再什麼都沒有,你沒進去倒是真的。”

尉遲灼灼並不生氣,收起手裡的書卷笑道:“明年祭祖的時候我就能進去了,不像你是偷偷進去。”

鐵小妹知道這個女人明年也會成為自己的嫂嫂,被她說的沒話說了,就衝上來用力的搖晃尉遲灼灼的吊床。

吊床很結實,是用熟過的牛皮繩子編製的,鐵小妹用力的搖晃只能讓尉遲灼灼更加的舒服。

鐵狐狸見狀,跳上石頭桌子,然後蹦躂到吊床上蜷伏在尉遲灼灼的腿邊,跟着享受吊床搖晃帶來的樂趣。

鐵小妹見搖晃吊床達不到自己的目的,就站在吊床邊上悲傷地道:“如果娘親在,她一定會讓我出去玩的。”

尉遲灼灼瞅瞅鐵小妹皺成包子一樣的臉笑道:“那可不一定,《女誡》,《曲禮》,《女論語》這些功課可是太后親自給你布置的功課。

太后還命我督促你熟讀,如果到時候你背不好,會連累我受罰的,不過啊,受罰最嚴重的可是你。”

“我已經讀了六天書了,再不讓我出去,我會瘋。”鐵小妹咬牙切齒的道。

尉遲灼灼無奈的搖搖頭,心裡暗想,難道說有吐蕃血統的女子本性真的耐不得約束嗎?

她推開總想趴在她胸口睡覺的鐵狐狸對鐵小妹道:“前面不能去,要出去玩,只能去後山,或者去大雷音寺也成,實在是不想看那些和尚,我可以帶你去溫泉館洗澡。”

鐵小妹哭喪着臉道:“那些和尚跟木頭一樣,後山草原上棗紅馬正帶着一群馬在亂跑,鐵柱,鐵棒她們一個個就像是泥巴捏的人,見到我腰就直不起來,要她們幹什麼,她們就幹什麼,太沒意思了。”

尉遲灼灼翻了一個身,背對着鐵小妹道:“想出去還挑三揀四的,既然這幾個地方沒一個喜歡的,那就繼續回書房讀書,我也趁機睡一覺。”

“我們可以去找嘎嘎……”

“嘎嘎?他毆打了我哈密國的十位比武勝出者,如今正在天山城服苦役受罰呢。”

“那就去找你弟弟!”

尉遲灼灼聽鐵小妹這樣說,就立刻轉過身看着她笑吟吟的道:“你喜歡小文?”

鐵小妹哭喪着臉道:“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那好,我們去找小文。”

尉遲灼灼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美好的身段顯露無疑,這讓還是小屁孩的鐵小妹極為羨慕。

尉遲文住的房間很大,大的甚至有些空曠,諾大的房間里只有一張大床,一套桌椅,和一個巨大的鐵柜子。

即便是放了這些東西,屋子裡依舊很空曠,只要他願意,可以在這間屋子裡面踢球……

蹴鞠是一項非常高雅的活動,如今在哈密非常的流行,一個巨大的牛尿泡經過揉制之後,塞進一個用熟牛皮縫製的皮套子,最後用風箱充足氣,然後把口子綁緊,就成了一個圓圓的足球。

尉遲文的房間里就放了四五個這樣的足球。

心情不好的鐵小妹見到足球就狠狠地踢了一腳,足球撞在牆上,再反彈到桌面上,把墨池裡面新磨的墨汁打翻在桌子上,弄得一團糟。

尉遲文嘆息一聲,就把自己的大鐵柜子鎖死,然後再確認一下,打翻墨汁不算事,要是讓鐵小妹把鐵柜子里的火藥彈拿走會出大事情。

他一般不喜歡在屋子裡放危險品,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句話他一向是按照字面的含義來理解的。

只是,這個大鐵柜子屬於該死的嘎嘎!

這傢伙恨不得把自己的房間變成軍火庫……

“尉遲文,我很悶!”鐵小妹瞅一眼走掉的尉遲灼灼大聲道。

尉遲文同樣鬱悶的瞅着離開的姐姐無奈的道:“我現在也很鬱悶。”

鐵小妹翻了一個漂亮的白眼道:“要不然你給我講故事!”

尉遲文雙手托着下巴也不去理睬到處亂流的墨汁苦笑道:“你想聽什麼故事?”

“你就說我們哈密國的歷史,先從我娘和我哥哥說起。”

尉遲文哪裡會不知道這個丫頭打的什麼主意,連忙道:“我比你大不了多少,我也不知道啊,不如,你去問許東升?他可能知道的比較多。”

鐵小妹趴在尉遲文的對面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是不是也知道我不是我娘親生的?”

尉遲文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道:“你聽誰說的?這樣的人應該拔掉他的舌頭,才不會胡說八道。”

“我哥哥剛剛出生,我爹爹就去世了,你說,我是從哪裡來的?”

尉遲文被鐵小妹的這句話嚇了一跳,從椅子上站起來大聲道:“這事你應該問太后,我哪裡會知道?也不敢知道。有人對你不好?”

鐵小妹猶豫很久才慢慢的道:“就是因為太好,我才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娘親親生的,是不是哥哥的親妹妹。”

小人兒突然說出一句大人話,尉遲文非常的不適應,皺眉道:“你問過大王沒有?”

“問過了,哥哥說我胡思亂想,把我攆出來了。”

“那就是你胡思亂想!”

尉遲文一錘定音,從地上撿起皮球,邀請鐵小妹和他一起踢球。

事實證明小孩子之所以會胡思亂想,就是因為精力太充沛的緣故,連續踢了一個時辰的皮球之後,鐵小妹就只想回房間洗澡睡覺,再也沒有問什麼奇奇怪怪的話。

尉遲灼灼安頓好鐵小妹,回到自己的房間,見弟弟正百無聊賴的折騰一根毛筆,遂笑道:“支應過去了。”

尉遲文看着姐姐道:“我想依靠自己的本事封國,我也有這樣的本事,已經和大王達成一致意見了。”

尉遲灼灼拉下臉道:“怎麼說?”

尉遲文道:“大王知道我的志向,姐姐,你走偏了。”

“怎麼說?”尉遲灼灼眼中明顯積蓄着怒火。

尉遲文斟酌了一下詞句慢慢的道:“大王當初教誨過我,他告訴我,如果能走大路抵達目標,就沒有必要抄什麼近路,走大路或許用的時間長了一些,可是啊,它穩妥啊,走過這條路的人很多,才能稱之為大路,所以,它很安全。

抄近路看似節省了時間,卻會後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