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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零穆辛的教育方式

相比巧哥過的生活,鐵心源就凄慘的太多了,原以為自己可以舒服的坐在駱駝上來一次遠行。

誰知道還沒到長安,穆辛就希望鐵心源開始學習他們的語言。

鐵心源自然是不屑學習的,上輩子就對各種外語沒有任何的好感。

如今來到了這個時代文明最繁盛的國家,幹嘛要學習哪些外族的語言?

即便是在東京的那些異族人,不管口音多麼的怪異,都說得一口的好東京話。

全世界都在遷就宋人,現在,自己幹嘛要遷就這群人呢?

穆辛的教育手段比較出奇,既不是王家奉行的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教育模式,也不是太學裡面苦口婆心以說服為主的教育模式,更不是王柔花那種想起來就管兩下,想不起來就放縱的教育模式。

穆辛的教育方式非常的簡單——鐵心源只有從嘴裡說出阿語才算是語言,其餘都只能算是毫無意義的亂喊亂叫。

駝隊中的每一個人都在嚴格遵循穆辛長老的命令。

如果鐵心源用大宋話要求吃飯,喝水,上廁所,那些人一律是聽不懂的,如果用阿語說,不論他說的多麼的難聽,也會有人快速的應答,將他伺候的舒舒服服。

當許東升都開始用流利的阿語和鐵心源說話的時候,鐵心源只好放qì自己用了很多年的漢語,開始使用阿語了。

思想即便是再強硬,也熬不過肚皮,更不要說鐵心源被綁在駱駝上已經尿過一次褲子了,那群人對穆辛的命令,執行的一絲不苟。

等駝隊到達長安的時候,鐵心源已經可以用非常熟練的阿語和許東升交流了,當然。這還是許東升刻意放慢語速,保證鐵心源每一句都能聽得很清楚得緣故。

越是往西邊走,鐵心源就發現穆辛的權力就越大。

在東京的時候,發號施令的一般都是許東升,但是在長安,穆辛的駝隊還沒有抵達長安城,就有無數的阿族人出迎三十里之遙。

扶着蔾杖的穆辛下了駱駝之後步行向前,另外一位白鬍子老頭伸出雙手恭迎穆辛,倆人擁抱貼臉三遍之後,那個白鬍子阿族老人就驚yà地指着鐵心源。似乎非常的憤怒。

穆辛不知道和那位老人說了些什麼,那個老人就嘆息一聲,當鐵心源上前見禮的時候,那個老人的神情依舊非常的不愉快,似乎還有點悲哀之意。

這裡所有的麻煩都該是穆辛的,鐵心源就是這樣認為的,走這一趟並非自己的意願,所以這時候他對這些阿族人帶來的東西更感興趣。

找到了無數的吃食,卻沒有找到酒。這讓他覺得非常的遺憾。

“他們是不喝酒的。”許東升嚼着一種薄薄的軟餅小聲對鐵心源道。

“整天都是清水和這種軟餅,你難道還沒有吃夠?”

許東升大大的咬了一口軟餅道:“總比干餅強多了,反正我在沒進入沙漠之前,打死都不吃干肉的。”

說完看着鐵心源又道:“趁着沒有走進沙漠。你一定要把自己吃的胖起來,能多吃就多吃,能多喝水就多喝水。

相信我,一旦進qù了沙漠。再胖的胖子也會被風沙帶走全身一半的肉。”

鐵心源不自覺地扭扭肩膀,鎖在肩胛骨上的那道鉤子來回摩擦的讓他非常的不舒服。

“這東西沒有去掉的希望嗎?”

許東升搖搖頭道:“按照規矩,它會陪伴你進入墳墓。到了天國,天神是要檢驗的。”鐵心源皺眉道:“我昨日聽易普拉辛說,活着的人也能進入天國?”

許東升咬了一口夾了青菜的麵餅笑道:“只有山中老人才有這樣的無上法力,將人送進天國。然hòu再帶出來。”

“你見過?”鐵心源不置可否的問道。

許東升放下手裡的麵餅悠然道:“見過!而且不止一位。

我不是傻子,如果不是真的,我不會這樣說,更不會拿自己家族當賭注。”

鐵心源愣住了。

他認為山中老人關於天國的傳說根本就經不住推敲,但凡是有點閱歷的人都會堪破其中的破綻。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許東升也會相信,通過這些天的了解。

許東升絕對算得上是人中的精英,老奸巨猾這四個字用在他身上都有些不夠力道。

一個從小就走南闖北,最後成為一個坐地分贓大盜的人怎麼可能會被這種小小伎倆矇騙得住?

鐵心源倒吸一口氣,覺得自己要重新衡量一下這位神秘的山中老人了。

“你自己沒有去過?”

許東升遺憾的搖搖頭道:“我沒資格,如果不是你這樣的神選童子,即便是哈里發也沒有資格進qù。”

穆辛和那個阿族老人交談的似乎並不愉快,兩人面對面的盤腿坐在一張毯子上,中間放着一壺茶,卻沒有一個人去碰那壺茶水。

易普拉辛似乎有些憤怒,站在穆辛的背後,插了幾句嘴,卻被那個阿族老人給頂了回去,穆辛卻要求易普拉辛向老人賠罪。

許東升見鐵心源一直在關注那位阿族老人,就小聲道:“那是尊敬的哈斯爾教長,執掌長安大清真寺的阿訇,也是大宋地位最為崇高的伊瑪目。

即便是穆辛長老,也必須對他禮敬三分,看樣子他不是很贊成你成為宋國的神選童子,他可能另有人選。”

鐵心源笑道:“你知道我是多麼不情願當這個神選童子,如果這位老人執意把我換掉,我沒有意見。”

許東升笑道:“如果你不是,那就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你還是不要指望這個。

阿拉姆特要塞里最多的就是刺客,如果你被聖城追殺,你絕對不可能有任何生存的機huì,你可能不敢想一個五歲的孩子都能對你舉起屠刀的可怕場景。”

許東升早就告訴過鐵心源阿拉姆特要塞是怎麼回事了,所以鐵心源對他的話並沒有多少懷疑。

因為他自己通過艱苦的回憶,似乎也聽說過山中老人霍桑的大名,在自己的記憶中,這位恐怖的老人似乎從來都沒有死過,整整活了快兩百年。

現在明白了,那位老人在這兩百年中已經不知道換過多少次了,而這一次自己去阿拉姆特要塞,將是這位借屍還魂的人物的再一次升華。

九十九個童子爭奪一個名額,鐵心源只希望剩下的人不會在這個類似養蠱一樣的爭奪中死去。

穆辛最終還是說服了哈斯爾教長,年邁的哈斯爾教長來到鐵心源的面前,手撫他的頭頂道:“祝福你,我的孩子。”

穆辛笑眯眯的在一邊道:“你可以對他進行一次引導了,他已經學會說神的語言了。”哈斯爾正色道:“當神在他的心裡紮根的時候,他就是一個神選了,如果神不能在他的心裡紮根,他就永yuǎn不是我們世界的人。

神無處不在,只要他有心,終會成為神選,我再次祝福他。

只希望他能走過九十九條河,翻越九十九座山,來到神的樂園。”

穆辛笑道:“他必將如你所願。”

鐵心源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表示自己真的可以做到他們說的那些事情。

哈斯爾教長嘆息一聲,就背着手走進了長安城。

穆辛從一個阿族人捧着的銀盤子里取過一塊麵餅揣進懷裡,撫胸感謝道:“有這一塊麵餅,我將有勇氣去面對沙漠的考驗,有你們的祝福,我們的前路將是一片坦途,感謝你,我的兄弟。”

端着盤子的阿族人只是笑笑,說聲真神永大,就極為瀟sǎ的將盤子頂在腦袋上,追隨哈斯爾教長的腳步離開了。

穆辛笑眯眯的將一根帶着一塊銀牌的鏈子掛在鐵心源的脖子上道:“從現在起,用你的生命來保護它吧。”

鐵心源很想問穆辛這根鏈子和牌子代表着什麼,卻發現穆辛已經離開了自己,徑直上了跪在地上的駱駝,吆喝一聲,易普拉辛就帶着整個駝隊繼續啟程。

長安城就在地平線上,駝隊卻沒有進qù,從已經乾涸的河床上走了過去。

鐵心源能夠認出來,不遠處就是楊柳依依的灞橋。

過了長安,穆辛的教育方式又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一次不管鐵心源嘴裡說的是阿語還是漢語都不再管用了。

除非他能夠用硬筆寫出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才會有殷勤的奴僕過來幫助自己解決事情,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一次,鐵心源沒有抗爭,而是用十二分的心力投入到這種新的學習裡面去了。

有時候鐵心源在想,如果把做學問和生命聯繫起來,他相信,只要是個人,他的學習能力都會有一個突飛猛進的過程的。

事實上可以學習,這大大緩解了旅程了枯燥感,他甚至有些享shòu這樣的學習過程了,從這一點看來,穆辛的教育方式遠遠地超過了王素他們。

鐵心源同時也明白了,當他們的神使一手持經,一手持劍傳教的時候,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人會在最短的時間裡皈依。

只是每次那些人面對麥加朝拜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坐在駱駝上顯得非常的傻。未完待續。

PS: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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