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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www. 我跟着那道士走的期間,在心裏面喊了他好幾次,白九閻一直沒有跟我講話,也許是因為那衣裳也許是因為別的什麼。

道觀距離胡家村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坐落在一座高山的山頂之上。

我從來沒來過這個地方,至少我坐着車來的時候在山裡沒看到過。

山間有一塊巨大的石牌坊,上面寫着三個字“善寶坊”。沿着一路的青石板往上走,看到一排上了些年頭的房子,門口用鵝卵石鋪成一個巨大的八卦陣。

我感覺到胸口上的狐佩發著溫熱,也不曉得白九閻情況怎樣。

“丫頭,來到我這裡不必拘謹。按我以前在胡家村的輩分來算,你喊我一句小表叔不為過。”

我沒有過多的表現出心裡的想法,而是靜靜的聽他說。在這個世界上生存,被人知道自己心裡的想法,其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道觀只住着兩個人,道士告訴我他名為玄空,跟我也帶點親戚關係,另外一個人是道館裡的小師傅,叫無名。

我進來的時候他來過一次,道長讓他往我屋裡送一壺茶水。他帶着一個面具,看到我的時候像看着一個怪物,但很快他就低下了頭,個子跟我差不多高,看起來瘦嘰嘰的,我甚至覺得他像一個小姑娘。

“丫頭,你就住在那個屋。”道長指着最邊上的屋子,又指向對面那邊的屋子說道:“另外那邊是柴房,無名就住在裡面,你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你可以去找他。”

我點點頭,我其實很怕麻煩別人,我要是自己能處理的事情,絕對不會去找別人,哪怕要出一點力。

我來到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屋子,裡面點着一根檀香,味道清幽在配上幽靜的環境,跟白恪帶我去的那個地方倒是意境有些相似。

最近幾日我在胡家村真的是心力交瘁,白九閻沒有在我身邊,我一時竟然說不出心裡到底是慶幸還是不踏實。

白九閻說我對於妖魔鬼怪有着極大的吸引力,可現在是在道觀,一般級別的東西也進不來,就連白九閻都能被控制住,我倒安心了不少。

我躺在床上眼皮開始變得很沉,然後很快睡過去。

“吾妻……我的聘禮,你可還滿意?”

“白九閻,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我站在白九閻的前面,他又恢復成那一灘血肉的樣子。

“吾妻,你接下了我的聘禮,為何不肯同我成婚?你怎麼敢!”白九閻一下子從那灘血肉變成更大的一灘,撲到了我的臉上。

我的口鼻被捂住難以呼吸,只得用雙手把他從我臉長扯下來,結果我的皮也掉下來了,混合著一把又一把的白毛。

“我怎麼會渾身長着毛?白九閻,你做了什麼?”

白九閻直接變成了一些黏糊糊的東西糊的我到處都是,我一把一把地從我身上抓下來,卻怎麼也抓不幹凈。

反而把我的頭髮一塊一塊摳下來,我才發現我的臉上,手上,身體上的每一寸皮膚都長着白毛,每抓一下就像剝皮似的血肉模糊。

伴隨着劇烈的疼痛,我身體里恐怖的東西似乎快要蘇醒。

我一下子被嚇得醒過來,雙手抓着被子,衣裳已經被冷汗浸濕。

我大口喘着出氣,慢慢的安慰着自己:這只是一個夢。

窗台上忽然多了一個影子,我警惕的悄悄坐起來。

我沒敢出聲,從身上拿出讀書時候梳劉海的隨身小梳子。那梳子設計很方便,小巧玲瓏,一半是梳子,另一半粘着一小片鏡子,我去哪裡都帶着。

我捏手捏腳的走過去,然後在旁邊的窗戶上扣了一個洞,把鏡子往洞里塞過去。

鏡子上面掛着的一小串鏈子響了一下,站家門口的人,好像注意到了我。

我連忙一腳踹開門,卻只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夜裡光線太暗,就連衣服都沒看清。

這道觀里只有三個人,我、無名、玄空。那個身形我確定不是玄空,那只能是無名了。

我走向柴房裡面沒有點燈,但我聽到均勻的呼吸聲。屋子裡面的人在熟睡,是故意裝的,還是另有其人?

正打算回屋裡,忽然看到玄空的屋子閃着淡淡的燭光,燈光很暗,甚至比月亮的光還暗一些,幾乎可以忽視,不過我這雙白九閻改造過的眼睛還是看到了。

“嗯……嗯嗯……”我聽到了似有若無的女人的聲音,聲音很奇怪……就好像很愉悅,又很痛苦,反正我說不上來,怪怪的……

這道觀里不是只有三個人嗎?怎麼有女人呢?

我走過去,把耳朵貼在牆上,聲音更清晰了。這次我只聽到痛苦的嗯嗯聲,好像在隱忍,有好像嘴被什麼東西塞住了。

玄空的房裡有女人,這是一件我無法理解的事情。

我用一個手指頭戳了戳門,門從裡面被鎖住了。只好從屋後面繞過去,那裡還有一道窗戶,我戳個洞就可以看到屋裡。

老實說,如果我不是那麼愛吃瓜的人的話,我的人生路會順暢很多,偏偏我上輩子可能是只猹。

繞到屋後,嫻熟的沾了口水戳一個洞,然後我踮起腳尖往裡看。

只見兩個人重疊在一起好像在練什麼功法,玄空大汗淋漓,他身下的人五官扭曲在一起,嘴裡塞着一塊布。

還真有個女人,女人妖冶而美麗,像一株大紅牡丹,她頭上也確實頂着一朵紅得滴血的曼珠沙華。

玄空忙活了好一會兒才從床上起來,而那女人好像比之前還痛,臉上的皮皺起,皺紋清晰可見,接着皺紋炸裂開,那皮好像被烤乾一般捲起。女人一下子轉過了頭,白色的眼瞳,只有芝麻大的黑眼珠。

我看得幾乎要吐出來,但我不敢發出聲音,雙手緊緊捂着嘴。

那女人說不出話,眼睛裡落下了一滴又一滴的淚。她好像在求我救她,可我哪裡敢啊。

玄空穿上衣服,一點也不在乎女人的臉如何恐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把臉轉向她,然後用一個小小的竹筒把她的眼淚接在裡面。

“忘川河邊的曼珠沙華女妖,眼淚至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