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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剛進村口自家,院門大開,而蘭婆子的聲音就傳了出來,這是要將自家衣食父母的信息透露給貨物聽了,連忙喝止。

做他們這行可不能不講職業道德不講誠信的,若失去了誠信那以後還有誰願意跟自己做生意,這不是砸自己招牌嗎?

於是教訓起來不容絲毫的留情。

聽到蘭婆子喊出事了,倒是停下動作。

“說,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這麼多女人在哭?昨晚哪裡着火了?我們在山下都看到火光了。大橋,山子,大家都散了,各自回家去看看,有事一會兒說。”

王八百不愧是做村長的,馬上疏散人群,讓大家去了解情況了。

“好嘞,村長。”

“好嘞,村長。”

“那村子,我們先家去看看情況。”

……

所有人都答應下來,各自散去。

獨留王八百老頭在自己家中。

“幾個兒子呢,還在睡覺,天都亮堂堂了,還不起床幹活去?就是因為他們這麼不上進,才輪不到他們出去找貨。”

轉頭看到李悠悠俏生生的立在園中,不哭也不逃,心中一喜,這姑娘這麼快就認命了,那感情好,也不用天天在家裡鬼哭狼嚎的。

笑眯眯對李悠悠說:“兒媳婦,這幾天可好?”眼中的那抹得意藏也藏不住。

李悠悠也不含糊,慢悠悠說:“自然一切都好!”

纖細的手隨意划了一個圈,“托你家蘭婆子的福,每天有雞有鴨吃得可不錯,餘興節目不斷,過得挺開心。這會兒你回來了,最後的一幕馬上開演,我很期待呢!”

八百老頭聽李悠悠這麼雲淡風輕的幾句,心中“咯噔”那不好的預感更是強烈。

而蘭婆子只顧縮在一邊並沒有去把兒子們給喊出來,而那仨小子也是,自己這個爹回來了也不知道出來的?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突覺不對,精明的小眼睛在李悠悠和蘭婆子之間來回掃射,手上的東西往地上一丟,徑直往兩人中間穿過往屋裡去了。

李悠悠無動於衷而蘭婆子賊賊抬頭看看李悠悠又看向屋中,眼中有興奮有恐懼有解脫百味雜陳,彷彿老頭子的一耳刮子把她打醒了似的,一種叫做清醒的情緒不期而至,她是被扇倒在地的,這會兒也不着急起來。

蘭婆子乾脆調整了坐姿,有一搭沒一搭的啜泣,挺有節奏感。

李悠悠也不着急,乾脆在院子中的竹搖椅上躺下,看着藍天白雲感嘆天氣真好啊!

八百老頭在屋中沒有找到兒子,又氣沖衝出來對着蘭婆子吼。

“死老太婆,兒子們呢?他們去哪了?讓他們給我滾出來!”八百老頭氣急敗壞,問話一聲大過一聲,最後一句幾乎是用吼出來的。

蘭婆子悄悄看了李悠悠一眼,見她只是躺搖椅上隨意搖晃着,並沒有反對的意思,這才顫顫的指着地窖的方向。

八百老頭看着蘭婆子的一切舉動,心中的不適更加明顯,但現在他沒有耐心去探索這點不適,他急需找到個明白人,讓他說說自己不在家的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在他心中最靠譜的只有三個兒子,然後是村裡的男人,蘭婆子或許能排在最後頭。

得到這樣的信息,八百老頭,好像明白了什麼,嘴唇顫抖。

這一刻的表情竟然有點可憐,又見他腳步踉蹌往地窖而去。

“呵呵......”李悠悠覺得好笑,果然痛到自己身上才能感同身受。

地窖里傳出凄厲的哭聲,聲聲不絕於耳,哪怕李悠悠不用神識光聽着裡頭的動靜就可以想象地窖中的畫面。

八百老頭下到地窖,看到目眥欲裂的一幕,自己那三個高高壯壯的兒子啊,被五花大綁着躺在地上,人已經瘦的不像話,人倒是全須全尾(也許),可是精神萎靡說一句半死不活一點也不誇張。

“誰?是誰害的你們?”

怒吼聲從地窖傳出,聽到自家老子的聲音,彷彿被打了強心劑。三個大男人如同蚯蚓一般往八百老頭髮聲的地方扭動着挪去,村長三兩步就來到三人的跟前,蹲下後顫抖着手想觸碰兒子們卻不知道該碰哪個。

心痛是一個原因,但也因為這三人實在太骯髒了,下不去手啊。

而三條蚯蚓的哭嚎絕對把八百老頭的老心肝嚎得稀碎,那一抽一抽的疼生平未見。

這老頭以為自己見證了那麼多的悲歡離合老早就心硬如鐵了,哪裡想到他自以為的淡然只是因為他早就泯滅了良知,將同是人類的旁人當成自己斂財的工具。

試想有誰會為自己的商品難過傷心的?

他們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錢袋子會因為這件商品可以鼓起來。

在仨兒子斷斷續續,再加上各種猜想後總結出,自己帶回來的那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在頭一天先是各種示弱,然後被關在地窖後,開始反擊各個擊破最終將三兄弟都給廢了。

還奴役他們老娘禍害了家中所有的活物,又使了妖法讓他們三人每天晚上陷在噩夢中,一連八天了,愣是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

至於其他人家家裡是怎樣的他們哪裡又知道,最多是老娘給他們送飯的時候會稍稍說一些外頭的事情,但也是隻字片語。

村長終於忍着噁心將捆住三兄弟的麻繩給解了開來。

他恨蘭婆子不爭氣,哪怕那小丫頭片子再能耐,難道就不能尋個機會到村裡找幾個壯漢一起把人給制服了,白白讓自家仨兒子受了這些天的惡罪。

現在他恨不得馬上把那個丫頭片子逮住,讓她自己嘗嘗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窖中是什麼滋味。

他這麼想也這麼做了,忍着噁心一個接一個將兒子扶着出了地窖。

然後就氣勢洶洶的去找人了,可是他不知道這種日子原主整整過了五年。

正因為如此,才有了蒼又老祖的到來,可是他自家人不過待了八日,他就巴不得把罪魁禍首給碎屍萬斷了。

八百老頭如同凶神惡煞般來到李悠悠面前,三兄弟此時可不是窩囊廢了,七歪八扭在自家老爹身後一字排開,頭仰到天上。

“小丫頭,我們把你當家人,接受你讓你好好跟我們一起生活,你就是這樣報答我們的?如果沒有老頭子我的網開一面,你最好的結局就是被人拉去深山喂野狼。”八百老頭的痛心疾首是真真的,他真的這樣認為。

“被人拉深山喂野狼啊?你覺得我能被野狼吃掉,還是不能出深山。”李悠悠閑閑來一句。

原主當然是沒有能耐那麼快出深山,也極有可能被野狼吃掉的。但蒼又老祖能告訴他嗎?當然不能。

八百老頭啞口,半響開口。

“既然你有本事,你去找禍害你的人,當時你就該發作的,也不用走一遭我們這深山老林的,來禍害我家。”

蒼又老祖漲見識了,八百老頭的腦迴路夠渣,夠理直氣壯。

“村長喜歡捏軟柿子,恰巧我也好喜歡,我還喜歡把軟柿子捏爆,特別的舒爽。我在你們村走了一圈,村長看樣子也特別喜歡捏爆軟柿子,這可太巧了。”

八百老頭聽李悠悠的話覺得特別瘮人,那個捏爆的畫面在他的腦子裡炸開,彷彿自己真的就被她給捏爆了心臟,那鮮紅的血液在一隻細白的素手中爆漿。

渾身一顫氣勢不由自主的就弱了一大截。

就在他想鼓起勇氣再次發作的時候,院子外頭響起了一串腳步聲,哭聲,叫罵聲,詛咒聲,碰撞聲,各種吵鬧交織在一起,無端讓人感覺有什麼事情失去了控制。

至少八百老頭的危機感前所未有的強烈,這是發生了比自家的糟心事更嚴重更不可理喻的壞事了?

八百老頭沒有更多的詞形容他現在的心情,就只有“壞了,壞了,壞了……”在腦海中死循環。

人群來的非常快,一分鐘不到,擠擠挨挨的就把院子站滿了,男男女女明顯不止剛剛回來的那些人,只是有的在痛苦,有的卻在暢快的笑。

情況相當詭異。

“山子,山子,哭啥,快說,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把你看到的都說出來。”八百老頭表情猙獰,聲音都有些嘶啞了。

“村長.......出大事了,死了好多人......我爹,我哥,還有我娘,他們,他們都死了......是那個女人,都是買來的那個女人乾的,她還把房子給點着了,什麼都沒有了......哇,啊.......”

那叫山子的漢子斷斷續續說完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

而接着又有人七嘴八舌將自家的情況說了出來,只能說,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與那些哭訴不止的村民不同的是,與他們相對而立的一群女子。

雖然這群女子形貌有些凄慘,但是一個個臉上有着毫不掩飾的快意,一種大仇得報的痛快和解脫。

那群村民哭得越是傷心而那些女人就笑得越開心。

八百老頭臉色發白,越聽這些消息那身體就如上了發條般顫抖個不已,來迴轉頭看涇渭分明的兩方人馬。

只覺腦子中嗡嗡嗡響個不停,他能想象得出整個村子現在的是一個什麼樣的情形。

再也忍受不住整個人往回倒去。

三兄弟正巧站在他後頭,看自家老子往後仰條件反射地就去接了,但是吧他們都高估了自己現在的能力,三條蚯蚓軟綿綿的,能有多少力氣。

好吧,做肉墊還是可以的。

父子四人滾成了一團,讓人看了很是歡樂。至少在院子中排排站的女人們看了特別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