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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冬凝眼底閃過一抹意外的神色。

沒想到南宮雋居然連叫她媽媽的意思都沒有,都是直呼大名。

許隨安的表情一變。

「你沒通知媽媽,我自己主動打聽,還千里迢迢的趕了回來,你就是這個態度?

我是為了你好,你怎麼連這都不明白?」

南宮瀚忍不住在旁邊插話:「如果你真的為他好,就應該尊重他的想法。

而不是把自己的想法,一味強加在他身上。」

許隨安轉頭看他一眼。

「這個時候你就不要插話了,我看你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倘若你這麼多年一直在家裡,孩子也斷然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數到三。」

南宮雋油鹽不進的開口,「如果你還不讓這些人走,我就讓保鏢過來趕你了。」

許隨安顯然也是個硬脾氣,眉頭當即一皺。

「不管我們的關係糟糕成什麼樣子,我終究都是你媽。你敢威脅我?我看你是瘋了!」

「從你離開的那一刻,就已經不再是了。」

南宮雋漠然的開口,「你們兩人有必要這麼假惺惺的嗎?

爺爺在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回來看過一眼。

死了倒像是全世界都開始愛他了,有什麼必要?」

兩人對視了一眼之後,又同時偏過頭不理對方。

儀式快要開始,南宮雋依然跟她僵持不下。

最終還是許隨安低頭,把帶過來的那些媒體記者們轟走,儀式才得以正常進行。

致辭環節結束之後,一個渾身黑衣的律師邁着大步走了上來,旁邊帶着幾個公證處的人。

南宮雋沒什麼表情的宣布:「爺爺已經將遺產的分割方式寫在了裡面,現在由律師宣讀。」

老爺子堅持之前的決定,直接將手中的股份大部分給了蘇冬凝。

雖然佔比遠不比南宮雋,但是數量也是相當可觀。

餘下的現金,半數分給親近的幾個後輩。

剩下的部分以及不動產全部捐贈。

許隨安原本靜默的站在人群最後面,聽到安排,不耐煩地皺了下眉頭。

她拉了下旁邊走神的南宮婉兒,低聲開口道:「小雋他現在的這個妻子是什麼來頭?

能把老爺子哄得這麼開心,手中股份大頭全部都給她?」

「我怎麼知道?」

南宮婉兒不爽的開口,「可能是她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巴,把爺爺哄的開開心心吧。

爺爺還說即便他們離婚了,錢也是她的,別人拿不走。」

許隨安警惕起來:「什麼意思?股份已經做過公證了,跟小雋也沒關係,就是只屬於她一個人的?

不會是這個女人自己要求的吧?」

「這我倒不清楚,我只知道在此之前,她手中就已經有不少瑞和的股份了,也是老爺子給她的!」

南宮婉兒越想越生氣,「我也在他膝下承歡了這麼多年,怎麼說也算是一個合格的孫女,他居然一點兒東西都沒給我留!」

許隨安沒有說話,而是抬起頭,遠遠地看向了蘇冬凝的方向。

律師還在宣布其他的項目,趁着這個時候,她無聲地挪到蘇冬凝旁邊。

蘇冬凝往旁邊移了一下,沒打算跟她說話。

許隨安卻帶着笑容主動打招呼。

「剛才實在不好意思,是我剛愎自用了,如果我聽從你的建議,也不會跟小雋吵起來了,都怪我。」

蘇冬凝沒想到她這麼能屈能伸,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沒事,我當時也只是站在他的角度考慮而已。」

「你的做法是對的。」

許隨安幽幽嘆了口氣,「我跟他已經分離了太久,早已經忘記了他本該是什麼樣子。

只憑着自己的判斷,就自以為是的做了決定。

是我這個母親,當的太不夠稱職了。」

說完之後,許隨安便抿緊嘴唇,目光靜靜地看着南宮雋。

蘇冬凝無聲地觀察着她的臉,對這個女人充滿了好奇。

然後片刻之後,許隨安像是心有所感似的,轉過頭來問她。

「你們結婚多久了?他有沒有跟你提過我?」

「從來沒提過。」蘇冬凝開口。

許隨安自嘲地笑了一下。

「我就不應該問這麼不自量力的問題,我對於他來說就是恥辱,他不願意跟人提起也是正常的。」

「為什麼這麼說?」

還沒等許隨安開口,南宮雋遠的喊了她的名字:「過來。」

許隨安笑了下:「等下次有機會再說吧。」

蘇冬凝快步跑了過去,南宮雋跟她五指緊扣,拉着她面向老爺子新落成的墓地,鄭重其事的跪了下去。

面對着墓碑上那張慈眉善目的照片,南宮雋一字一句認真的開口:

「爺爺,很遺憾在生命的最後,也沒有陪你太久。

但是你到了那邊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有小凝在我身邊,我們都會好好的。

以後每一年的祭日,我和她都會過來看你的。」

這是他對爺爺的承諾,也是對蘇冬凝的承諾。

蘇冬凝一時語塞。

沒想到她曾經最期待聽到的承諾,居然是以這種情況擁有的。

南宮雋無聲地看向她。

她便也點頭:「我也是。」

南宮雋這才滿意的收回了目光,兩人一起站直了身子。

「剛才你跟她說什麼?」

「沒什麼,你媽媽就是要告訴我,她這些年一直在外面忙,忽略了你。」

蘇冬凝開口,「她自以為很了解你,所以才好心辦了壞事。

想讓我跟你說一聲,不要生她的氣。」

南宮雋神色淡漠。

「不用相信她的話,她一貫會說好聽話,沒有什麼可以參考的意義。

前面甜言蜜語,後面丟掉你的時候,一樣可以毫不留情。」

蘇冬凝回答,「我只是好奇一些你的故事,想從她那裡聽到更多,就跟她聊了幾句。

其他的,我是不會隨便相信的。」

南宮雋點頭,「你有數就好,她的那張嘴巴,當年能把我爸和另外兩個男人都哄的團團轉。

可想而知,對付你有多簡單。」

蘇冬凝震驚不已:「所以當初……」

話還沒說完,許隨安走了過來。

她擦掉了臉上的眼淚,「雖然許多年沒什麼聯繫,但爸爸當年對我也不錯。

想起從此以後,世界上就沒他這麼個人了,心裡還怪難過的。」

南宮雋沒說話,蘇冬凝客氣地點了下頭。

許隨安繼續道:「我看要不趁着今天在場的人多,一起聚會吃個飯。

而且你爺爺遺囑上還有一些東西不太清楚,我看得重新分配一下。」

「你是想插手嗎?」南宮雋冷漠着臉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