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在你考慮的範圍之內。」
南宮雋走的步步堅定,「他不到場,沒有禮貌的是他。你作為受害者,沒必要替加害者考慮。」
沒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些話,蘇冬凝頗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不要緊,她這才發現南宮雋的臉色煞白。
在頭髮的遮掩之下,額頭有冷汗隱隱深滲出。
他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不動聲色的輕輕扶了下固定夾。
傷口也僅僅只是結痂而已,這才沒幾天,他就長途跋涉的到這邊來,所承受的痛苦肯定難以想象。
但是在眾人的矚目之下,他還得走的挺拔且一絲不苟,不能露出絲毫的端倪。
蘇冬凝於心不忍,輕輕的放開了他的手。
南宮雋一時間就像是失了魂似的,下意識的在空中抓了一把,然後有些茫然地看了過來。
那眼神彷彿是在無聲的問她,就只演這麼短一截就不演了?
緊接着蘇冬凝換了個方向,轉向他受傷的那邊。
然後再一次抓住了他的手,輕聲開口:「要是不舒服的話,重量往我這邊壓一點,借點力。」
「你……」
南宮雋難得的一時語塞,頓了片刻忽然笑了,「怎麼忽然這麼好心?」
蘇冬凝忍住直接把他推翻衝動:「我這是知恩圖報。你嘴裡就說不出來好話嗎?」
南宮雋略微彎腰忽然靠近,氣息幾乎撲在她的耳側。
他輕聲開口:「我知道,謝謝了。」
蘇冬凝的耳側發麻,連忙低頭,目光卻落在了他的腿上。
固定夾這種東西要想保持平衡,必須要更緊一些。
即便是他纖細修長的腿,也被勒出了一道痕迹,在這樣禁慾的裝束之下,竟然有種說不出的色氣。
蘇冬凝暗道自己不爭氣,關鍵時候居然還有心情亂想這個。
她深吸一口氣連忙抬起頭,驟然跟一雙憤怒的眼睛對上了。
楚瀟瀟看起來憔悴消瘦了許多,愈發顯得臉上那雙眼睛更加大了,看起來彷彿有些鬼氣森森的。
她滿眼惡意,上來就要動手。
南宮雋分明還傷着,卻迅速抬手擋住了。
「你想幹什麼?」
「你怎麼還跟她在一起,你想讓她害死你么?」楚瀟瀟聲音尖銳地開口。
「什麼意思?」蘇冬凝眉頭微皺,「這是什麼地方,你跑到這裡發瘋?」
楚瀟瀟冷笑着開口:「你少裝無辜,南宮雋腿上的傷到底是因為什麼?你敢說嗎?」
倆人才剛走出內場,還在走廊里,並沒有離開酒店。
楚瀟瀟這一聲吼的氣勢十足,裡面的人都能聽到。
蘇冬凝有些驚訝。
一時有些弄不清楚她想幹什麼。
「閉嘴。」
她壓低聲音,「你想讓事情鬧到什麼地步?」
「你現在知道怕了?你害死傅寒宴,讓南宮雋背鍋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怕?」楚瀟瀟的聲音愈發尖銳。
「空口白牙倒是會說,他死跟我有什麼關係?」蘇冬凝冷聲開口,「他是被手下人害死的。」
「這就換了說辭了?我不信你不知道警察現在在調查什麼,你難道不知道致命傷在哪?」..
楚瀟瀟指着她,「如果不是因為你,南宮……」
「這位美麗的女士,我好像沒有邀請你,雖然你很美麗,但是我的地方有我的規矩,你是不可以入內的哦~」
祁炎宛如一陣風似的飄了過來,幫忙打圓場。
「保鏢,快
把楚小姐帶下去,等下我請她喝酒。
最近楚家的幾個項目很有意思,剛好我祖父有跟他們合作的意向,我們得好好聊聊。」
他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在提醒楚瀟瀟,未來她們很有可能有合作關係,不要把事情鬧得太難看。
但很顯然,楚瀟瀟只是個頭腦簡單的單細胞生物。
她這次來就是替南宮雋主持公道的,才不在意祁炎幫忙打圓場的話。
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愈發人來瘋地大聲開口:「蘇冬凝,傅寒宴本來要殺的人是你,是你把南宮雋卷進去的!
現在你想作壁上觀?想得美!我勸你最好早點自首,別逼我把證據甩在你臉上!」
蘇冬凝想冷笑:「證據?你哪來的證據?當時你藏在水底下看到了?」
楚瀟瀟絲毫不怵:「你該不會以為你做的事沒人知道吧?
證據就在我手裡,你趁早自首,我能保證你的處罰輕些。」
且不說蘇冬凝根本就不知道這回事。
就憑楚瀟瀟的性格,如果她真的有能把自己送進監獄的證據,定然不會來這裡虛張聲勢了。
可能只是聽到了點風聲,來恐嚇她就範的。
人群中發出一聲驚嘆,竊竊私語的聲音隨之響起。
「傅寒宴死了?啥時候的事兒啊?」
「我靠,重點是殺人犯是南宮雋啊!這麼可怕嗎?」
「我忽然想起來,之前蘇冬凝不是跟傅寒宴關係挺好的嗎……而且據說她的兩個孩子是他的。
現在又搖身一變成了南宮雋的老婆,這意思就是,他跟南宮雋之間是情殺?」
「雖然但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不就是背叛者了?這也太嚇人了,這也敢跟她在一起啊?」
「快閉嘴吧你們,說得這麼來勁,你們是忘了這是南宮雋嗎!」
對八卦的熱情,淡化了這些人對南宮雋的畏懼。
經人提醒之後,他們才反應過來,南宮雋這個人,可是睚眥必報到了極致的人。
之前被幾十名記者圍攻,他都能挨個找到他們公司,一個個的告。
現場的這些人,不夠他一窩端的。
於是討論的聲音瞬間就小了。
試探的目光卻在他和蘇冬凝身上掃來掃去。
南宮雋聞言,臉上連一絲波瀾也無。
他輕描淡寫地開口:「慫恿你的人是誰,說來我聽聽。」
楚瀟瀟原本氣勢十足,被他這個眼神看得瑟縮了幾分。
她輕吸一口氣:「我答應了對方不能說,但我有證據。
這樣的女人,你確定要護着?你不把她供出去,倒霉的就是你了!」
「你到底是想幫我,還是只是想把事情鬧大,讓其他人同情那個罪行累累的殺人犯?
他死,難道不是活該嗎?」
楚瀟瀟眼底出現了一抹茫然:「什麼意思?」
「看來你對他還是不夠了解。」
南宮雋神色平靜,「你確定要我在這裡跟你說?那到時候,不能收場的恐怕不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