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平面不改色,恭敬地開口:“先生,我在想,其實沒必要關注他查不查這件事,我們大可以用新的突髮狀況,讓他無暇顧及。”
傅寒宴眉頭緊鎖,本來正打算不耐煩地訓斥一句。
忽然像是聽明白什麼似的,神色微頓。
他眼底漫出了一絲笑意,帶了幾分讚賞看向孫平
“你倒是比之前的那幾個聰明,新的醜聞總能讓他應接不暇。”
他食指和拇指輕輕地對搓,那雙桃花眼裡,滿滿都是野心昭昭的算計。
電梯門打開,來到了蘇冬易所在的病房樓層。
裡面隱約傳來了兩人的交談聲,他的野心像潮水一樣退了下去,很快就化作了滿腔的溫和,驅動輪椅緩緩往那邊去。
另一頭,南宮雋的別墅里。
顧芷容昨天晚上送南宮雋回來,本來藉機是想留下來的,但是南宮雋不讓,她只能屈辱離開。
但是一大早,天剛蒙蒙亮,顧芷容重新回來了。
推開門的剎那,照相機的閃光燈微閃了下。
她分明察覺到了,卻還是故意往那邊側身,盡量讓躲在暗處偷拍的狗仔拍到了自己正臉。
正是她想要的結果。
門推開,房間里毫無人氣的冷意就卷了上來。
唯有淡淡的酒味,提醒着昨天這裡還有人住。
顧芷容一抬腳,踢到了一個紅酒的瓶子,骨碌碌滾出去老遠。
她彎腰打算撿瓶子,遠遠地就看到了南宮雋單手撐着額頭,胳膊肘抵在沙發上,人坐在地毯上,睡著了。
他的腳底下擺滿了不少的瓶子,應該是從酒窖里拎出來的,各種牌子都有。
南宮雋對酒的品味很高,舌頭也很刁,但是現在滿地的狼藉昭示着昨天他的失態。
彷彿不在意混搭是否會破壞風味,只是想灌醉自己而已。
顧芷容在心疼之餘,心裡叢生出強烈的恨意。
只是被蘇冬凝誤會,吵了一架而已,就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當年她在南宮雋最愛着自己的時候,製造了那場車禍,也沒見他失態成這個樣子。
蘇冬凝只不過是跟別的男人走了,又不是死了!
更何況,那種朝三暮四、見到男人就會貼上去的女人,值得嗎?
顧芷容想起傅寒宴對自己獻殷勤的模樣,就覺得蘇冬凝簡直是可笑。
她恐怕還以為那個男人很愛她吧。
真是自作多情的很,誰會喜歡一個大肚婆?
只不過是把她當消遣而已,搞不好自己勾勾手,傅寒宴就把她給甩了。
想到這裡,她心裡舒服了幾分,略微彎下腰,聞聲開口:“阿……”
“雋”字沒說出口,她調整自己的聲線,儘可能讓聲音清冷了幾分,“南宮雋?”
她討厭蘇冬凝,但是卻在此刻模仿她。
南宮雋的意識有些回籠。biquge.biz
他從喉嚨里發出一聲低吟,睫毛顫動着,緩緩睜開了眼睛。
大概是宿醉之後有點痛苦,他的眉宇之間帶了幾分脆弱,臉色也有些蒼白,迷茫地看了過來。
“是……你?”
這張臉,顧芷容簡直愛到了骨頭縫裡。
哪怕喝了一晚上的酒,他也絲毫不見狼狽,深邃的眉眼還是一下就把他吸了進去。
沒等南宮雋反應過來,她已經飛身撲了上去,不由分說地把自己溺在他懷裡。
“你胃不好,怎麼能喝這麼多酒啊?你真是擔心死我了!”
顧芷容嬌滴滴地開口,“我給你帶了早餐,我扶起起來,吃點東西,再休息一下。”
她這麼一開口,南宮雋迅速就反應過來,這不是自己想見到的那個人。
他幾乎是下一秒就把她給推開,聲音沙啞:“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顧芷容滿眼受傷的神色。
“我不行嗎?之前你應酬喝醉,都是我陪着你的。怎麼現在不能接受我了?”
南宮雋擺了下手,他幾乎有些說不出話來,額角疼的像是要爆炸。
“就是因為蘇冬凝嗎?”
顧芷容委屈地開口,“可是昨天,是她丟下你跟傅寒宴走的,她明明根本就不值得!”
聽到那個名字,南宮雋本就脆弱的神經直接徹底崩斷了。
他起身大步流星地走進洗手間,吐了個昏天暗地。
十幾分鐘之後,等他再次出了門,臉上已經不見絲毫的疲憊,除了發紅的眼睛還能看出來是宿醉。
他的臉色平靜,淡淡地開口:“別提她。你過來有什麼事?”
顧芷容偏不。
她執意開口:“難道你喝酒不是因為她嗎?你就是不愛我了,現在她在你心裡分量更重。
昨天我幫你們澄清之後你就對我轉變了態度,還肯把衣服給我穿。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知道了,你只在意她的感受,你不在意我的。我的愛人已經死了。
可是,她真的值得嗎?她沒有一刻相信過你,哪怕等一個調查結果呢?”
南宮雋只是表面上看起來清醒了,實則大腦的運轉能力還是卡殼的。
他甚至不記得喝酒的契機是什麼。
或許只是蘇冬凝那個連頭都不肯回的背影。
他不耐煩地打斷顧芷容的哭訴,撐了下額角:“不要吵,我頭疼。”
“你頭疼不是因為我吵,是因為你為了她宿醉。”
顧芷容顫抖着哭腔,“我是來給你送衣服的,送完我就走,不打擾了。”
她這些話看似示弱,實則逼迫,就是在等南宮雋表態。
但是這一次她又失誤了,南宮雋甚至動都沒動一下。
顧芷容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逆流了。
她逞強地轉身,然後故作不經意地開口:“飛哥說的很對,不應該為任何一個男人搭上自己的後半生,就算那個人是南宮雋也不行。
愛情,被辜負才是常態。”
南宮雋心中的愧疚蔓延開來。
他開口:“芷容,別這麼說。你沒有搭上你的後半生,我不會讓你做的事情白費。
你要的東西,我會給你。”
“我要你的心,行不行?”顧芷容轉頭,試探地開口。
南宮雋沉默了下,隨即道:“要點我能給的。”
錢,名氣,還有頂流的位置。
顧芷容知道,只要自己一開口,南宮雋大手一揮,他肯定會給。
但是什麼飯碗能拿一輩子,什麼只能拿一時半會兒,她心裡清楚得很。
她就是不要兩清,就是要讓南宮雋心生愧疚。
顫抖着絕望的哭腔,她堅定地搖頭。
“我不,除了這些之外,我什麼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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