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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魏蘭爾腦中似有火花在噼啪炸裂。

如果事情真像她想的那樣,她當然會毫不猶豫地嫁。

如果秦增能嫁,什麼王公子,什麼宋暘,都不重要了不是嗎?

那可是秦增啊!

穆老夫人從她的神情中得到了答案,便說:「對食一事,穆家女兒怕是不成了,可未必沒有其他人趁熱打鐵,畢竟此事是皇上親口應承了的。」

「祖母是說,還會有別人來爭?」

魏老夫人看着她,「機會轉瞬即逝。」

魏蘭爾的臉色因為緊張震驚,有些發紅,她看向郭氏。

郭氏遲疑道:「可此事無法驗證,若秦增是真宦官,那蘭爾的一輩子不就毀了嗎?」ap.

「那你說,穆家那兩姐妹,又為何爭得頭破血流?難道她們就不怕毀了一輩子么?」

郭氏無言。

是啊,總不會那兩個丫頭,為了家族的利益爭着獻身爭到這種程度吧?

那才是天方夜譚呢!

魏蘭爾咬着嘴唇,魏老夫人專門過來與她們母女說這件事,意思再明白不過。

她說:「祖母,我要想一想,我要好好想一想。」

魏老夫人起身,「記住,機會轉瞬即逝。」

*****

林府。

眾人在此齊聚在前院花廳。

林盛遠跟喬氏簡直對這間屋子生出了陰影!

只要林家眾人聚集在此處,准沒好事!

夫妻二人恨不得將爵位和侯夫人的名頭給退回去!

「老二,你昨晚給趙氏寫了休書?」

林東興憤怒道:「那惡婦殺人不眨眼!大嫂,你想必知道前因後果!你跟大哥說,那惡婦該不該休!」

喬氏只覺得那股糟心勁兒縈繞不去,反問他,「你既然覺得她該休,那人家拿着休書走了,你又想把人找回來幹什麼?」

林東興張了張嘴,看了一眼一旁滿臉嘲笑的弟弟林文業,說道:「我……我就是嚇唬嚇唬她……」

事實證明,男人如果沒有找好下家,並不想死老婆休老婆,否則,誰給他當老媽子管家裡那些雞毛蒜皮?

林東興當時是在氣頭上,誰想趙氏是動真格的。

林盛遠和喬氏對視一眼,都氣得肝疼。

這時,前去追人的小廝狂奔進花廳,氣喘吁吁地稟報道:「侯爺,夫人,小的們追出了城外三十里,卻連二太太的影子都沒見到。小的回來報信,其他人繼續往前追了。」

聽說人沒追回來,林東興跳腳大罵。

林盛遠看着兩個弟弟,簡直想學趙氏,一刀一個!

他說道:「趙氏既然拿了休書,除了回趙家,還能回哪?不過,她若是與林奕有所聯絡,母子二人,就不知會去哪裡了,興許找個小村子躲一輩子也說不定。」

喬氏也說:「我看趙氏是鐵了心要離開林府,既然拿到了休書,怕是不會再回來了。」

林東興頹然跌坐在椅子里,他的二房就要變得和廢物老三一樣了。

*****

李清懿沐浴完,倒在美人榻上想事情,蘅蕪為她縫了厚厚的墊子,此時她周身全是軟綿綿的,異常舒服。

「姜順說,阿曼是陳魚小時候她娘對她的稱呼,爹娘死了之後,就沒人再喊她的小名,穆元昌那日與陳魚見面,一口一個阿曼,顯然是二人情濃之時,陳魚將自己幼時的昵稱告訴了穆元昌,以示親密。由此也能確定,與穆元昌有過婚約的人就是陳魚,賀姨娘的小姨母。」

確定了甄府老姨娘的身份,下

一步,就是將她手裡的婚書拿到手,以證明穆元昌曾停妻再娶。

寵妾滅妻已經敗壞到極致的家風,停妻再娶,非無恥之徒做不出來。

事情若傳出去,皇上養的那幫子鐵嘴御史,會將穆元昌用唾沫淹死。

雖不至於讓穆元昌傷筋動骨,但這完全可以成為拉扯穆家的一根引線。

另一方面,李清懿也不能讓陳魚這個禍患一直藏在甄府,將來穆府大廈傾,抖落出此事,難免會連累甄家。

只是,怎麼才能讓甄府知道陳魚是假的賀姨娘,又不牽扯出穆家,並拿到陳魚手裡的婚書呢?

「如果能找到穆元昌口中的女兒,想必事情會變得簡單一些……」

長闌說道:「可穆元昌找了那麼久都沒有找到的人,咱們也未必能找得到。」

「唉。」李清懿長長嘆了口氣,「咱們連陳魚是不是真的有個女兒都不知道。或許,這只是陳魚的障眼法。還有陳魚口口聲聲說,‘這是我和他的女兒,這個‘他,又是誰?」

長闌攤手,「姑娘問奴婢,還不是白問嗎?」

李清懿忍不住朝她翻了個白眼,轉而問長寧,「甄府那邊,有什麼進展沒有?」

長寧搖頭,「那甄家老姨娘很少出門,不僅不出院子,就連屋子也不出,奴婢盯着那院子快有半個月了,連人影兒都沒見着過,只有兩個丫頭時而進出。這麼憋在屋子裡,人都會發霉長毛的吧?」

李清懿也有些納悶,「那天姜順偷聽到她和穆元昌說話,聽她言語中透露出來的,也不像是這麼清心寡欲的人呢……」

蘅蕪見二人愁眉緊鎖的模樣,端了點心過來勸道:「姑娘別時時想着,越是一直想便一直想不通,若放開了,說不定就清明了呢。」

李清懿抬頭看她,點點頭,「的確是該放鬆放鬆,要不,咱們明日出門逛逛,天氣越發暖和了。」

幾個丫頭最近也在府里憋得夠嗆,連忙跟着附和。

*****

昏暗的屋子裡,一絲光線透過破舊的屋頂投射進來。

林家人尋而不得的趙氏,佝僂的身子再一次從昏沉中醒來。

她已經被吊在這好幾天了,周圍還是一個人也沒有,手腕上傳來劇痛,她費力的仰起頭看看手腕上的鐵索,舌頭上還是一片麻木,她被餵了葯,連咬舌自盡都做不到。

趙氏只恨不得再次昏迷過去。

「吱呀。」

破敗的門扇從外面被打開,發出難聽的,令人牙酸的聲音。

趙氏又痛又餓又驚又怕,渾身一絲力氣也沒有,抬頭都十分勉強,手腳上的鐵索因為她的顫抖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她看見門外進來幾個人,都帶着帷帽,其中一個身材較其他人嬌小,坐在木輪椅上被推着進來。

趙氏的瞳孔一陣緊縮,這個身影她在心裡詛咒了千次萬次,化成灰她也認得:「魏……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