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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林氏立即搖頭,“老夫人,這不是我的東西!”

寒酥等人不明就裡,紛紛過來問怎麼了,一看見老夫人手裡的東西,都驚得變了顏色。

孫媽媽斬釘截鐵地說道:“老夫人,這腌H東西絕對不是王妃的!”

老夫人臉色鐵青,一股噁心從心底湧上來,甩瘟疫一般將那東西狠狠朝林氏擲過去!

“啪”的一聲,那髒東西落在林氏臉上,堪比一萬個巴掌!饒是林氏這半輩子活得波瀾壯闊,也有些經不住這樣的羞辱。

荷包里裝着個半透明長條狀物體。

這東西是由羊的腸衣製成,其中一端用絲線細細密密地縫住,另一端開口可以縮緊。是男女行房時,為了避免女人懷孕而使用的東西!

後宅女人都巴不得多添子嗣,少有用得上這玩意的,這東西什麼人會用可想而知!

而且!

這東西平日里是硬的,要用的時候,需事先在溫水中浸軟才能用!

至少要泡一個晚上,所以只能提前準備好,不能應急。

眼下荷包里的這一個,是柔軟的!

這說明什麼?

說明這東西是提前準備好了打算今晚要用的!

林氏雙眉緊鎖,死死地盯着那東西,一旁的孫媽媽則不停地辯解着。

老夫人一個巴掌扇過去,“閉上你的嘴!”

孫媽媽被扇得嘴角流血歪倒在一旁,寒酥慘白着一張臉驚叫,“孫媽媽!”

這一聲喊,將林氏喊回了神,她順從地跪在老夫人面前,聲

音沉着,連同方才的那一絲驚愕慌亂也消失無蹤,徹底冷靜了下來,“老夫人,這絕不是兒媳的東西。”

老夫人擰眉看着她,“不是你的,又能是誰的,就算是哪個下人的,又為什麼放在你房中?”

這話一出,屋子裡的人都變了臉色。

南燭開口道:“老夫人,奴婢們也絕對做不出如此下作之事,就算做得出,也不可能,更沒必要放在王妃房中!”

林氏攔住她,“南燭,怎麼能頂撞老夫人!”

南燭抿唇,“可奴婢替王妃委屈!王妃在府中勤勤懇懇這麼多年,處處為王府着想,將府中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每日下來往往累得腰酸背痛,第二天早上起來疼得幾乎動不了,要緩上好久才能行動自如,王妃受了這麼多苦,卻從來沒人為王妃做過什麼,王妃也從來沒叫過一句委屈,現在老夫人竟然還懷疑王妃……”

“行了,你住口!”

林氏拽了南燭一把,南燭才扁着嘴住了口。

老夫人看着她們,面色冷下來。

蘭琦一向穩重,此時卻忍不住面露不忿,這對主僕二人一唱一和,反倒是老夫人不對了。

“南燭,說話要憑良心,什麼叫沒人為王妃做過什麼?王妃自從嫁進府,老夫人可給過半點委屈?別人家的兒媳婦立規矩伺候公婆相夫教子,哪一樣也沒落下,還要被婆母男人拿捏着低頭做人,可敢叫一句委屈?老夫人一向仁厚,怕人不認可

王妃的身份,處處給王妃做臉面!十幾年來,只要老夫人有的,王妃屋裡又何嘗少過?怎麼,老夫人的所作所為在你眼裡,竟是對王妃不好?就算是老夫人對誰不好,沒了王爺,老夫人就是一家之主,你有什麼不服也該老老實實受着!老夫人可該你數落的?!”

一番話說得林氏都變了臉色。

沒想到蘭琦平日里少言寡語,真開口說起話來,竟如此厲害。

南燭頭冒冷汗,心虛地看了一眼老夫人,趕緊垂下頭去。

林氏說道:“老夫人息怒,南燭絕無此意,只是今日事出突然,急於為兒媳辯白。”

貼身大丫頭的嘴,往往就是主子的嘴,說出來的話,是主子不方便說出口的。

南燭是替她開口,蘭琦看着是反駁南燭,實際上,是替老夫人打她的嘴。

老夫人目光凌厲地看着林氏,不跟她爭論那些有的沒的,指着那羊腸衣說道:“既然你說沒有,那你可能解釋清楚這東西的來歷?你的屋子,進出也只有你院子里的人,旁人誰又能摸進來?難道你身邊的丫頭都死的不成?”

林氏脊背直直地跪着,抬起一雙淚眼望着老夫人,“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兒媳也難免有疏忽的時候。”

這話看似蒼白沒有說服力,卻又有大篇幅的留白,可供人聯想。

一旁的南燭雖然沒有方才的理直氣壯,但該開口替林氏說的,還是要說:“老夫人,自從大爺回到王府,

這府中多了無數高手,我們又如何防得住。”

話里話外,是說秦增夫妻倆明似一盆火,暗裡一把刀,出手陷害。

老夫人的臉色比先前更加冷沉了幾分,“你們若能拿得出證據,我必不會心有偏袒,但空口白牙,想平白糊弄過去,拖人下水混淆視聽,怕是不能如你們所願!!”

林氏猛地抬頭,眼睛裡充滿了傷痛和失望,“老夫人的意思,是不相信兒媳的人品,不願相信兒媳是被陷害的?”

老夫人看着她的眼神,神色有些鬆動。

這麼多年來,林氏為王府費的心思,她都看在眼裡,也絲毫沒有發覺林氏有什麼異常舉動,難道,當真是有人陷害?

正在老夫人舉棋不定之時,一旁的蘭琦開口喚道:“老夫人……”

老夫人看她一眼,自己的丫頭自己知道,蘭琦平日話不多,說出來的句句都是重點,“你說。”

蘭琦看着林氏主僕。

原本她還在猶豫,要不要開口說出實情,想着萬一自己的話誤導了老夫人的判斷,給王妃帶來麻煩,平白惹出風波,對王府沒什麼好處。

但方才南燭那一番話,王妃明明可以一早就打斷她,卻偏偏等南燭說完了才斥責,分明就是縱着南燭將話說出口的。

蘭琦對老夫人忠心耿耿,心裡自然生氣。想着,自己將話說出口,倘若王妃當真清白,也可以解釋得清楚,便沒什麼顧忌了。說道:“奴婢認識王妃綉樣上的花

朵。”

老夫人不解地看向她,“不就是百合?雖然繡的不太好,但勉強也能看得出來。”

蘭琦看了一眼王妃,搖頭道:“老夫人誤會了,王妃並非繡的不好,正相反,這花朵繡得栩栩如生,如真的一般。”

林氏回視蘭琦,目光這才有些變了。

老夫人問:“這到底是什麼花?”

蘭琦說道:“這是……野百合。”

老夫人疑惑地看着她。

蘭琦解釋道:“這花因為形態花蕊都與百合十分相像,又因為常在山間野地里生長,所以叫野百合,雖然名字樣貌都相近,但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品種。”

“野百合?”老夫人喃喃了一句,驀然意識到什麼!

百合花寓意百年好合,象徵夫妻感情長久。可加上一個“野”字,怎麼聽都覺得彆扭。

野百合……

野合,野鴛鴦……怎麼聯想都不是好話!

況且林氏綉着野百合的荷包里,還裝着那種東西!

“老夫人!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

事情若真子虛烏有,林氏自然不會慌張,然而事實上……

饒是林氏一向有急智,一時半會兒也難以辯白清楚,只好跟老夫人打感情牌,“老夫人,兒媳來王府多年,您難道還不知道兒媳是個什麼樣的人?”

然而老夫人並不好騙,“當年我讓人去找你的時候,便將話說得很清楚,你若是應了,便得為我兒守一輩子的寡,我也理當給你應有的體面。可現在想來,當時你年紀輕

輕懂得些什麼!不過是胡亂答應下來!不到二十就守了寡,隨着年歲增長,身心成熟,守不住才是情理之中!”

“老夫人,我真的沒有!”

老夫人眼中醞着雷霆之怒,指着那綉着野百合的荷包,“就算腸衣不是你的,荷包總是你親手繡的吧,你又為什麼綉了兩隻一模一樣的……野!百!合!”

林氏咬唇,“兒媳綉野百合,是因為苦渡庵後山上有許多這種花,當時兒媳孤身離開林家,看似洒脫其實心中孤苦,常常去後山一坐就是一天,這野百合在風中搖曳,陪伴我度過了許多時光,所以在兒媳心中與眾不同,並非是……那種意義!”

老夫人聞言看着林氏半晌,神色並未再次鬆動,而是說道:“我會讓人去苦渡庵求證此事,在事情查明之前,輝月居任何人不得出入!”

林氏袖中的手倏然收緊,南燭看她一眼,轉頭沖老夫人求情道:“老夫人,這怎麼行,王府上上下下,操不完的心,王妃還有不少事情需得處理,若是耽誤幾日……”

“夠了。”老夫人的目光從南燭臉上滑到林氏身上,“難不成王府沒了你林氏,就不轉了不成?”

說罷,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南燭一跺腳,“王妃,怎麼辦?看來老夫人並未對您消除戒心,方才態度才如此強硬。”

林氏緩緩吸了口氣,起身站定,一言不發。

南燭喚道:“王妃?”

林氏挪動眼神

,看向掉在地上的荷包,輕不可聞的說道:“我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