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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逾白今天是自己開車過來給簡致臻送東西的,所以他們倆配合警方錄完口供後,就先走了,沒有在基地等學校的車。

剛離開基地沒多久,就聽見附近傳來槍聲。

他們剛好從這邊經過,所以也停下車看看。

但他們來晚了幾分鐘,沒能親眼看見林亦鋼棍堵槍口的炸裂場面。

簡致臻沒時間深究廖雷梁是怎麼死的,她只擔心林亦的情況。

見他臉上帶着血,傷口痕迹顯然是打鬥過程中落下來的拖痕,脖子上還有一道青紫的勒痕。

簡致臻能想象到,他剛才肯定是被那個毫無人性的劫匪,從車上勒着脖子拉下來的。

她眼眶泛紅,心裡也忍不住後怕,盯着林亦問:「你身上有沒有別的地方受傷?你為什麼回來這裡?新聞沒有播報這裡有劫匪嗎?」

林亦盯着她打量,許久沒說話。

一旁的秦逾白,也在默默打量林亦。

簡致臻可能是關心則亂,還把眼前的人當做林亦。

但秦逾白看得出……這和那位隨和儒雅的導演,分明就是兩個人。

各懷心思的三人安靜了片刻。

秦逾白牽住簡致臻的手,打破沉默:「先送……林導,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吧?」

簡致臻也點點頭,對林亦說:「對,我看你的車都壞了,還是叫人來拖吧,我們送你去醫院。」

林亦望着簡致臻,眸光微微斂起,握緊那隻寫着密碼的手,輕輕點了點頭。

隨後,秦逾白和簡致臻一起,送林亦去附近的醫院看傷。

三人很快到了醫院。

醫生為林亦檢查後,說都是皮外傷。

就是後腦被撞擊的厲害,雖然沒留下什麼淤血,但腦殼估計得疼一陣子。

醫生為他清理消毒後,稍微包紮一下,便說他可以離開醫院了。

簡致臻去藥房為他領了一些消炎藥,然後往他身邊去,想要將這些葯給他。

但還沒有走到對方身邊,簡致臻忽然腳下一滑,手也一松,那一袋子瓶瓶罐罐眼看就要掉到地上,林亦以極快的速度上前扶了她一把,另一隻手動作敏捷地接住了那些葯。

簡致臻站穩,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林亦垂下視線,對上她探究的雙目,忽然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果然,下一秒簡致臻便問了出來:「你……你不是林亦吧?」

秦逾白也走了過來,但他的目光里卻沒有任何試探,好像已經確定了答案,只是來聽他親口承認。

林亦對秦逾白的反應,一點都不意外。

因為秦逾白從看見他的第一眼,目光里就全是審視,他知道他懷疑一路了。

倒是簡致臻,演技真不錯啊,全程都關心他擔心他、為他忙前忙後。

結果竟神不知鬼不覺地就來了一個試探。

深夜的門診大廳里安安靜靜。

沉默壓抑的氣氛,持續了許久。

林亦終於開了口,問簡致臻:「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簡致臻直視着他:「就剛才,你動作敏捷地接住這些葯開始。」

林亦愣了一下:「你不是早就發現我不一樣,然後故意試探我?」

「……」簡致臻眼眶泛紅,沉默不語。

在沒有做過dn、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對他的心態。

不過好在秦逾白這個局外人還看得清楚,替她明說:「臻臻把你當她失散多年的哥哥,她是真的關心你。並沒有試探你,剛才就是意外。」

林亦

沒有言語,不過望向簡致臻的目光,卻比之前溫軟了許多。

秦逾白看了一眼他緊握的手:「你手上的文字,是打井密碼?你果然是解離症?怕被人發現,所以用密碼溝通?」

林亦的視線,在秦逾白和簡致臻之間轉了一圈。

上次在節目里,被他們倆懷疑時,他對他們倆的情況一無所知。

後來,他通過自己的另一人格,也算認識了他們倆。

林亦都讓他保護好簡致臻……也許他們真的有什麼關係呢?

何況,什麼都被他們倆猜對了,沒必要非強編借口否認。

林亦便點了點頭,直接承認了:「沒錯,我的確是,嚴重的人格解離症。」

其實「解離」並沒有那麼可怕,任何人、任何時間都可能發生。

上課特別困的時候,頭腦空白,彷彿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但又感覺自己好像還清醒,還能聽見老師說話,只是聽不懂了……那種矛盾、奇怪的感覺,就是解離狀態,思想解離出身體了。

還有人做了噩夢,被殺人魔一直追一直追,驟然驚醒的時候,分明已經意識到自己剛才的經歷不過只是一場夢,但心跳還是好快,還是控制不住的害怕,那也是解離狀態。

特別嚴重的解離,可以完全解離出另一個獨立人格,就是俗稱的精神分裂。

有些人遇見極其傷心的事情,根本感覺不到傷心,其實大概率也是因為解離出了另一個人格,來分攤了傷心。當然也有小概率是純粹的冷血。

有的人可能一生就解離那麼一次兩次的,並不會影響他的生活。

但有的人解離出獨立人格之後,人格擁有自己的記憶線、性格特徵,完完全全就是公用一副身體的另一個人,也被稱作「並存意識」。

林亦就屬於並存意識特彆強大的人,他可以意識到對方的存在。

他還與自己的人格一起研究出了一套他們倆共用的密碼,平時有什麼事就用密碼溝通,謹防被身邊的人發現,嚇到人家。

畢竟他們倆知道,雖然自己覺得自己是兩個獨立的正常人,但別人說不定會害怕。

林亦相信這些基礎知識,秦逾白和簡致臻都懂。

他沒有多解釋。

他直接開始對他們進行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自我介紹」:

「我叫江放,是個孤兒,在我的記憶里,我十歲之前一直住在孤兒院。」

「大概是我十二歲那年,林亦在學校被人欺負,打到頭的時候我出現了,我替他教訓了那些人……」

「第二天林亦去學校,發現平時欺負他的那些人都對他俯首稱臣,說他們被他教訓的很慘。而林亦完全沒有那份記憶。」

「他雖然年紀小,但他的知識儲備卻很豐富,他很快察覺到自己可能是解離症,於是開始和我通過日記溝通。」

「我通過他的日記,意識到我不過是他解離出來保護他的人格,一開始挺失落的,但他說服了我。」..

「他告訴我,一個人能力是有限的,很少有人能夠能文能武,他讀的書多,但敏捷度卻很一般,他沒有足夠的精力進行鍛煉。但我作為解離出來的人格,敏捷度彷彿是天生的,彌補了他體能上的不足。」

「我想想也對,我們完全不需要像電影里經常描述的那樣,主副人格掙個你死我活,企圖霸佔身體,我們完全可以共存,讓共同的「自己」擁有更好的人生。」

「後來,我們的日記差點被父親林宗發現,我們怕這個秘密嚇到他,於是便燒了日記,改用密碼溝通。」

簡致臻聽完江放的自我介紹,眼神露出濃濃的不解。

邏輯上,她都能懂,而

且和秦逾白之前分析的大差不離。

但……江放和林亦,都有自己的獨立人格,還有獨立的記憶線,都記得自己十歲之前的事。

那自己的哥哥簡純的記憶線跑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