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独宠后王妃野翻了》 夏小花

「今日,可真是個好日子。」

蕭蘇璐站在窗前,望著歪頭一樹開得格外好看的桃花,突然問了一句:「聽說,沈大將軍府的嫁妝有十六抬?」

身旁的丫鬟們沒有一個敢說話的,都生怕觸了逆鱗。

蕭蘇璐冷笑一聲,將目光轉向一旁的茶兒:「瞧把你們嚇得,茶兒你說吧。」

「是!」茶兒應了一聲:「東平侯府郭家為了不落下乘,臨出門時在原本的十二抬嫁妝上,又臨時添了四抬嫁妝,湊齊了十六抬後才將新娘子送出門,說來也巧,今日的迎親隊伍和送親隊伍竟同時在東一街遇見了,擦肩而過時,雙方的禮樂隊都格外賣力,熱鬧了一陣,便也過了。」

茶兒將今日京都城內熱鬧的場面三言兩語地簡單說了下,分寸把握極好,既不會讓長公主不悅,又不至於說得不實。

蕭蘇璐聞言,卻忽地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有情人同日嫁娶他人,擦肩而過,有意思。」

在局外人眼中,不過是個有意思的玩笑話,可到了當事人那,卻是刻骨銘心的一場錯過。

「遺憾嗎?」

秦觀銘坐在高頭大馬之上,目光落在一旁擦肩而過的喜車上。

那裡面,坐著的是他曾放在心尖上的女子,也是他曾做夢都想娶回家的女人。

可今日,他正在迎娶他人,而她……也要嫁給別人了。

路途遙遠,馬車沒有停,他身下披著大紅花的棗紅馬也昂首著大步往前。

他們的距離,由遠及近,在擦肩而過之後,又漸行漸遠。

他聽見自己的心裡正有一個聲音,嘶吼著在問他。

「遺憾嗎?你覺得遺憾嗎?那個你曾經百轉千回想要擁有的女子,從今日過後將再也不屬於你,你,後悔嗎?」

秦觀銘死死咬著牙齒,他用力別過頭去,將所有的心思都埋在了鑼鼓喧天的喜樂聲中。

不用回答,他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根神經都在叫囂著。

他後悔,他不甘,可他……無能為力。

喜車之內,沈雅君輕輕掀開了自己的蓋頭,將花轎掀開一個角。

她看見了一雙繡著鴛鴦的黑色長靴。

她的呼吸瞬間一窒,目光忍不住地緩緩往上抬,她看見了一身喜服的他,和她曾想象過的一樣英氣俊朗。

有許多畫面從腦海中一幕幕浮現出來,他曾是那麼喜歡她呀。

他說,她是這世上最善良可愛、最與眾不同的女子。

他說,如果他們都可以拋卻氏族枷鎖,只有他們彼此的話,該有多好。

可大將軍府終究太與眾不同。

手握朝廷三分之一兵馬的沈家,決不能隨意同任何一個皇子扯上半分關係,否則,一旦聖心起了猜疑,整個大將軍府都將遭受無妄之災。

沈雅君自幼就明白這個道理,她做不出不顧將軍府之事。

他們註定有緣無分。

但她不後悔。

沈雅君放下車簾,重新將蓋頭蓋好,兩隻纖纖玉手疊放在膝蓋上的鳳袍處,她想,今天卻是是個好日子。

也算了了她心底那一絲不能為人知的遺憾了。

兩處喜宴分別設在永昌侯府和沈大將軍府,就連從宮裡奔赴出來送禮的太監,都是成雙成對的出現,一邊往永昌侯府送,另外一邊往大將軍府送。

秦朝久今日穿了一身深藍色的衣裳,衣領處金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她站在沈大將軍府的門前,一路目送著沈雅君坐的馬車走遠。

才回過神朝著正在抹眼淚,依依不捨地將軍夫人告辭。

將軍夫人行了

一禮:「有勞北沐王妃親自相送,我們雅君能有您坐閨中密友,實在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將軍夫人留步吧,我還要回一趟侯府,喜酒就不留在將軍府吃了。」

「是是,您身子重,慢著些,酒席上許多寒涼之物都要小心著些。」將軍夫人難得多了兩句嘴,對秦朝久表達了關心。

「我會注意的。」秦朝久微微一愣,隨即笑了笑,轉身離去。

沈辭今日喝了不少的悶酒,他醉醺醺地從門口走出來,便只看見了已經絕塵而去的北沐王府的馬車。

從將軍府離開,秦朝久才姍姍來遲迴到永昌侯府。

說來也是巧,和秦朝久前前後後過來永昌侯府喝喜酒的人還不少,都是從大將軍府過來的。

秦江不敢生氣,依舊笑臉相迎每一個前來的賓客。

畢竟,大將軍府的地位,可不是他一個連武將都出不來的永昌侯府可以比擬的。

「朝久,你……你來了,快坐快坐。」

剛進來,白婉就露出了一臉喜出望外的表情,親熱地把秦朝久拉到了早就為她留好的位置。

秦朝久能來,永昌侯所有人都很驚喜。

「快去把我特意給王妃準備的糕點拿上來。」白婉立即吩咐道。

很快,一份牛乳糕便送到了秦朝久的面前。

「這是用牛乳雞蛋做出來的,就連皇后娘娘吃了都讚不絕口,從宮裡賞賜下來的東西,母親特意給你留著的。」

這份牛乳糕在這個時代確實是極難得的吃食,秦朝久剛接過去,腦海中不由就想起了剛剛將軍夫人提醒的那句話。

她將糕點拿到鼻尖嗅了嗅,秀眉頓時蹙了起來。

「怎麼了?可是害喜聞不得這個味道?」白婉立即緊張起來。

秦朝久擺擺手,又仔細聞了聞,眼底突然浮現出了一絲冷意。

她將糕點放下,抬眸之時,正巧看見一個小廝慌張低下頭,轉身就要跑。

秦朝久手疾眼快,抓起面前的茶杯就飛了過去,直接砸在了那小廝的膝彎處。

「啊!」白婉嚇得驚叫一聲,又急忙捂住了嘴。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秦朝久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秦觀銳動作迅速,已經上前把人按住帶了下去。

秦朝久正要開口,白婉突然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小聲道:「今日是你二哥大喜的日子,你……」

秦朝久沒有回應她,而是抬頭朝眾人道:「實在不好意思,教訓自家不長眼的下人,驚擾了眾位,我以茶代酒給各位賠個不是。」

秦朝久說著,起身端起茶杯。

一杯茶喝下後,秦朝久直接起身,黑著一張臉轉身走了。

白婉伸手拉了秦朝久一把。

秦朝久神色清冷地道:「侯夫人您放心,我不會壞了您兒子的婚宴。」

說完,推開白婉的手,起身離去。

竹節動作迅速地把桌上那塊糕點一併端了起來。

秦觀銘今日是新郎官,他遠遠的瞧見了這裡出了問題,卻被人纏著無法脫身。

秦觀銘和秦江父子也同樣被一群人圍著,互相恭維著。

唯有秦觀銳,從秦朝久來到侯府後,他的目光就一刻也沒有離開她。

「審出來了嗎?」秦朝久踏進屋子,就見秦觀銳一張臉黑得像是鍋底。

秦觀銳上前一步,緊張得上下打量秦朝久,問道:「你剛剛可吃了什麼,喝了什麼?」

「我只喝了一杯茶。」

秦觀銳聞言,如臨大敵一般當即就叫到:「來人,快叫大夫!」

「怎麼了?我沒事。」秦朝久被他這緊張的樣子也弄的有些心慌慌。

秦觀銳道:「有人要給你下毒,我怕你已經吃到肚子裡了。」

大夫來得迅速,在秦觀銳的執意要求下,還是給秦朝久請了脈,確認沒事後,秦觀銳才放了心。

「是誰要害我?」秦朝久問。

秦觀銳卻皺起眉頭:「沒有問出來,人就自殺了。」

秦朝久對那大夫道:「大夫,這糕點您可能幫忙查一查?」

大夫將糕點拿到面前,先是聞了一下,又用手捻了捻,最後用銀針試了一下,便道:「憑我多年的行醫經驗,此糕點中,確實有毒,而且是劇毒砒霜,食則必死。」

秦觀銳氣得當場就摔了杯子:「究竟是什麼人這麼惡毒!一定要至朝久妹妹於死地!」

竹節嚇了一跳,難怪剛剛王妃聞了一下就不吃了。

竹節心有餘悸地開口:「這糕點不是從宮裡拿出來的嗎?難道……」

是皇后娘娘要他們王妃死?

「從宮裡到侯府,需要經過許多人之手,這其中任何人都有可能下毒,並不能確定究竟是何人下的毒。」

秦朝久打斷了竹節的話,開口說道。

轉過身,秦朝久拿了銀子打賞了大夫,對他囑咐道:「今日侯府之事,還請大夫莫要多言。」

「是,請北沐王妃放心。」

太醫領了銀子後,便走了。

秦江和白婉夫婦也隨即相伴而來,得知剛剛秦朝久突然發難,竟是因為食物中有毒,都被嚇得愣在了當場。

「這……這是何人所為?為何要選在今日刻意讓我侯府當著這麼多同僚官員的面出醜不成?!」秦江下意識地開口。

白婉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可秦江卻並沒有明白她的意思。Z.br>

秦朝久緋紅的唇角勾出一抹譏諷的弧度,她好似自嘲一般地開口道:「侯夫人怕我追究起來壞了侯府二公子的婚宴,永昌侯在意的也是今日之事可否會落人笑柄掃了顏面,卻是隻字不提本王妃的危險與委屈,甚是叫人傷心。」

秦江和白婉的臉色皆是一白,二人慌忙想要解釋,卻被秦朝久抬手打斷。

「侯爺,侯夫人不必擔憂,本王妃知曉此事與永昌侯府無關,定不會怪罪你們。」

不給他們更多說話的機會,秦朝久扶著竹節的手:「我們走。」

「不是的,朝久,母親不是這個意思,母親是擔心你的,你聽我解釋。」白婉追在後面。

秦朝久腳步頓了一下,回頭道:「侯夫人想解釋什麼?」

「我以為你突然出手打了那小廝是還對我們心有怨氣,我不知道他竟會下毒害人,我不知道……」

秦朝久唇角輕勾:「三哥也同樣不知道。」

多餘的話已經不必再說,秦朝久再度轉身。

這一次白婉終於沒有再追過來了。

是啊,秦觀銳同樣什麼都不知道,可他的第一反應便是向著秦朝久的。

他見秦朝久對那個小廝動手了,便認定那小廝是做錯了什麼,當下抓了人下去審問。

可身為與她血脈相連的母親,第一反應卻認為她是想要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