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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李遠自修行以來,除了銀月之外,第一次見到人類修行者。
最初遇見的狼人,自然不算人類。後來的狐妖就不用說了。再後來那雪天巖洞所遇的神秘老者,身份不明,但氣息也不似人族的樣子。
身旁這個一同應召前來的灰衣陳姓男子,雖未表露真身,其氣息與狐妖頗為相近,多半是妖修。
如此說起來,面前這位白色儒衫的青年人,倒是自己出門遊歷以來首次碰到的人類修行者。
遇見“同類”,李遠雖頗為興奮,卻全然沒有放鬆警惕。
皇后娘娘在裝病,此人身份不明,背地裡又跟皇后娘娘不知在搞什麼把戲。
李遠已經隱隱有些後悔來趟這份渾水。
不過既然來了,估計想走也沒那麼容易。只好走一步算一步,看看對方搞什麼名堂了。
運起《識海初決》探查之下,白色儒衫青年的修為在集氣三層,與自己相若。比起身旁的灰衣男子,似還要低上一層。
可李遠清楚,自己的戰鬥經驗少得可憐。別說和修行者相鬥了,哪怕面對凡人,也不過是武館日常操練時的比試切磋,以及押鏢途中持刀為劍在不仁樓刺客手下救出趙衡等人而已。
自己的輕功,若面對凡人武者還頗有信心,可面對同為修行者的白色儒衫青年有幾分勝算,李遠心中著實沒數。
忖量間,儒衫青年已經走到皇后娘娘床榻旁,面帶微笑注視著李遠二人。
“仙師。”皇后娘娘起身,竟然給儒衫青年微微行了一禮。
八名身著青色半袖裙襦的窈窕宮女更是齊齊地深深行了個萬福,其中幾人偷偷抬眼望向儒衫青年,眼中仰慕之色頗濃。
“呵呵”,儒衫青年似是不以為意的樣子,面朝灰衣陳姓男子道:
“能知道虛礙法,閣下想必也是我修行中人了。在如此窮鄉僻壤,修煉不易,不知道友姓氏?”
一旁的皇后聽到儒衫青年將自己國土比作窮鄉僻壤,卻也沒有發作,只是面有愧色的樣子。倒是站在臺下遠處的御史,臉上不忿之色一閃而過。
“在下姓陳。道……友有何見教?”灰衣男子問道。
“呵呵,陳道友。好,我也不賣關子了。在下乃大魏回龍觀,觀中修士。”
儒衫青年說到“回龍觀”時頗有自得之色,並特地瞅了瞅對面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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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反應。可灰衣男子只是眉毛動了動,沒什麼大反應。而李遠自然一副“完全沒聽說過”的呆滯樣子。
儒衫青年倒沒有露出不滿之色,只當對方孤陋寡聞,接著道:
“回龍觀為何物,可能陳道友還不太清楚。不過,大魏的名號,肯定有所耳聞了。
“我大魏地處胡國以南千里開外,乃天下第一大國,豐田沃土,人口繁多,國力強盛。每年更有羝越,胡,南尼,北越等周邊藩屬國供奉的大量資源財寶。
“陳道友既身為修行之士,自然懂得,修行路上艱險重重,各種資源藥材的需求更是無窮無盡。在下奉命離開大魏,一路北上至此,路上所見,別說什麼靈山寶地了,用窮山惡水來形容都不為過。也不怪為何這胡國幾十年都出不來一個修行者了。
“而我回龍觀,乃大魏國皇城所屬,修行者齊聚之地。奉魏帝之名,平戰亂,剿妖邪,為天下太平所明道修身是也。”
“回龍觀……大魏那邊,修行者很多嗎?”問話的是李遠。
“呵呵……”儒衫青年瞅了李遠一眼,卻似笑非笑,沒直接回答。
“仙師,這位……李姓公子剛才雖未開口,但目光一直未離開妾身的玉鐲。想來也是注意到了玉鐲的特殊之處的……”一直呆立一旁的皇后輕聲提醒道。
“哦?呵呵呵……”儒衫青年眼睛一亮,隨後又上下打量起李遠來。直等了好一會兒,才道:
“還真是……沒想到啊沒想到,在下竟然也有看走眼的一天。閣下居然也是修行者。呵呵……這還真是意外之喜啊。只怪你身旁這位陳道友氣勢過於強橫了,呵呵呵……“剛才多有怠慢,對不住李道友了。看閣下修行氣息尚薄弱,莫非是剛剛初識,步入修行大門?”
李遠聽了這話,急忙道:
“哪裡哪裡,在下的確是前幾個月才初觸修行門徑的。”
心中卻暗暗嘀咕:這人怎麼回事,跟我都是集氣三層,卻竟判斷不出我的境界麼?莫非是《識海初決》那掩飾境界的功效起了作用?
可他一開始連我是修行者都未能辨別出來,就有些離譜了。
……
李遠哪裡曉得,這儒衫青年出身大魏世家,從小天材地寶堆積之下才得入修行門徑,集氣三層也是在丹藥不斷的情況下強行突破的,基礎尚不穩固。再加上李遠身懷掩飾境界的高級功法,判斷失誤實乃常情。
……
儒衫青年心情大好的樣子,可接下來說出的話卻讓李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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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愣。
“既然如此,這一趟收穫也頗豐了。在下奉回龍觀之命,邀請兩位,隨我前往大魏去罷。”
“這……”李遠瞥了身旁的灰衣男子一眼,卻見這妖修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呵呵”,儒衫青年從懷中掏出一柄摺扇,啪地打開,“陳道友應為集氣期初階,李道友更是剛剛初識,恐怕對修行界以及一些修行常識還不甚瞭解。
“這天下諸國,以大魏國力最強。我所說的國力,可不僅僅是兵力,還包括你我這般修行者。兩位不知,這修行,單單靠自己感悟琢磨,進步可謂極慢。多少天賦稟異之輩,僅僅因為資源、丹藥欠缺,一生都卡在集氣期初階。待到年老力衰,壽元耗盡,還不是如凡人一般化為白骨。
“縱觀天下,以修行資源來論,最為豐厚的,自然是我大魏。藥材、功法、法器,應有盡有。大魏更是心懷若谷,廣徵天下修行天資異稟之人。不論出身於何國何地,只要能夠初識,便可到我大魏回龍觀報到,領取一份豐厚俸祿。當然,觀中還不時會發布任務,完成者另有一份嘉獎。更別提可與各位修行同道結交論法,互相提攜了。”
說完這番話,儒衫青年緩緩扇動摺扇,面露微笑地看李遠二人有何反應。
令他有些納悶不解的是,面前二人並未如同他所預料那般欣然接受。
李遠低頭沉思不語。而陳姓灰衣男子更是皮笑肉不笑地盯著自己。
“二位,意下如何?”
儒衫男子微皺眉頭,問道。
“恕在下拒絕。”灰衣男子斬釘截鐵道。
“……在下也婉拒閣下好意了。”李遠拱手行了一禮。
儒衫青年的臉色黑了下來。
“怎麼,莫非覺得在下誆騙與兩位不成?”
“不敢”,李遠收了拱手之禮,“在下實乃還有要事在身,不便離開胡國。”
儒衫青年臉色陰沉,又瞥了灰衣男子一眼,卻見其連解釋的意願都沒有。
“呵呵”,儒衫青年語氣冰冷下來,“恐怕去與不去,也不是兩位說的算的了。”
“怎麼,莫非你還要強迫別人前往大魏不成?”剛剛一直未開口的灰衣陳姓男子冷笑道。
“沒錯”,儒衫青年此刻以及完全變了一副臉色,語氣中殺氣凌然:
“若不想去,便永遠躺在這裡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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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