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遠等人愕然。
“……想來令慈有些操之過急了。”沉默了一會兒,李遠苦笑道。
張家小姐輕輕嘆了一口氣:
“親孃這般樣子,做女兒的又能怎麼辦呢……之後鄉試自然落了榜,也熄了再考的心思,本想著今後在家幫襯下父親的生意,結果又出了這般事……”
說罷,喉頭一陣更咽,用手輕輕捂住了臉。
“事已至此,不如抓緊時間搞清楚令尊的死因……”孫瑛兒皺眉道。
正在此時,外面傳來一聲慘叫!聲音悽慘無比,帶著極致的恐懼,令人毛骨悚然。
眾人臉色大變。
孫瑛兒猛然起身拉開房門,卻又想起了什麼,回頭道:
“李遠,我們二人去查看,葉婉你留下來保護小姐!”
說罷,便出了房門,朝聲音來處奔去。
李遠向葉婉叮囑道:
“如有意外,立刻放煙火通知我們。”隨後拎劍跨出門去。
……
……
月黑風高,莊內漆黑一片。
然而,修士的五感比起常人,高了不止一籌。孫瑛兒與李遠在黑暗中如履平地,幾息間就趕到了事發地點。
一名莊丁蹲在牆邊,指著牆頭,哆嗦不已。
“怎麼回事?你碰到什麼了?”孫瑛兒大聲喝道。
“我……鬼!有鬼!”莊丁臉色煞白。
“什麼樣的鬼?你冷靜點,好好說。”孫瑛兒眉頭緊皺。
“我……”莊丁擦了擦額頭,平息了一下呼吸,才道:
“我起夜去茅房,路過這裡時,神使鬼差地向牆外看了一眼,結果……結果……
“那牆外,有個又瘦又高的人,不!那肯定是鬼,臉那麼長,比正常人長出一倍!臉色那麼白,個子比牆還要高出一大截,就在牆頭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喊救命,它一點兒反應也沒有,還在那兒待著!
“後來好像是它聽到你們過來了,才一轉頭,就從牆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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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瑛兒聽罷,立刻飛身躍上牆頭,四處探查。
李遠卻若有所思地盯著莊丁。
李遠修有《識海初決》,神識比起孫瑛兒要強上不止一籌。眼前這莊丁雖然臉色蒼白,言語哆嗦,似乎驚嚇過度的樣子。但實際上卻是情緒平穩,並未特別慌張。
莫非……他是裝的?
李遠收回目光,望向牆頭。
這牆頭比人高出一大半,若在牆後還露出一個頭來,那“鬼”恐怕有近兩個人高了。
並且……張家小姐的房屋離這裡並不算遠,聽到呼喊聲後,自己的神識就已經籠罩了這裡,並未發現任何蹊蹺之物。
似乎只有這莊丁一人而已。
不過,神異鬼怪之事,自己的神識倒也不一定管用。穩妥起見,李遠將神識範圍擴大到最大,仔細搜尋。
沉睡的人們被之前的呼喊聲驚醒,莊內各處紛紛騷動起來。
剛從睡夢中醒來的張家家眷,四處走動的莊丁,正向這邊趕來的葉婉和張家小姐,被驚醒的牲畜……
卻並沒有所謂的“鬼”的蹤跡。
…………
很快,大半個莊內的人都醒了過來,赤色燈籠將莊內大半照得通亮,諸人圍著這個名為阿趙的莊丁問個不停。
幾名莊丁埋怨道:
“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咱們過幾日辭了這份活兒,去鎮裡另尋活計吧……”
“對啊,咱小命要緊,可別為了手頭這點小錢,把命丟了!”
“再有一次,下次這鬼要再出來一次,我立馬就走!”
幾名家眷也一臉苦色,幾名年輕的女子和孩子哆嗦著,甚至怕得要哭出來。
“仙師,你們一定要幫我們抓到這個妖孽,為我夫君報仇啊”,張家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淚道,“這些日子,隔三岔五就鬧鬼,最開始還隔著半個月,後來越來越頻繁,我們全莊上上下下幾十口人,快要遭不住了啊……”
“上次鬧鬼,是什麼時候?鬼的樣子又是怎樣?”李遠沉默了一陣後問道。
張家小姐答道:
“應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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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前,有家眷聽到窗外有響動,正欲開窗查看,卻見一個巨大的臉龐從窗外一晃而過,據說眼似銅鈴滿頭紅髮,頗為嚇人。”
李遠暗忖:怎麼聽起來像城裡集會時表演的舞獅子。
再之前的鬧鬼事,也是大同小異,不是廚房倉庫出現奇怪的笑聲異響,就是有模糊詭異人影在夜裡窗外一晃而過。但從未有人和這鬼正面碰上過。
孫瑛兒很快轉了回來,衝眾人搖了搖頭。
線索斷了。
……
……
第二日。
烏雲密佈,鉛灰色的天空陰沉沉的。
李遠站在莊外一處矮丘眺望。
時至早春,草木剛剛發芽,放眼望去,嫩綠的新葉與冬日留下的枯黃草葉相間,沿著原野蔓延開去。
莊外的田地應是今春未開墾的緣故,荒煙蔓草,滿目荊榛。
“李兄,昨晚的事情,你可有頭緒?”葉婉站在李遠身旁,側頭問道。
今日,三人分頭調查。李遠與葉婉兩人到莊外探索,而孫瑛兒則去一一盤問莊內的“妖鬼”目擊者。
李遠沉默了一會兒,道:
“我們之前仔細搜索了那座牆的周圍,地面很乾淨,卻並未留下腳印之類的痕跡。
“我與孫道友的速度很快,趕到那裡不過幾息時間而已。若當時有什麼東西在牆外,並向莊外逃跑,應瞞不過我們的神識。
“除非……這‘鬼’躲在莊內。”
“若我的猜想不假的話,這所謂的鬧鬼,是人假扮的。”
葉婉一愣,道:
“可是,若是人假扮的話,這人又是從哪裡來的呢?是張家莊的仇家?但僅是裝神弄鬼,也不能再把剩下的人怎麼樣呀,又不是每個人都像莊主那般身體有恙的。”
李遠搖了搖頭,道:
“或許是仇家,又或許……”
李遠轉過頭來,望向葉婉,道:
“我們在這裡多住上幾晚吧。這幾夜,我去你房間。”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