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戲煜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他感覺到自己的血肉彷彿被撕裂,靈魂被灼燒。
“煜兒,對不起……”戲母的眼中流下了血淚,她的聲音充滿了愧疚和不捨。
戲煜的禁術紋路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開始瘋狂蔓延,迅速覆蓋了整個祭壇。
青銅鎖再也承受不住這股強大的力量,“轟”的一聲炸裂開來!
碎片四處飛濺,如同流星劃過夜空。
“當年……你故意讓我覺醒血脈,是為……”戲煜死死盯著戲母,他想要一個答案,一個讓他死而瞑目的答案。
可他等到的,卻是更深的絕望。
戲母沒有回答,她只是決絕地將紫衣女的本命蠱,狠狠刺入了蔡文雙的心口!
“雙兒!”戲煜目眥欲裂,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
那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忿怒和絕望!
紫衣女的本命蠱閃爍妖異紅芒,它鑽進蔡文雙心臟,如同一條貪婪的水蛭,貪婪地吸噬她的血液。
“哈哈哈哈……咳咳……”紫衣女發出斷續的,沙啞乾澀的笑。
蔡文雙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緊緊抓住胸前的衣裳,指甲深深嵌入肉裡,鮮血淋漓。
“你”蔡文雙痛苦地看向戲煜。
蔡文雙感覺自己的血液像沸騰了一樣,灼燒的痛楚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紫衣女得意的笑聲在她耳邊迴盪,尖銳刺耳,如同毒蛇吐信,讓她恨不得將這聲音撕碎。
可她渾身無力,意識也漸漸模糊,只能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惡意在她體內蔓延,侵蝕著她的生命。
突然,一股暖流從她心臟深處湧出,迅速流遍全身。
這股暖流帶著強大的生命力,驅散了體內的寒意,也帶來了難以言喻的痛楚。
蔡文雙悶哼一聲,猛地睜開雙眼。
她的瞳孔,在這一刻變成了耀眼的金色!
金色的光芒從她體內迸發而出,將紫衣女的本命蠱包裹其中。
那原本囂張的蠱蟲,在金光的照耀下,竟然開始顫抖、扭曲,發出淒厲的尖叫。
它拼命掙扎,想要逃離這片金色的海洋,卻發現自己被牢牢束縛,動彈不得。
金光越來越盛,最終將本命蠱徹底吞噬!
“不!這不可能!”紫衣女發出絕望的尖叫,她的聲音嘶啞刺耳,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
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精心培育的本命蠱,竟然會被一個山野村姑的血脈反噬!
蔡文雙緩緩站起身,金色的光芒在她周身流轉,宛如神女降世。
她看著紫衣女,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感情。
與此同時,戲煜猛地扯下了戲無疆的面具。
面具之下,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這張臉,與他記憶中父親的形象完全不同,卻與……與老蔡,有著驚人的相似!
“你…你才是我真正的……”戲煜的聲音顫抖,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他一直以為的仇人,竟然…竟然…
還沒等他說完,戲母的殘魂化作點點星光,融入蔡文雙的眉心。
蔡文雙的身體微微一顫,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她體內覺醒。
她感覺自己與天地連接,與萬物共鳴,彷彿擁有了掌控一切的力量。
紫衣女見狀,知道大勢已去。
她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化作一團血霧,朝著皇城地宮的方向逃竄而去。
就在這時,戲家祖宅的地基突然裂開,一個巨大的天機輪緩緩升起。
那輪盤通體由青銅鑄造,上面刻滿了古老的符文,散發著神秘而強大的氣息。
戲煜和蔡文雙同時看到了天機輪上的一幕:那上面,赫然刻著蔡父與戲母年輕時的合照!
兩人依偎在一起,笑容甜蜜,而戲煜的玉佩紋路,竟然與輪心完全重合!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戲煜喃喃自語,他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煜兒…我的孩子…”一個溫柔的聲音在戲煜耳邊響起,那是…那是他母親的聲音!
“母親?是你嗎?”戲煜猛地回頭,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
“孩子,這一切…都是為了你……”聲音漸漸遠去,消失在風中。
“為了我?什么意思?”戲煜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他感覺自己就像置身於迷霧之中,看不清方向,也找不到答案。
蔡文雙看著戲煜,她伸出手,想要觸碰他,卻又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戲煜…”
“雙兒!你,你感覺怎么樣?”戲煜轉頭看向蔡文雙,
蔡文雙沒有回答,她只是緊緊地盯著戲煜,眼神中充滿了…決絕!
“戲煜,你必須…殺了老蔡!”
紫衣女淒厲的尖叫在空氣中迴盪,最終化作一團濃稠的血霧,猛地衝入了皇城地宮入口。
那血霧翻湧著,像是地獄深處伸出的鬼爪,要將一切生靈拖入無盡的深淵。
腥甜的氣味瀰漫開來,令人作嘔。
戲煜猛地咳出一口血,殷紅的鮮血濺落在冰冷的石板上,如同盛開的曼陀羅,妖冶而詭異。
他一把抓住蔡文雙的手腕,指尖冰涼,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地宮機關……是戲母當年設計的陷阱……她……她的殘魂在等我們!”他的聲音嘶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一樣,帶著瀕死的絕望。
蔡文雙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她手腕上的金色血液彷彿受到了某種刺激,猛地凝結成一條條細密的鎖鏈,緊緊地纏繞在戲煜心口那道猙獰的舊傷上。
劇烈的疼痛讓她咬緊牙關,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你……撐住!”她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聲音顫抖,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轟隆隆——地宮的石門在沉悶的巨響中緩緩開啟,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彷彿來自亙古的寒潭。
就在石門開啟的瞬間,百名身穿黑甲的暗衛如同鬼魅般出現,將戲煜和蔡文雙團團圍住。
為首之人,一身玄色勁裝,面容冷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他手腕一抖,一條玄鐵鎖鏈如同毒蛇般飛射而出,直指戲煜。
“丞相,您教我的‘影遁術’,可還記得?”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戲謔,一絲嘲諷,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恨意。
戲煜的瞳孔驟縮,彷彿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此人,正是他十年前,親手提拔的暗衛頭目!
他腰間的玉佩,赫然刻著與他一模一樣的“戲”字暗紋!
背叛!
那滋味苦澀、帶著金屬味,像一塊石頭卡在他的喉嚨裡。
他怎么會如此盲目呢?
就在這時,一個踉蹌的身影從地宮深處衝了出來。
那是蔡父,他手中緊緊攥著半截刻著天機閣紋樣的銅牌,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文雙,快走!這地宮是當年我和你娘……”
他的話還沒說完,暗衛首領的鎖鏈已經穿透了他的肩胛,鮮血飛濺而出。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血珠滴落之處,竟然浮現出了戲母年輕時的面容!
她巧笑嫣然,眉眼間卻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娘……”戲煜艱難地吐出一個字,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他胸前的金色鎖鏈猛地收緊,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昏厥。
蔡文雙死死地盯著地上的血跡,那張溫柔的面容,此刻在她看來,卻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鬼。
她猛地轉頭看向戲煜,“戲煜……”她緩緩舉起手中的匕首,“為了……天下蒼生……”“煜兒……”
一聲輕柔的呼喚,如同穿越了漫長的時光,帶著無盡的思念與……算計。
戲煜胸前的青銅鎖猛然碎裂,一縷幽藍色的光芒從中飄出,在半空中緩緩凝聚成一個白髮老嫗的虛影。
她面容慈祥,眼角眉梢卻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意,彷彿一個披著羊皮的狼,正等待著獵物落入陷阱。
“二十年前,我就在你血脈裡種下了天機輪的核心。”戲母殘魂的聲音輕飄飄的,彷彿一片羽毛,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這些年,你經歷的種種磨難,不過是為了讓它茁壯成長……現在,是時候收割了。”
她緩緩抬起手,指尖閃爍著幽藍色的光芒,如同鬼火般跳動,直指戲煜的心臟。
那一刻,戲煜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液彷彿被凍結,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感,如同毒蛇般纏繞在他的心頭。
“你……竟然敢用我父親當祭品?!”
蔡文雙的聲音尖銳而憤怒,帶著一絲顫抖。
她猛地將手腕上的金色血液甩向戲母殘魂,那些血液如同有生命般,在空中化作一道道金色的鎖鏈,試圖將戲母殘魂束縛。
然而,那金色的鎖鏈在觸碰到戲母殘魂的瞬間,竟然像是遇到了剋星一般,寸寸斷裂,化作點點金光消散在空氣中。
戲母殘魂輕蔑地一笑,彷彿在嘲笑蔡文雙的自不量力。
轟隆隆——
就在這時,地宮的穹頂突然亮起,一道耀眼的光芒投射下來,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幅巨大的投影。
那投影中,赫然是年輕時的戲母與蔡父!
他們並肩而立,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背景是……天機閣!
“這……”蔡文雙的瞳孔驟縮,她死死地盯著那幅投影,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她從未見過父親如此開心的模樣,也從未聽父親提起過這段往事。
“哈哈哈哈……”
暗衛首領突然發出一陣狂笑,他猛地反手一劍,刺向戲煜的後心!
“小心!”
蔡文雙驚呼一聲,想也不想就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致命的一劍。
噗嗤——
利刃刺入血肉的聲音,在寂靜的地宮中顯得格外刺耳。
蔡文雙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但她卻死死地抱住戲煜,不讓他受到一絲傷害。
“原來……你才是戲無疆派來的眼線!”蔡文雙的聲音嘶啞,帶著一絲虛弱,但她的眼神卻異常堅定。
她手腕上的金色血液,如同有生命般,迅速滲透進暗衛首領的黑甲之中,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暗衛首領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感覺自己體內的力量正在迅速流失,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湧上心頭。
他想掙脫蔡文雙的束縛,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不聽使喚。
“天機輪……要醒了……”
戲母殘魂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瘋狂,一絲期待,還有一絲……解脫。
地宮深處,傳來一陣陣機械轉動的聲音,咔噠咔噠,如同來自遠古的召喚,又像催命符,讓人心驚膽戰。
“文雙,你聽我說……”戲煜的聲音微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他費力地抬起手,想去觸碰她的臉頰。
金色鎖鏈,如同憑空出現的毒蛇,從蔡文雙胸口蜿蜒而出,速度快得讓人無法反應。
那金色的光澤,不像凡間之物,倒像是天神的鎖鏈,帶著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
鎖鏈的一端連接著蔡文雙的心口,另一端則分化成兩股,分別纏繞在戲母的殘魂和暗衛首領身上,將他們牢牢地釘在冰冷的石柱上。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奇異的香氣,甜膩中帶著一絲血腥味,讓人聞之慾嘔。
“你當年偷換的不是容器,是蔡父體內真正的天機輪核心!”蔡文雙的聲音因為痛苦而變得嘶啞,卻依舊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像重錘般敲擊在在場每個人的心頭。
戲煜猛地抓住蔡文雙的手腕,指尖冰涼,力道卻大得驚人,彷彿要捏碎她的骨頭。
“別相信戲母的話,她……”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像是竭力壓抑著什么。
就在這時,地宮壁畫上,一道人影踉蹌走出,赫然是消失已久的清風道長。
他鬚髮皆白,衣衫襤褸,眼神卻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哈哈哈……戲無疆好算計,竟讓雙生血脈互相吞噬!”他癲狂地大笑,笑聲在地宮中迴盪,如同夜梟的啼叫,令人毛骨悚然。
緊接著,一道黑影從暗處閃現,正是廣陵子。
他臉色蒼白,手中緊緊攥著一個藥瓶,瓶口滾落出幾張殘破的藥方。
“二十年前那場瘟疫,是戲母要我……”他的話戛然而止,藥方殘頁散落在地,上面依稀可見幾味藥材的名字,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詭異。
地宮深處,沉寂已久的青銅傀儡群突然活了過來,它們的眼睛發出幽幽的綠光,咔噠咔噠地走向眾人,如同來自地獄的使者。
戲母殘魂的聲音從傀儡口中傳出,空洞而冰冷:“文雙,你父親當年為救我自願刻入天機輪,現在該用他的血重啟……”
突兀的,蔡父猛地拔出暗衛首領的佩刀,刀鋒寒光閃爍,映照著他決絕的眼神。
他踉蹌著走向蔡文雙,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有愛,有不捨,還有深深的愧疚。
“別讓她得逞!”他嘶吼著,將刀尖對準自己的心口……
“爹——!”蔡文雙淒厲的喊聲響徹地宮,眼睜睜看著父親手中的刀……
地宮的空氣彷彿凝固了,蔡父手中的刀停滯在半空,刀尖幾乎觸碰到他的衣襟。
所有人都被戲煜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呆了。
他扯開衣襟的動作粗暴而決絕,露出胸膛上縱橫交錯的傷疤,觸目驚心。
那些傷疤並非尋常刀傷,而是如同某種古老的圖騰,詭異地與天機輪的紋路完全重合。
“廣陵子,你當年給蔡父的藥裡混入了我的血!”戲煜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壓出來,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他死死地盯著廣陵子,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利刃,彷彿要將他生吞活剝。
廣陵子臉色驟變,原本蒼白的臉上此刻更是毫無血色。
他嘴唇顫抖著,想要辯解,卻又像是被什么東西扼住了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
“笨蛋!戲母才是真正的……”廣陵子突然暴起,如同困獸猶鬥,猛地將身旁的清風道長推入腳下深不見底的地縫。
清風道長髮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影瞬間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令人毛骨悚然的迴音在地宮中迴盪。
廣陵子的話戛然而止,彷彿被人硬生生掐斷,留下一個巨大的懸念,讓人心癢難耐。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天機輪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竟然開始逆向旋轉。
金色的光芒如同漩渦般旋轉著,將戲母的殘魂吸入其中。
殘魂發出淒厲的尖叫,卻無法掙脫這股強大的吸力,最終化作一團血雨,湧入蔡文雙的眉心。
蔡文雙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彷彿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她的眉心處,那滴血紅的印記越發鮮豔,如同盛開的曼珠沙華,妖冶而詭異。
戲煜的眼前突然閃過一幅幅模糊的畫面:二十年前,一個破敗的廟宇中,兩個襁褓中的嬰兒被同時放入天機輪……其中一個嬰兒,赫然是他自己!
另一個嬰兒,雖然看不清面容,但身上的襁褓卻與蔡文雙身上的衣物極為相似。
“快走!這是戲母設的局!”蔡父突然抱住蔡文雙,嘶吼著,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不甘。
他猛地將蔡文雙推向戲煜,眼中滿是決絕。
戲煜下意識地接住蔡文雙,卻感覺手中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