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太虛之地中走出的曼妙女子，宛如玉石打造，通體晶瑩，冰肌玉骨，風姿絕美，一顰一笑都足以傾覆山河天地。

女子的模樣在安樂眼中，竟是與三師姐一模一樣，甚至連神態都一樣。

這讓安樂不禁有些詫異。

因為，他知道太虛獸是很古老的存在，眼前所看到的歲月畫面，應該是太虛獸還在經受太虛之主的考核，尚未成為太虛之地代理主宰時候的畫面。

那應該是很悠遠前的事了。

那時候……三師姐就已然出現了嗎？

安樂眉頭蹙起，感覺到了事情的不簡單，三師姐他了解一些，雖然如今的修為強大，在十二境中都有着極其恐怖的壓制力與震懾力。

但是，三師姐修行其實並不久，甚至被聖師收為弟子，似乎都只是百年內的事而已。

而太虛獸尚且處於混沌迷濛之時的事情，定然非常悠遠才對。

安樂沉下心，繼續觀摩。

太虛之地……本就蘊含著極大的秘密，安樂對於聖魔對於三界的了解都很淺顯，就更莫要說太虛之地了。

疑似三師姐的身形飄蕩而出，絕艷的面容，宛若玉石雕琢，耳朵非是常人之耳，上端尖銳，宛若妖精。

倒在地上喘着粗氣的太虛獸，艱難的睜開滿是赤紅之色的眼眸，暴虐與瘋狂在這一刻，交織如洪流。

但是，暴虐與瘋狂的洪流之下，卻是有一抹不甘的情緒。

正是這抹情緒，讓迷霧分開，走出了女子。

“萬年了，一場又一場的試煉，一場又一場的篩選，死亡又新生，一輪接一輪，從無盡的混亂暴虐中，終於有一抹與眾不同的意識誕生，這便是希望，便是革新。”

女子漂浮在太虛獸的面前，輕聲開口，聲音回蕩在整個太虛之地。

原本無盡暴虐，獸吼連連的太虛之地，逐漸的安靜了下來，那些暴虐的凶獸，似是本能的感受到了無比恐怖之物。

倒在地上的太虛獸，赤紅的眼眸，亦是盯着女子。

“每一尊太虛主宰的誕生，都是經過無盡血與火的洗禮。”

“你從無數凶獸中嶄露頭角，殺到了這裡，踏足了迷霧深處，雖然敗了，但是……你眼眸中誕生的一抹不甘情緒，才是你真正的勝利。”

女子輕聲開口。

“所謂的篩選，所謂的廝殺，不過都是虛妄，沒有什麼勝負可言，沒有任何一頭凶獸，能夠在迷霧中戰勝吾，吾要的……只是一抹不同。”

“不同於無盡的暴虐，無盡的瘋狂，無盡的殺戮……需要一點不同的情緒，點綴這個蒼白的世界。”

女子抬起手，玉石般的手掌，落在了太虛獸的頭上。

“物種的進化與升華，需要的便是這一點點的靈光一閃。”

一股無形的力量涌動，太虛迷霧滾滾，像是一個巨大的排水口在通排着迷濛的白色太虛迷霧，這些太虛迷霧盡數湧入到了太虛獸的身軀之內。

太虛獸身上的傷勢開始恢復，破碎的鱗片復原，且變得更加有光澤。

眼眸中的暴虐與瘋狂，慢慢的，在太虛迷霧的沖刷之下，變得越來越清明，越來越清澈。

最後，退去了血紅，剩下的只有暗金色。

瞳孔高速轉動，凝聚成實。

太虛獸緩緩起身，身軀開始逐漸拔高，變得越來越龐大，越來越兇猛，氣魄強盛，宛若一尊巍峨聳立的高山。

“從今以後，你便負責看守太虛之地。”

女子說道。

太虛獸低下頭顱，暗金色的眸子中，閃爍着智慧的光芒。

“吾贈你一場造化，你欠吾一次因果。”

女子輕聲道。

“好。”

太虛獸說道，聲音轟然如雷霆般轟鳴。

女子漂浮在空中，玉石古琴搭在光滑白皙，如玉石打造的長腿上，輕輕彈奏，有琴音幽幽，洗滌着太虛獸眼眸中殘餘的暴虐與身為凶獸的獸之本性。

這是一場生命層次的洗禮與躍遷，是一次生命品性上的進化。

……

……

幽幽的琴音之中。

眼前的畫面開始如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泛盪起陣陣漣漪，最終畫面消失不見。

只有餘音繞耳，經久不消，哪怕隔着悠遠的歲月畫面，安樂亦是在琴音之中獲得了不小的收穫，他剛剛得獲突破的心神修為，躁動不安，充滿了破壞力，竟是在這琴音中被撫平了波瀾。

省去了些許的苦工，完成了整合。

“她是誰？三師姐嗎？”

安樂佇立在孤舟之上，周圍長河波瀾不驚，平靜無比。

頭戴斗笠，身披蓑衣，如歲月長河上的漁翁，孤舟獨坐，靜觀長河落日圓。

周圍的畫面在崩塌，那是歲月氣觀摩結束的情況。

緩緩睜開眼，身已不在長河之上，獨坐於密室之內，彷彿遨遊歲月，靜觀萬古，乃是一場如夢之行。

“觀摩紫金歲月，獲得歲月道果【因果律殺】。”

“歲月道果（因果律殺）：因果如弦，撥動有律，以音為殺！”

眼前，提示彈出。

冥冥中似是歲月長河打起的一個浪花，形成了這般提示。

新的歲月道果凝聚成形，在道果空間中懸掛，光芒閃爍。

安樂心緒波動，對於這顆歲月道果，竟是產生了不同以往的心緒。

“因果……”

“這顆歲月道果，涉及因果？”

哪怕是安樂，也不禁有些驚訝。

因果、無量、輪迴、混沌、歲月……乃是五大頂級本源，乃是創造世界的根本基礎本源。

如今，安樂居然通過歲月氣，凝聚出了有關因果的道果。

心神觸及歲月道果【因果律殺】，彷彿有琴音波動，安樂的眼前，頓時有密密麻麻的絲線交織纏繞。

像是古琴之上的琴弦，撥動之間，便有音律幽幽。

安樂舉目望去，密麻交織的絲線，遍布天地之間。

那是因果線。

原來，因果……無處不在！

安樂深吸一口氣，隱約間，似乎觸及到了什麼，那是對於因果本源的了解與感悟。

當然，太過朦朧，像是有無盡的迷霧遮蔽在他的眼前，因為【因果律殺】的緣故，他能夠看到這些因果線，甚至可以藉助歲月道果的力量，通過因果線來爆發出【因果律殺】的可怕殺伐。

但是……

他對於因果本源的了解，卻無法太過深入。

他只是掌握了運用的辦法，卻並未理解其中的深層次含義。

就像是電腦人人能使用，可是電腦芯片工作的原理，卻無法理解與掌握。

抬起手，五指微微跳動。

落在了一根因果線上，身上的劍氣不由自主的涌動起來，無形輪轉，宛若洪流宣洩奔走，轟鳴陣陣。

輕輕撥弄，頓時渾身的劍氣似乎得到了宣洩一般。

甚至冥冥中，混合了一股因果本源層面的殺伐，音波如劍！

這顆歲月道果，非是輔助道果，而是攻伐路線的道果。

像是【人皇】、【道祖之姿】、【劍祖聖體】等等歲月道果，都屬於輔助類型，提升安樂的資質。

而像是【戰傀】、【血懾】、【長河引】以及如今的【因果律殺】，都屬於攻伐戰鬥類型的道果。

這顆【因果律殺】歲月道果，則比較特殊，畢竟涉及到了因果本源，這也是安樂驚訝的緣故。

歲月氣……開出因果本源相關的歲月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