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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倭王王宮後院的雅室是現任倭王,也就是倭國自稱的天皇哲仁以前尋歡作樂之處。

自打水溶從南越逃到倭島,由某位大名引薦,哲仁這小矬子見到高大俊朗的水溶後,就立馬被其陰柔而不失陽剛的外表所吸引。

雖說各地藩鎮都不拿天皇當回事,可對於哲仁來說,只要那些將軍、大名還有那幫子貴族都按時送來貢品,願意尊他一聲天皇陛下就好。

數百年來,歷代倭王失去了權力,甘心也好,不甘心也罷,反正到了哲仁這一代,王室唯一的樂趣就是尋歡作樂。

特別是哲仁,他最喜歡的就是玩女人、玩男人。

跟外人玩,跟自己親媽、親妹妹、親女兒都玩……

水溶能在短短數月內控制倭王,拿到所謂天皇的大印,就是靠着他的那張臉。

當然了,受如此大辱,他早就想將哲仁活剮了,但他還是硬生生忍住了。

倒不是說哲仁是他的第一個男人,主要是他要依靠哲仁的身份,拉攏控制聚集在京都城的大名將軍,還有那些倭國的貴族老爺們。

一口血噴出,胸口的鬱結之氣反倒是散了不少。

水溶扔掉了手中被血污了的軍報,走到水盆邊洗去了嘴角與手上的污漬。

他還不想認輸,除了退回城中的十餘萬大軍,京都城內還有十餘萬的百姓,那些貴族大名的麾下更是有不少武士護衛。

湊一湊,最起碼能湊出二十萬兵馬來,再加上那些跟隨大軍退回城中的西夷人馬,並非沒有與朝廷對抗的資本。

再說了,就算此戰戰敗了,死的又不是他水溶的人。

想到此處,水溶推開門來到了外間。

天上的烈日晒得人連眼睛都睜不開,水溶微眯雙眼,跟守在門外的親隨小聲說:“你暗中去趟西夷那邊,跟他們那幾個領頭人說,亥時本王會去找他們,有要事商量。”

……

大軍完成合圍已經有十天時間了,當所有人都以為王子騰會採用強攻之法速戰速決的時候,中軍大帳卻下了一道令人匪夷所思的軍令。

大軍後退十里,就地安營紮寨,只圍不攻。

東西南北四個方向上,各派火器營與護衛火炮的步卒,準時準點的往京都城中扔炮彈。

什麼開花彈、燃燒彈,手頭有什麼存貨就往城裡扔什麼。

要不是賈琮反對,王子騰都打算去找個得天花的人,用拋石機扔進城裡去。

這個瘋子!

也不瞅瞅自己這邊有多少人,距離京都城才多遠,真以為牛痘都種上了?

與王子騰穩如老狗的性子不同,劉怡這傢伙最近迷上了打炮,沒事就跟着火器營的人去城池邊干他幾炮。

七月的最後一日,劉怡照例黑着一張臉興沖沖擠進了中軍大帳,粗糙的巴掌狠狠在賈琮肩膀拍了幾下。

“還別說,本王這輩子就沒打過這麼富裕的仗。出雲城那邊送來的燃燒彈真他娘的過癮,本王隔着城牆都能看見衝天的火光。”

他那黑臉可不是氣的,完全是火藥給熏的。

但這人就好這一口,十天來幾乎是沒有錯過一日,一大早就跑到火器營嚷嚷要人推他娘的意大利炮……呃,神武大將軍炮出來。

“火藥的消耗確實大了些,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相比讓咱們漢家兒郎拿命去換矮矬子的命,我還是覺得舍些銀子划得來。”

賈琮把石見銀山今年本該送去京城的銀子,硬生生扣下了三成。

整整數百萬近千萬兩的銀子,除了安民所需之外,全部被送去工部的各大工坊以及礦山裡了。

硫磺、硝石等原料的消耗差點逼瘋了接了單子的船隊,就這,也才算是堪堪供應上了每日的炮擊所需。

對於賈琮愛惜將士性命的舉動,王子騰只是覺得這小子有些婦人之仁。

劉怡倒是對其頗為欣賞,甚至還專門給他的四弟,當今的皇帝老爺寫了一份信,解釋了賈琮扣下銀子的緣由。

事實上皇帝老爺比賈琮更珍惜治下兒郎的性命,國朝現在什麼都不缺,就他娘的缺人。

這些能征善戰的好兒郎,每一個都是皇帝老爺的寶貝蛋兒。

王子騰刷刷幾筆就簽好了文書,扔給親隨後就站起身來,看向帳外扛着鋤頭回營休息的兵將。

“咱們現在有的是時間跟矮矬子耗,圍而不打,急的是矮矬子。該炮擊繼續炮擊,該屯田繼續屯田。城中斷糧應該有七日了,我倒也看看,這群矮矬子還有水溶那個陰陽人還能撐幾天?”

賈琮甚至將屯田令下達到整座大營了,十餘萬大軍被分成了好幾部分,每日除了圍城巡邏外,都領到了屯田的任務。

七月底了,京都城外本就肥沃的土壤又被血浸了一次,正是長糧食的好地方。

水稻肯定是來不及種,種土豆又有些浪費,那就種玉米吧!

十萬人揮動鋤頭,那情形便是王子騰都沒有見過的盛景。

賈琮更是讓人編出了各種故事,往剛剛佔領的倭島各地傳揚天朝將士的正義與偉大。

我天朝將士見倭島餓殍遍地,故而連建功立業之事都暫時放下了,為倭島上的窮苦百姓開墾良田,種植糧食……

故事或有不同,但它所傳達的意思都是圍繞了一個中心思想。

那就是天朝的皇帝賢明仁慈,天朝的將士是老百姓的保護神,賢明仁慈的皇帝派遣他的勇士,是來營救倭島上的窮苦百姓。

那些欺壓百姓的倭國貴族,都是應該掛在城頭風乾的畜生。

什麼狗屁天皇,那是畜生頭子,唯有我天朝皇帝才是倭人真正的天父!

不信?那塊剛剛在筑前藩挖出來的漢倭奴國王金印就是明證。

從來就沒有什麼狗屁天皇,只有漢家王朝敕封的倭奴王。

小小藩國國主竟敢僭越稱皇,還敢派遣武士辦成倭寇侵擾天朝海疆,還敢打宗主國爸爸的主意,必須嚴懲不貸。

故而,此次的征倭之戰,在道義上國朝已經站在了道德的高地。

倭島自古以來就是我天朝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連他倭奴王也是我中原王朝敕封的,倭島上的一切,我天朝自然是擁有無可辯駁的所有權。

那塊金印的出土,令不少倭島漢學家們欣喜若狂。

相比那些滿腦子爭權奪利,四處征伐的大名、將軍,這群漢學家向來尊崇漢學,崇拜天朝。

他們常常以天朝子民自居,認為他們是孔孟學徒,正統的漢家子弟。

可惜,這些人終歸是少數,他們在倭島上雖有不小的名聲,可倭人更崇尚刀把子,對於筆杆子有用的時候叫先生,沒用的時候叫酸儒。

這回賈琮命人挖出了這方先漢時的金印,立馬就讓他們行動了起來。

“我早就說過,我等倭人,亦是華夏苗裔,是天朝子民。偽王倒行逆施,以下犯上,天譴之下,附逆之徒將灰飛煙滅。天朝是不可戰勝的,天父是聖明的,我們重歸天朝治下,未來是光明的!”

百餘名漢學大儒、儒士主動奔走四方,傳播着他們的理論,賈琮聽說都都很想抹一把狼外婆的眼淚。

太不容易了,這群人必須好好養着……

“來人,去將這些人都請過來,本侯將以欽差之名,封賞這些天朝的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