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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www. 蘇珥七世的貓咖店第一天接待了七位客人,第二天接待了二十一位。

大多都是看到新店開張,跑進來看個新奇的。

而後發現店裡只有一隻貓和一些自助咖啡機後,又有不少人失望而歸。

當然,也有一些人看完櫃檯上貼的注意事項後,好奇地點了一杯咖啡,一邊擼着貓一邊絮絮叨叨地傾訴了一波人間憂愁。

於是,這兩天來,蘇珥七世被動聽到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小故事,包括但不限於:

某辦公室文員因為長期久坐,苦苦尋求“痔瘡消除術”數載甚至不惜主動報名臨床志願者,最終夢想實現,但因為態度過於積極被程小圓部長全島通報表揚的故事;

某研究員因為工作繁忙,一度被老婆懷疑出軌天天吵架,一怒之下將老婆帶上島來看看世界真相,結果他老婆天賦稟異加入了行動隊,現在他既吵不贏也打不過的故事;

某財務部主管早年被某研究所所長以首富之子的身份吸引上島,滿以為自己能夠成為巨額資金的管理者,結果發現他們老闆賺錢很快花錢更快,到頭來還是個一窮二白的窮光蛋,只能靠她拚命催賬並拚命賴賬來穩住現金流的故事……

人間百態,千般喜樂,萬般憂愁,皆匯於此。

尤其是最後那位不願透露姓名的財務部主管女士,她是喝醉了酒被同伴架進來的。

聽說她來之前已經喝掉了幾十斤的白酒,再幹下去怕是連超凡者的體質也承受不住,於是她的同伴就把她丟進貓咖店騙她說這是酒吧,於是她就一邊抱着蘇珥七世又哭又笑,一邊一杯接着一杯乾空了自助咖啡機所有的咖啡。

她臨走時,蘇珥七世本來想往她身上丟一個守護魔法解解酒,但是這個腳步都有些踉蹌的女人卻扶着門欄,回過頭,兩指捏着空空的咖啡杯朝它笑:“謝謝你啊,小貓咪,已經好多年沒有人願意聽我說那麼多話了。

“借酒消愁的人大多只是想傾訴而不願聆聽,花天酒地的人大多只是想狂歡而不願背負傷痛。

“剛剛送我來的那些酒友們,大概連我報了一個假名字都不知道吧哈哈……

“今天我先走啦……家裡還有個小鳥妖等着我喂呢。

“以後我會常來的,么么噠。”

她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貓咖店,步伐再無一點飄忽。

連蘇珥七世一時半會兒都判斷不出來,她到底醉沒醉。

但它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做。

以一己之力刷爆了貓咖店營業額的蒂娜·法羅爾女士離開,陸續又有兩人來過,但都不是顧客,而是負責咖啡店清潔和咖啡機維護的工作人員。

他們很快地讓整個貓咖店煥然一新,然後默默地離開了。

蘇珥七世看了眼一直放在它腦袋邊上的電子顯示屏,上面顯示着兩日來所有的營業收入,但是最後卻有數項負金額的支出,分別標註為場地租金、保潔費、設備維護費和咖啡原料費,瞬間就將它的收入沖減掉了大半。

蘇珥七世:“……”

言首富還真是親兄弟明算賬,一分錢都絕不含糊。

但是蘇珥七世還是沒什麼意見,甚至覺得自己趴在這裡,被人摸兩下,聽聽別人的嘮嗑就能收到一筆錢,好像還不錯?

夜色降臨,24小時營業的貓咖店內的燈光亮起,還有一束柔和的光源聚焦在了櫃檯上,將黃金貓那一身金燦燦的皮毛照得鋥亮,每一根毛髮都分毫畢現,即柔軟飄逸,又充滿了金屬質感,就像舞台中央精美絕倫的藝術品。

蘇珥七世在舞台上思考,自己頭上的這個射燈,一晚電費要花多少錢。

在他思考的期間,貓咖店的門又開了。

走進來的是一位年紀很大的老奶奶。

她看起來有八十歲甚至九十歲了,整個人乾乾瘦瘦的,頭髮雪白,牙齒都掉光了;腰不太好了,走路的時候傴僂着身體,拄着拐杖縮成了小小的一團;眼睛也有些問題,自動門打開後仍伸手摸了好幾下,才確定前方沒有玻璃,小心翼翼地跨進來。

她走得很慢,也很小心,因為年紀大了腳抬不起來的緣故,只能慢慢地拖着腳掌挪動。

尋常店門口的台階和店內光滑的瓷磚對她來說會是巨大的挑戰,但是小七貓咖店裡沒有這些,地上鋪的是與外界地面齊平的木地板,從門口到櫃檯的道路也沒有什麼擺放桌椅等雜物。

老奶奶順利地走了進來。

蘇珥七世不由地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她身上。

它感到驚訝,對於某些人或者是事出現得不合時宜的驚訝——它覺得這個老奶奶好像不該出現在這裡?

黑石群島是什麼地方?一個被鐵血領袖掌控的超凡者大本營。

黑石研究所又是什麼地方?一個以獵殺神祇為終極目標的暴力機構。

言律歌又是什麼人?一個註定要站在新世界頂點的秩序制定者。

這島上不管出現什麼東西,不管是訓練有素殺人如麻的超凡者軍隊、轟平一座城市的超級武器、還是什麼超大型的深海怪物,蘇珥七世都不會太驚訝。

但唯獨這個走路都顫顫巍巍的老奶奶,似乎不該出現在這裡?

帶着幾分疑惑,蘇珥七世看着老奶奶慢慢地、慢慢地走到櫃檯前。

老奶奶一手拄着拐杖,另一隻手在口袋裡摸索了一會兒,才摸出一副老花眼鏡,架在鼻樑上,開始閱讀櫃檯上貼的注意事項。

她似乎是真的年紀大了,而不是什麼隱藏的高手掃地僧,這會兒眯着眼睛,花了很長時間才讀完短短的三行字。

“哦……是貓啊……”她看向櫃檯上的蘇珥七世,費力而遲鈍地說著,“但是你……應該是很了不起的貓吧……

“我……可以跟你說說我的故事嗎?”

這一次,蘇珥七世明確地回答了:“可以。”

老奶奶渾濁的眼睛睜大了些,好像很驚訝的樣子。

“貓……會說話?”她吃驚道,但很快又自言自語說服了自己,“也對……在這個島上,貓會說話……我不該大驚小怪……”

那種詭異的格格不入感又出現了。

好像在她能夠理解的世界裡,貓是不會說話,也不會成為一家貓咖店的店長。

老奶奶緩緩地在店裡的座椅上坐下了。

年邁的身體讓她完成“坐下”這個動作都很吃力,首先得把眼鏡和拐杖放到一邊,然後雙手一手撐着桌子一手扶着椅背,接着緩緩彎曲微微顫抖的雙腿,最後才能像常人一樣坐到椅子上。

在喘勻了氣,平復完呼吸後,老奶奶閉了閉眼,顫抖着拿出一塊洗得都褪了色的方格手絹,擦了擦眼角。

她似乎很努力地不讓自己哭出來,然後才開始對蘇珥七世說起了那不知對多少人說過的往事:“伱好,我叫唐美珍,我的先生叫唐慶遠。我們都是天洲雲省人。我先生是村裡的赤腳醫生,而我讀過幾年書,就幫着他護理病人和拿葯。

“我們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叫唐卧龍,讀不好書,但人比他哥哥機靈多了,初中畢業就去大城市裡闖蕩,後來還在那裡開了一家燒烤店;二兒子叫唐躍虎,從小到大一直讀書讀得很好,考上了海城的大學,後來還當了律師。

“虎兒和他們所里的同事結了婚,但是一直沒有孩子。龍兒則娶了一個南方大城市來的姑娘,高高瘦瘦、白白凈凈的,第一次上門的時候我還覺得是我們家龍兒高攀她了。但他們的感情一直很好。結婚一年後,媳婦兒在立夏那天生出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女孩兒。

“我可愛的孫女兒,她叫唐紅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