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你的誇獎！”歐陽雲諾羞愧一笑，隨後無辜反問一句，“這……對於你來說就兇殘了嗎？”

賀雅欣看著歐陽雲諾一副享受的模樣，心底竟然泛起陣陣惡寒，“你，你……太令人噁心了。歐陽雲諾，做人做到你這種地步，當真是魔鬼，魔鬼！啊啊。”

“我是魔鬼，那是你是什么？當初對我犯下的罪行，那你又是什么呢？”歐陽雲諾淡笑反問。

“我好歹也是光明正大的，你，你呢……用這種手段把我給逼瘋了，你會得到什么好處？”賀雅欣不顧懷中孩子酣睡，又發狠叫喚起來。

歐陽雲諾並未受她的情緒影響，“難道不是你自己把自己變成這樣的嗎？我只是提供了一個舞臺給你而已。你就自己先暴露了自己。我和宣王妃處理你們這種女子的手段不同，宣王妃是權勢武力威逼恐嚇至上，屬於強硬派作風。我……屬於綿裡藏針，溫水煮青蛙的手段。”

相比之下，賀雅欣更習慣宣王妃硬派作風，起碼能死得乾脆，明明白白，而不是歐陽雲諾這種慢慢折磨的類型。

“你果然，才是府上城府最深那個毒婦！殺人誅心啊，你這是要讓我怎么活，怎么有臉繼續苟活下去？啊！”賀雅欣痛恨大叫，跪在暖閣上。

懷中的孩子，也因此受到驚嚇，大哭大鬧起來。

“哇啊啊啊，哇啊，哇啊……。”

孩子盡情哭鬧的聲音，吵得賀雅欣身心更為煩躁，她捂著孩子的嘴，瘋癲著，“給我閉嘴，閉嘴！你是個野種，不該活著的。啊，閉嘴啊。吵死了！”

“住手！”歐陽雲諾心疼孩子，一把搶了回來，孩子已經被捂著，憋氣漲紅了臉，差點就暈過去了。

“大人之間的恩怨，和孩子有什么關係？你這是要毀滅物證啊！”

賀雅欣哼笑，“物證？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歸我管，歸我處置，你還回來！她死了，一切就能恢復正常了。歐陽雲諾，把孩子給我！”

歐陽雲諾抱著孩子，慌忙遠離暖閣，一邊疾步走出房間一邊大喊，“瘋了，小賀氏瘋了！竟然要殺了孩子，瘋了！”

賀雅欣眼裡只有抱著孩子的歐陽雲諾，直愣愣瞪著，眨都不眨一下眼睛，筆挺身子跟殭屍一樣，光著腳丫子下了暖閣，伸手追上去，“給我，給我！這是個野種，不該活著！給我！”

屋外的紅燭見狀，趕忙大步上前，一掌把賀雅欣擊暈了，搬運回暖閣安置。

“王妃，你沒事吧。”

“沒事。走吧，晚點再讓秦御醫過來給她看看。”

歐陽雲諾叮囑一聲，便抱著軟糯的孩子回到了正院，此時楚天宸又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衫，身上的藥味也換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楚天宸關心道。

“沒什么。和小賀氏閒聊了幾句。”歐陽雲諾抱著孩子，身上不自覺散發母性的光輝。

楚天宸上前，站在歐陽雲諾身邊，用手指逗剛恢復正常臉色的孩子，“可愛的是可愛，可惜……不是本王的血脈。”

歐陽雲諾冷笑，“秦御醫，拜託了。”

秦御醫洗乾淨手，連連默聲點頭，上前就仔細檢查孩子的五官骨相，又看了看四肢比例，隨後又對楚天宸一陣摸骨檢查，悶悶的嗯了一聲。

似乎暗中確定了什么。

楚天宸內心已然知道了答案，可還是覺得最後能有一絲翻轉的機會，“秦御醫，怎么說？”

秦御醫沒有鬍子，也得要摸著下巴，在意的瞟了歐陽雲諾一眼，沉吟良久，才慢慢開口，“孩子，的確和王爺長得不像。摸著骨相，沒有絲毫關係。”

最後石錘了。

楚天宸內心殘存的一點奢望，還是破滅了。他望著歐陽雲諾，心底油然生出一股強大的仇恨，“雲諾，你哪裡是在報復小賀氏，明擺著連本王也一道算計進去了。”

歐陽雲諾把孩子交給後面來的奶嬤嬤，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我可沒說過，我的仇人只有小賀氏一人。”

“為什么！本王寧願你直白揭發小賀氏，而不是讓本王體會到了當父親的愉悅同時，又受到了打擊。”

“我覺得這樣子挺好。開心嗎，快樂嗎？一頂綠帽子，戴著你可是飄飄欲仙啊。為了她，你可是親自給我灌過毒酒的，這個仇，我到死都不會忘記。”歐陽雲諾不經意間說漏了嘴。

可這對於現在楚天宸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不可能有的事情，“本王什么時候給你灌過毒酒？！”

糟了？怎么把前世死因都說出來了。

歐陽雲諾心虛捂著嘴，扭過臉去，強行圓謊，“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不會。小賀氏，可是你的心頭肉，心尖寵啊！她說什么，你都會毫不猶豫的去相信，去傷害無辜的我！”

“……。”

楚天宸被她的突然發怒氣勢，給嚇到了，“本王不會和你爭辯過去的事情。”

“因為那都是事實，你無法爭辯！楚天宸，你的面子，王府的面子，王室的血脈，我給你保住了。至於小賀氏的問題，你應該很清楚怎么處理。”

說著，歐陽雲諾頭也不回大步離開了正院。

好好看似一個溫馨的家，就這樣被小賀氏的事情，弄得七零八落的。整個王府的氣氛，都不對勁兒。

在基於所有事實的基礎上，楚天宸最後把怒火發洩在了華十三一人身上，當著賀雅欣的面兒，處決了華十三。

血腥的場面，讓從小到大都是嬌生慣養，被寵溺壞的賀雅欣，身心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從死刑場回來，整個人就更加瘋瘋癲癲的。

滿腦子皆是華十三四分五裂的血腥畫面。

賀雅欣裹著被子，蜷縮在屋內一角，瑟瑟發抖，嘴裡不停唸叨，“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救救我，救救我……。”

處死華十三當日，賀夫人沒有一同前往，可她也收到了有關華十三私約賀雅欣的證據，還有來自賀老爺的一封家書。

家書雖然沒寫什么嚴厲責怪措辭，也沒提及和離的事情，但要求她們母女兩人，永遠不得返回賀家。

就這一句話，讓賀夫人感到深深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