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一年四季都很睏倦。
如果找一個最睏倦的時節，那肯定是冬天，因為夏天比較熱，早起不是困難的事，冬天能早起的都是勇士。
在冰天雪地的寒冬臘月，離開溫暖的被窩，需要大毅力、大勇氣。
也有一些人不需要勇氣，更不需要毅力，而是不得不起床，“生活”二字壓在身上，再怎麼睏倦也不敢偷懶。
起床最早的有兩種人，一是擺攤賣早點的，二是麟德殿外吹冷風的。
李瑾瑜就屬於吹冷風的。
以李瑾瑜的體質，自然不懼怕冬日的風雪，但再怎麼不懼，肯定也還是被窩裡舒服，真特么不想來上朝啊！
按理來說，李瑾瑜可以請假，但武則天最近火氣比較大，從不批假。
這就導致每天早晨，李瑾瑜都會被鐵飛花喊醒，在床上不斷地蛄蛹，拖到實在不能繼續拖，再趕過來上朝。
四下看了看。
狄仁傑今天沒有上朝，皇帝感念他勞苦功高，給他放了二十天年假。
張柬之今天沒有上朝，最近對武三思落井下石，興奮過度，染了風寒，正在家中養病，皇帝准了七天病假。
姚崇今天原本該上朝，但是昨天晚上接到聖旨，要去處理遣唐使之事。
諸葛正我已經從北地返回，面上滿是喜色，想來他這一趟殺得很過癮。
太子李顯原本可以不上朝，但是他今日特意來上朝，面色春風得意，不過並不倨傲，一如既往的謙和有禮。
他本就是謙和的性子，甚至可以說是軟弱，在武則天的強壓之下，這種性格越發明顯，不會“得志便猖狂”。
其次則是白依然的勸諫。
秦般若的勢力被打殘，被嚇得躲在梁王府不敢出門，看起來白依然白撿了個大便宜，實際上也嚇了個半死。
秦般若有夏江作為援手，還有武三思作為靠山，都被打的七零八落。
換做是她，又該如何？
假如李瑾瑜執意要除掉她，李顯肯定保不住她，甚至為了把李瑾瑜徹底拉攏過來，會主動把她給踢出去。
最是無情帝王家！
為了那張冷冰冰的龍椅，什麼事情做不得？李顯想要下死手的時候，肯定是不軟弱的，更不會有半點謙和。
想到此處，白依然甚至有點後悔。
後悔什麼呢？
後悔把武功練得這麼高。
如果武功低一些，甚至不會武功，那她有機會懷上李顯的孩子，只要肚子里有龍子龍孫，安全就有了保障。
她現在的武功正好是不上不下，天命教的武功又頗為特殊，體內的種子盡數被煉精化氣，根本就懷不上。
天命教的根基在於床笫之術，要在床笫之間探聽情報，懷上孩子會是極大的拖累，因此創出這等特殊法門。
到了這步田地，反而讓白依然恨不得廢掉武功，之所以沒廢掉，是因為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李瑾瑜剛剛算計完武三思，不會這麼快就算計她。
白依然為了自保，又是勸諫李顯做一個明君，又是散財修橋鋪路，甚至讓麾下的外圍弟子，全部都從良嫁人。
賢妻賢惠到了這等地步，白依然可謂是天命教歷史第一人，某些擁護李唐的老臣，對於她甚至有了些改觀。
若是白依然能改過自新，與天命教徹底切割，或許算是不錯的嬪妃。
吹了一會冷風，曹正淳宣布上朝。
年底的朝會沒什麼大事兒，就是各式各樣的新年總結，李瑾瑜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迷迷糊糊的打着瞌睡。
武則天見李瑾瑜的模樣，會突然提問一些問題，李瑾瑜總能對答如流。
雖然是左耳進右耳出，但進去放出這一過程中，過了一遍腦子，以李瑾瑜的煉神修為，過一遍就能記住。
早朝完畢之後，三省六部的大臣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李瑾瑜則是被武則天給留下，商議明年要做的事情。
“瑾瑜，最近在做什麼？”
“教育女兒。”
“小龍女？”
“原是古墓派弟子，我覺得她和我頗有緣分，便收為義女，最近在傳授她內功心法，夯實武道方面的根基。”
李瑾瑜最近做的事情，可以說是完全的透明，無需內衛探查，也沒有什麼值得隱瞞，清白的像是小蔥拌豆腐。
“你現在還年輕，不要把時間完全放在家事，朝廷之事也該關注，你可知那些東瀛武士，都是來做什麼的？”
李瑾瑜搖了搖頭。
東瀛武士，李瑾瑜殺過許多，接觸卻不多，即便是宮本武藏這位在後世赫赫有名的人物，李瑾瑜也毫無興趣。
後世關於宮本武藏的傳說，有很多都是演繹，甚至就是胡編出來的。
李瑾瑜看過狄飛驚整理的卷宗，發現這貨絕不是什麼正大光明、堅韌執着的武士，是非常沒有下限的武者。
宮本武藏出道之後未逢一敗，那是因為他的戰術實在是太無恥。
比如與老人家決鬥，特意晚到了兩個多時辰，讓老人家吹冷風，然後從落日方向走來，用日光晃對方眼睛。
比如決戰之前，把船槳削成一把比槍矛還長的武士刀，靠着一寸長一寸強的優勢，遠距離捅死了對手。
反正只要能夠取勝，什麼戰術都可以使用，雖然沒什麼下限，但宮本武藏畢竟贏了，活下來的才是勝利者！
武則天沉聲道：“你就不怕那些人找伱復仇么？你在蜂巢島擊殺了宮本武藏的弟子，柳生家族的天才！”
李瑾瑜不屑的說道：“有本事在大年夜來一場公平公正的決鬥，我倒是要看看，武士刀如何破我的長槍。”
“不要大意，那個宮本武藏的武功很高明，尤其擅長速殺對手，而且你現在是王爺，不能隨意親身犯險。
區區幾個東瀛武士，就算他們想要挑釁你，也該是你的下屬去迎敵。
說到這一點，我要訓斥你幾句，你有很多天賦異稟、武功高強的朋友，但你的那些下屬，武功方面有些不足。
接下來一段時間，你要培養出足夠多的高手武者，那些人是下屬，是能為你去做一切事情的臣子、死士！”
奶奶啊，你的建議很有價值，但我想告訴你，我爺爺替我培養好了！
一群速度奇快無比的太監，為首的是無上大宗師，具有天下第一神速。
李瑾瑜笑道：“奶奶，您不用擔心孫兒的安全，您的那些孫媳婦，每一個都是高手，都能與我聯手禦敵。”
武則天冷哼道：“倒是忘了，你小子還有這套本事，但還是不保險，你去培養一些高手，這是朕的命令。”
李瑾瑜換了個話題：“奶奶，您還沒說宮本武藏到底想要做什麼呢？”
武則天道：“戰神圖錄！”
“他也配！”
“渾水摸魚，未必沒有機會。”
“戰神殿何時降臨？”
“根據司天監的推算，大概會是明年的四月份，在此之前，你就在金陵養精蓄銳，不要做畫蛇添足的事。”
“降臨的位置在哪裡？”
“到時候自然會有所感應。”
“您要不要出手？”
“不會！”
“既然四月份才降臨，東瀛人怎麼來的這麼早？而且暴露的這麼快？”
武則天解釋道：“因為他們推算錯了時間，誤以為是新年降臨，而且他們需要時間來結交盟友，為了能夠在洛陽安心留下來，他們送來蒼龍七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