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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意上的一起來吧!”

李瑾瑜咆孝一聲,吐出一口濃郁的酒氣,身體由於氣血翻騰,變得有幾分漲紅,好似吹鼓了的氣球。

卻是李瑾瑜越打越興奮,只覺得腦海中有無數靈感要迸發出來。

怎奈張三李四武功不夠高,不能給李瑾瑜足夠大的壓力,壓力不夠,腦子裡的靈感,怕是很難盡數爆發。

姬冰雁也不客氣,手中判官筆飛速揮灑,划出一道道筋骨儼然的紋路。

姬家的筆法是從書法而來,每一代姬家的傳人,都會把家中藏書,用這個時代的文字謄抄,抄寫的過程中,不僅筆法越發成熟,還能體會到藏書中蘊含的深意,修成高深武道。

姬冰雁寫的是正楷字,寫的是長歌門太上長老顏真卿、柳公權的字體。

顏筋柳骨,筋骨儼然,在剛直方正的筆鋒中,卻又能做到連綿不絕。

就好似崑崙山脈,既巍峨高聳,又群峰相連,又好似黃沙大漠,看起來一望無際的死寂,實則暗藏綠洲生機。

哪怕是在最為死寂之處,往往也會藏着蘊含水汽的細沙,乃至於暗河。

姬冰雁的筆法便是如此,出招既不留餘地,卻又能保留二分生機,既是敵人的生機,同時也是自己的生機。

姬冰雁出手,厲勝男當然也不會落入人後,她早想試試李瑾瑜的武功,只不過差距比較大,容易自取其辱,如今得了大好機會,立刻出招圍攻。

厲勝男剛剛煉化藥酒,正是體力最充沛的時候,招招勢大力沉,七十二路天魔手,用出少林大摔碑手的氣勢。

江玉燕同樣加入到圍攻之中。

不為別的,李瑾瑜讓她圍攻,她便聽話的參與圍攻,修行乾坤大挪移,開啟身體潛力後,無論是寒冰掌,還是九陰神爪,都已用的爐火純青。

五人此前莫說配合,相互之間甚至都不認識,從未見過對方的武藝。

可他們畢竟武道有成,按照武道路數出招,自然而然形成精妙配合。

當然,配合也只是精妙。

比起李瑾瑜鐵飛花、玄冥二老、蒙大蒙二、上官金虹荊無命那種心思相通的默契,有天塹般的距離。

李瑾瑜以一敵五,終於感覺到足夠的壓力,腦中靈感瘋狂對撞,迸發出智慧的火花,衍化出無窮無盡的奇招。

內家綿掌、醉八仙、醉羅漢,乃至於高立的醉金烏,在李瑾瑜手中隨心所欲的施展,恣意張狂的揮灑。

身體好似融入大漠狂沙之中,舉手投足都能帶動無數砂石,卻不是以砂石發動攻擊,而是順着風向隨心出招。

風向那邊吹,拳便向那邊轟。

看似毫無章法,可一個喝的酩酊大醉的人,怎麼會有半分章法呢?

斗到最興奮處,李瑾瑜甚至解下腰間酒囊,一邊暢飲一邊出招,招式已然亂七八糟,再無半分醉拳的形態。

不得其形,卻得其神!

醉拳本就不是循規蹈矩的拳法,要旨在於自身靈悟,決不在死記硬背。

臨敵之時,更是越隨心所欲,越天馬行空,越能發揮出拳法威能,最好能把招式盡數忘掉,忘得越乾淨越好。

越是記得清楚,越是算計變化,越會偏離拳法招意,一個“醉”人,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的招法算計呢?

無論是醉八仙還是醉羅漢,亦或是醉金烏,突出的便是豪雄之氣。

熱血男兒,醉酒狂歌!

醉拳、醉掌、醉刀、醉槍、醉劍!

管他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不過就是酩酊大醉,一醉方休!

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

李瑾瑜越打越是興奮,身上散發出的不知是酒氣還是血氣,汗液化為白茫茫的雲霧,在頭頂凝而不散。

“好!好酒!好拳法!”

李瑾瑜狂笑一聲,左手青龍探爪抓住姬冰雁判官筆,右手飛拳轟破厲勝男的天魔力場,左腿腳踢張三,右腿迴旋踢迫退李四,身子迴旋之際,卻又險之又險的避過江玉燕的九陰神爪。

“卡察!”

姬冰雁的判官筆被硬生生扭斷。

厲勝男後退數步,滿臉震驚,已然知道雙方差距,再無半點出招之意。

張三雙臂交叉擋在身前,卻被李瑾瑜一腳踢退數步,雙臂疼痛難忍,不敢再次進攻,立刻運轉真氣平復氣血。

李四揮掌擋住迴旋踢,但自知絕不是李瑾瑜對手,也不再繼續出招。

江玉燕一招不成,本想再次探爪抓向李瑾瑜後頸,不想李瑾瑜勐地向後躺倒下來,雙臂亂七八糟的舞動。

就這好似撒酒瘋的亂揮亂舞,卻恰到好處封鎖她的後招,又見其餘的人盡數收手,江玉燕立刻把爪換為掌。

輕輕一拂,扶住李瑾瑜。

方才還是以九陰神爪抓人後頸的女魔頭,眨眼間就成了溫柔如水、善解人意的小侍女,變化可真是迅速。

“嗝~”

李瑾瑜打了個酒嗝,昏睡過去。

張三道:“他這是睡著了?”

厲勝男道:“不然還能怎麼辦?”

姬冰雁道:“確實不怎麼好辦!”

李四道:“怎麼不好辦?”

厲勝男道:“他剛才戰意勃發,出手沒輕沒重,扭斷好朋友的武器,若是不醉倒過去,又該如何是好?”

張三道:“這位李侯爺,還真是一個妙人,江湖傳聞,果然不可盡信,各位朋友,我們哥倆這便告辭了!”

黃沙大漠,夜晚趕路很危險。

但賞善罰惡二使何等武功,想來只要不遇到黑沙暴,便絕不會出事。

兩人快步走出數里,在一個沙丘的背面停下,伸手在身上點了幾下,各自嘔出一口淤血,面色稍有緩解。

卻是他們剛才藥酒喝多了,雖然和李瑾瑜一番大戰,藥力發散一部分,卻還有極大地毒素淤積在體內。

李瑾瑜最後踢他們兩腳,不是為了傷人,而是幫他們把毒素迫出體外。

毒血吐出,身體自然無礙,只不過真氣消耗嚴重,顯得有些虛浮,而且李瑾瑜的拳腳實在是太重,兩人均覺得筋酸骨軟,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

張三道:“這位李侯爺,還真是只佔便宜不吃虧,哪怕是口頭便宜,也必須討回來,否則便會動拳頭!”

李四道:“確實如此。”

張三道:“方才他用的武功,已經不局限於各自路數,就算是咱們島上的那些師兄,有這般境界的也不多。”

李四道:“沒錯!”

張三道:“他最厲害的武功,不是拳腳,而是兵刃,尤其是槍法,還有那招無堅不破的袖裡青龍。”

李四道:“我打不過!”

張三無奈的說道:“你能不能多說幾個字?這樣顯得我很滑稽啊!”

李四道:“不能!”

張三道:“為什麼?”

李四道:“累!”

張三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家這位好兄弟,對誰都是沉默寡言,就算是向師父請教問題,也是一個個的蹦字。

伸手入懷,想要拿出酒囊,再泡一葫蘆藥酒,不想左摸右摸,酒囊雖然還完好無損,銅牌和烈火丹卻沒了。

張三道:“我的銅牌沒了,烈火丹也沒了,你的九九丸還在么?”

李四道:“不在!”

張三苦笑道:“怪不得立刻就昏睡過去,可不就是要睡過去么?”

……

聽到賞善罰惡使者走遠,李瑾瑜立刻翻身坐起,掏出“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