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雲生出了皇宮,坐在轎子上,心中略微地鬆了口氣。
從皇帝今天的反應來看,九龍府那邊看來已經查到了他的頭上,只是礙於他的身份,並沒有直接上門。
反而通過通緝令一事,讓皇帝來給他壓力。
這也說明了,他們應該還沒有掌握實質性的證據。
“去,給姑爺送個口信,告訴他我在外面等他。”把轎子停到吏部衙門門口不遠處以後,杞雲生吩咐隨從道。
那隨從點了點頭,跑進了吏部衙門。
而在同一時間,辰御天帶著司馬玄曦和武動天也來到了吏部衙門。
遠遠地在轎子裡看到辰御天和司馬玄曦,杞雲生目光微微一閃。
辰御天站在吏部衙門門口,忽然轉頭看了一眼停在不遠處的一頂明紫色官轎。
他的靈覺感應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機在那頂轎子裡。
“怎么了?”司馬玄曦忽然問道。
辰御天微微沉吟了一下,收回目光,搖了搖頭,“沒什么,感覺到附近似乎有個高手。”
司馬玄曦和武動天聞言,張開靈覺感應了一下,搖頭道:“沒有啊,這裡面大多都是文官,應該沒有我們這個級數的高手吧?”
辰御天皺眉,再次仔細感應了一下,剛才那一瞬間發現的強大氣機,瞬間消失無蹤了。
“奇怪?難道真的是我靈覺感應出錯了?”
司馬玄曦道:“好啦,別再疑神疑鬼了,進去吧。”
辰御天苦笑,跟著走進吏部衙門,剛跨過門檻,迎面就看到一個約莫三十餘歲的儒雅官員走出大門,剛好和三人擦身而過。
這一瞬間,辰御天再一次皺眉,他竟然從這個官員身上,也感應到了一道強大的氣機。
難道此人也是個罡氣離體的高手?吏部竟然還有此等人物?
“剛才出去的是何人?”他問門口的守衛。
守衛答道:“回侯爺,那是李圭李侍郎。”
“李圭?”辰御天目光一閃,回頭就看到那位李侍郎上了之前的那頂官轎。
辰御天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頂轎子,隨後走進了吏部衙門……
“岳丈這么著急找小婿來,有何要事?”上了轎子,李圭立刻開門見山問道。
杞雲生問道:“這幾日九龍府或者京畿府找過你嗎?”
李圭搖了搖頭,道:“九龍府不曾,不過京畿府邢恩銘來過一次,也是質問為何閔林在任上魚肉鄉里,搜刮民脂民膏吏部都不曾查出來。與案子無關。”
杞雲生輕輕點了點頭,道:“這就好,剛才皇帝陛下召見我了,問了有關王成之事。”
李圭目光一閃,掀開簾子看了看周圍,才低聲問道:“陛下知道了?”
王成,就是樂侯派出保護劉空的護衛。
杞雲生道:“應該是辰御天懷疑到了我們頭上,陛下應該也是懷疑到了我們和他們之間關係不一般,其他的應該沒有察覺。”
李圭點了點頭道:“那好,王成這邊,我會繼續設法尋找,岳丈安心便是。”
杞雲生輕輕點了點頭,道:“你辦事,我自然放心。”
李圭又在轎子裡待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他走之後,杞雲生的面色逐漸冰冷起來。
“當年的餘孽嗎?兩個蠢貨,當年都做的那么絕了,竟然還有漏網之魚,活該被殺。不過,我倒希望你們自己主動現身在我面前,正好可以斬草除根!”
……
……
“大人,就在前面了。”
一個有些慌里慌張的男人,帶著以周林為首的京畿府捕快們,穿行在京城的大街上。
周林一邊跟著跑一邊問道:“週二,還有多遠?”
名叫“週二”的男人指了指前面的巷子,對周林道:“大人,就在前面……”
話還沒說完,週二就露出一副噁心的模樣,差點吐出來。
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正在從面前的小巷子裡擴散而出。周邊路過之人,紛紛皺眉掩鼻離開。
周林皺眉,看向前面那條巷子,目光的變得無比凝重。
幾個捕快快速把守封鎖住了巷口,周林帶著京畿府新仵作走進去,就看見一具面目猙獰的男屍被放在一口大甕裡面,發出一陣陣腐臭。
儘管面容有些扭曲,但看其特徵,正是昨天被酒樓跑堂夥計目擊和劉空最後同行的那名嫌犯。
此人竟然死了?而且從這已經開始腐臭的情況來看,死了已經不止一天了。
那他就不可能昨天還和劉空同行。
“李先生,拜託你了。”周林無奈地搖了搖頭,讓仵作先進行初步勘驗,自己則跑到一旁詢問週二發現屍體的情況。
……
……
辰御天和司馬玄曦、武動天三人找到吏部尚書李敏之,把昨日小二口中形容的那位“吏部官員”的畫像給他看了看。
李敏之看過之後,疑惑問道:“侯爺,這是何人?”
辰御天道:“李尚書不認識此人嗎?據說此人也是吏部官員。”
李敏之苦笑道:“吏部人員眾多,我也不可能全都認識。你們稍等,我叫個人過來一問就知。來人,請六院值曹過來一趟。”
沒多久,一個瘦瘦高高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恭敬道:“李大人,你找我?”
“公明啊,你來得正好。這是忠武侯和公主殿下,公主,侯爺,這是我吏部的六院值曹宋公明,主管吏部內部的人員當值情況。”李敏之給三人介紹了一下。
宋公明立刻下跪拜道:“卑職見過公主,見過侯爺。”
司馬玄曦擺了擺手,讓他站起來,李敏之把手中的畫像交給宋公明,問道:“公明,你看看此人是不是咱們吏部的?是哪位侍郎轄下的?”
宋公明只看了一眼,立刻回答道:“回公主,侯爺,李大人,此人是李圭李侍郎轄下的書案張文昌,他今日並未來吏部點卯。”
辰御天沒想到此人居然真的是吏部的官員,便問道:“你確定?此人真的是吏部官員?”
宋公明點了點頭道:“是的,侯爺,吏部六院上至六位侍郎,下到五十四位官員我都認識,不會看錯。”
辰御天見他說得如此自信,忍不住皺眉。
本以為是偽裝,沒想到居然真的是吏部的,那這不就說明,吏部都已經被兇手團伙滲透了?
就在這時,有人來報:“報,尚書大人,京畿府有人求見。”
李敏之點了點頭,很快周林和邢恩銘就一起走了進來。看到辰御天他們也在,邢恩銘笑道:“原來你也在,正好不用多跑一趟了。”
辰御天皺眉,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邢恩銘的目光落在了宋公明手上的畫像上,笑道:“看來還真是巧,你們也是為這個人來的?”
辰御天點了點頭,道:“不錯。”
邢恩銘繼續問道:“查清楚了嗎?他是不是吏部的人?”
宋公明道:“邢大人,此人確實是我們吏部的人。”
聽到這話,邢恩銘輕輕點了點頭道:“是吏部的人那就好辦了,還李大人告知此人在京城的住址,我需要去那邊調查一些事情。”
李敏之聽到這話,不由得皺起眉頭,問道:“邢大人,發生什么事了?”
邢恩銘道:“就在剛才,此人被人發現陳屍在城北的一口大甕裡面,經仵作勘驗,死亡時間在三天前。”
辰御天、司馬玄曦和武動天都是大吃一驚:“什么?死了?還已經死了三天了?”
邢恩銘點了點頭,“是,屍體已經開始腐爛發臭,就是這臭味太刺鼻,才被人發現的。”
辰御天微微點了點頭,隨即忍不住皺眉,嘆了口氣。
屍體既然已經死去三天了,那么和劉空同行的人,自然不可能是這個真正的吏部書案張文昌,而是有人精心偽造的。
只是這樣一來,這條線索也斷了。接下來想找到兇手,是難上加難了。
李敏之連忙叫宋公明把張文昌在京城的地址從卷宗之中調出交給邢恩銘,京畿府與九龍府兩班人隨即離開吏部,往那個地址而去。
另一邊,剛剛回來的濮陽陵正在給司馬玄燁報告。
“這么說,國舅離開皇宮以後,就直接去了吏部?”司馬玄燁看著濮陽陵。
濮陽陵微微點了點頭道:“是的。”
司馬玄燁繼續問道:“然後呢?”
濮陽陵道:“然後沒多久,裡吏部裡面就走出來一個人,上了國舅爺的轎子。不過此人武功極高,我不敢靠近,也不敢用靈覺探聽,所以沒有聽到他們談了什么,倒是我看到公主和辰侯都去了吏部。”
“吏部?”司馬玄燁微微一愣,“你看到的那人,應該就是國舅爺的那位乘龍快婿,吏部侍郎李圭,不過朕倒是不知道,此人居然會武功?”
濮陽陵搖了搖頭道:“陛下,不只是會武功,那人的雖然沒有顯露氣機,但起碼應該也是罡氣離體級別的高手。”
司馬玄燁微微皺眉道:“罡氣離體?看來國舅爺確實有事情瞞著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