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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囔了一聲,辰小道臉色都白了。

水鬼乃水中惡鬼。

多為溺水而亡,這一類人暴斃溺亡而死,怨氣非常重。

也是百鬼中名副其實的厲鬼。

而且一旦做了水鬼,想要投胎轉世就必須找替身。

所謂的找替身就是拉活人下水去死,用活人的鬼魂來替自己繼續做水鬼。

水鬼水鬼,當然是在水裡比較強,到了地面上能力會有一定的削弱,可並不妨礙它們怨氣深重。

水鬼多疑,怕火,怕光,怕缺水。

但水鬼難纏。

不好對付。

抓緊了香爐,辰小道氣兒都沒喘一下,步子快速往後一退,衝著風知白就喊道:“老祖奶奶,有水鬼!”

風知白手裡正攥着東西,聽到辰小道喊有水鬼,頭也沒抬:“這裡是陸地!一隻水鬼能翻起什麼浪來!把爐扔過來!”

絲毫沒有在意水鬼,風知白堅定的朝他要香爐。

“嗷。”

嗷了一聲,將爐扔過去,辰小道也沒閑着,把八卦鏡往背後一背,手裡的桃木劍換到了右手:“我沒打過水鬼!”

“正好,第一次,別怕,老祖奶奶給你兜圓。”

接過香爐,風知白手掌心一轉,將香爐立在了孤御的頭頂前,沒再搭理辰小道。

“何處丟失何處尋,今尋弟子孤御,生辰八字奉上,四方鬼神開路,有怪莫怪!”

雙手交疊,風知白眉頭嚴肅,將寫有孤御生辰八字的黃紙扔到了香爐里。

隨着轟——的一聲,香爐里黃紙燃燒殆盡了。

伴隨着一股灰塵,孤御手腕上的紅繩跳出了一道紅光。

“這...”

老米頭吃驚的看向孤御手腕上的紅繩。

這紅繩本來沒什麼,可加上頭髮再配上生辰八字那可就是本命繩了。

“香。”

不冷不熱的說了個香字。

老米頭點着頭,趕緊雙手將香遞上。

風知白左手捻過香,手腕一轉,香立刻燃起了青煙。

抱過香,她右手一划,香穩穩的插在了香爐里。

“今老身等來此貴地,為尋弟子孤御,二十一年真靈,若有冒犯,有怪莫怪,惟願四方鬼神協助,速顯真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她纖長的手指順着香頭往上一划,瞬時香勢鼎盛!

不肖片刻間,香頭便開始朝着正西方飄過去!

風知白眼色一凌,抬頭看去。

正西方哪裡有路,只有一片汪洋大河!

孤御丟失的一魂一魄難道在河裡?

站起身,她雙目凌冽,雙手掐了個靈官訣往上一翻瞬間變成了銅籬。

手訣分單訣雙訣。

意思就是單手結訣和雙手結訣。

訣法並非是單一的。

而有七十餘種。

銅籬便是其中一種。

代表神將壓邪。

至於靈官訣,風知白是用來加持自身行法的。

“今老身等來此貴地,為尋弟子孤御,二十一年真靈,若有冒犯,有怪莫怪,惟願四方鬼神協助,速顯真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她再次念動招魂訣,周圍又起了一陣白蒙蒙的霧氣!

“又起霧了。”

老米頭就站在風知白身側,看到周圍又起了大霧,這膽子也跟着小了。

剛才那些百鬼就是在起霧後來的。

這次不會再來一波吧?

“啊!”

正想着會不會再有遊魂野鬼出現,辰小道的慘叫聲從正前方傳過來了。

還沒定神,他便看見一個滿身是水的人被甩到了面前。

“嗷,怎麼現在厲鬼的力氣都這麼大啊!”

沒錯,被扔過來的還是辰小道。

“哎呦,我的親娘嘞。”

老米頭哎呦了一聲,趕緊上手去拉他:“你沒事兒吧?”

還沒碰到!

迎面忽然撲過來一層水霧!

這層水霧像是花灑撒出來水珠直直的朝着老米頭的臉打過去!

辰小道見狀將背上的八卦鏡快速往下一拉擋住了老米頭的臉,只聽到噗噗噗的幾聲,那水柱宛如火炸開一樣!燃起了裊裊白煙!

“後退!”

他叫了一聲,護着老米頭往後退,自己站起身,手抓着桃木劍死死的擋在了那水鬼的面前!

“老子生氣了!老子真生氣了!”

他叫了兩嗓子,揮舞着桃木劍再次沖了上去。

“啊!”

那水鬼朝着他呲牙咧嘴,不僅沒有絲毫恐懼,反而更勇了。

風知白鬆開手訣,看到那水鬼後,眼裡閃過了一絲怪異。

這是從河裡來的?

“丫頭,你快看!”

正打量着那水鬼的氣息,老米頭忽然指着高架橋水面的地方大叫。

風知白哪裡還有心思看水鬼,朝着老米頭指的方向看去,這才見,那水面上忽然翻騰起了一陣水泡!

伴隨着水泡的咕咚咕咚聲,水底開始有東西破水而出。

“那好像是孤御的魂魄!”

閆寬就站在風知白不遠處,看到那水面上的東西,着急的叫了一聲。

老米頭左右手擦着雙眼,確認了好幾遍,才激動的叫道:“丫頭,真的是孤御!你還真給招上來了!”

“看見了,別叫!”

她當然也看見了!

可並沒有高興也沒有激動,反而是擔心越來越重。

在水裡招出孤御的一魂一魄,水鬼又上了岸,代表什麼?

代表水裡可能真的有東西。

辰小道之所以招不上來是因為道行不到家。

水底那東西不忌憚才不放。

她能招上來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誰讓她是先知老祖。

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風知白不屑的呲了一下,張口就沖那水底罵道:“狗東西,敢跟老身搶!有本事上來!老身打的你滿地找牙!”

“噗!”

隨着風知白挑釁的聲音落下,水底好似真的有東西在翻騰。

風知白下巴直接衝天了,一點的氣勢都沒落下:“來啊,你老祖奶奶在這兒呢!”

“嘭——”

她話一出,那翻騰的水泡消失了...

什麼都沒發生過,格外平靜。

風知白眼珠一挑,頭探了過去。

居然無視她!

太過分了!

作勢就要收手。

老米頭見她這架勢是要開罵了,哎哎了兩聲趕緊穩住了她:“別別別,姑奶奶,咱先把魂兒招上來!”

欲哭無淚的指着身後的辰小道:“這後面還有個大哥正在艱苦奮鬥呢。”

被老米頭攔住,風知白乖巧的回頭。

辰小道和那水鬼打的難分難捨,在聽到風知白的怒罵後,那水鬼好似暴走了一樣,下手重了很多!

才兩三下,就已經將辰小道壓的起不來了!

風知白嘖了一聲:“嘖,真慘。”

“你別感嘆了,快幫我!”

水鬼扼住抓了辰小道的雙手,嘴巴裡面流露出來的惡水直接滴到了他的腦門上。

那味道那感覺,噁心的他可能以後連飯都吃不下了!

“水鬼身上有一層油脂,用火燒。”

見他是真撐不住了,風知白才淡然的挑開了腔。

辰小道反應過來,膝蓋一蜷,雙腳一蹬:“去你奶奶個腿!”

瞬間,那水鬼便被他蹬的翻了個身!

他噁心的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惡水,翻着兜兒,將身上的火符掏出來,一股腦全部朝着那水鬼撒了過去!

轟轟轟——火符燃燒的聲音伴隨着熾熱的火焰將那水鬼嚇得直往後退!

風知白見差不多了。

轉過身子,雙手呈劍訣從後腦勺再一次掏出了紅繩。

吧紅繩放在掌心擰做一股,她將紅繩放在嘴唇中間一泯,紅繩唰——的一下綳直了。

這可把老米頭和閆寬看傻眼了。

風知白眨了一下雙眸,抬起眼帘朝着那河中渾渾噩噩來回遊盪的魂魄開口喊道。

“孤御,孤御,回家了,孤御。”

她聲音很輕很緩,像是小時候奶奶站在門口喊娃娃回家吃飯的聲音一樣。

許是聽到了有人在喊自己。

孤御的一魂一魄懶散的轉過了身子。

風知白見他轉向自己,對着老米頭道:“把蠟燭拿起來。”

老米頭沒說話,快速撈起地上的蠟燭。

風知白左手捻着紅繩,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朝着蠟燭的燭心捏去。

在兩人再次驚詫的目光,那蠟燭的燭心移到了風知白的手指尖上。

“去!”

她右手捏着燭火往外一甩,那燭火直衝着孤御飛去!

隨後竟然立在了孤御的面前!

而孤御像是找到了方向,跟在那燭火後緩慢的飄向風知白這邊。

就在他即將到達高橋邊時,水面上再次翻騰起了水泡!

與此同時,一道水柱從水底迸射出來!

“什,什麼東西!”

老米頭緊張的抓着欄杆,看到那水柱急的額頭都冒汗了!

眼見着快要成功了,可千萬不能這個節骨眼再出事兒了!

風知白也看見了那個水柱,左手捻着紅繩朝着水柱射了過去!

只聽到咻的一聲,那紅繩當著所有人的面破開了水柱!並且死死的纏住了孤御的身子!

“卧槽!”

老米頭開了眼見忍不住爆了國粹。

閆寬默默的掏出了手機,打算紀錄下這美好的一刻。

太神奇了!

抽回手,風知白的臉色再一次冷了下來。

水裡到底是個什麼狗東西,居然敢阻止她招魂!

真當她這三腳貓的功夫是假的呢?

“把硃砂和毛筆拿過來。”

沒顧上還在詫異兩人,風知白蹲下身子抓起了孤御拴着紅繩的那個手腕,手上一用勁兒,紅繩立刻纏緊了!

而孤御的一魂一魄也順利的出現在了高架橋上。

站起身,她將腰間的鈴鐺提起來,右手成劍訣對着孤御的魂魄一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