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小道敏銳的察覺到了老米頭的情緒有些顧慮,趕緊出聲安慰他。
老米頭不是覺得丟人,而是覺得自己怎麼說也是天逸的老丈人。
穿成這樣,下去見客不就是給段天逸丟人嗎?
他女兒女婿不介意,他介意呀。
段天逸整理着衣服,對着老米頭輕聲道:“爸,別多想,那些人是來找我的,不會在意您的,您就放心陪着小雪和多寶。我先下去招呼客人,等會兒吃飯我再叫你們下去。”
手搭在米雪的後背,他低頭看向米雪,貼心道:“陪爸聊會天。”
米雪扯着嘴角露出了笑意:“嗯,你快下去吧,別讓他們等急了。”
“好,我下去了。”
送段天逸離開了房間,米雪才將房間門關了起來。
老米頭嘆了一口氣,也沒再說換衣服的事情,而是看向了床上熟睡的多寶。
多寶被風知白逗的哼唧了兩聲,扭動着小腦袋睜開了眼。
奶聲奶氣的娃娃音,引得幾個人心都化了。
“大外孫,哎喲,我是外公。”
伸着手指,老米頭撥弄着多寶的小手。
辰小道也湊了過來,撅着嘴發出了砸砸的逗娃聲。
米雪給幾人倒完水,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笑着看多寶和風知白三人。
風知白又戳了兩下多寶的小臉,這才將身上的羊脂玉拿出來。
隨後解開了多寶手腕上的紅繩,順着羊脂玉纏住,她雙手用力,使勁兒一按!
紅繩和羊脂玉一角融到了一起。
小心翼翼的將玉掛到了多寶的脖子上。
很快,羊脂玉便透射出了一道白脂色的光。
這白脂色的光里還帶着淡淡的黑氣兒。
“這裡面的是煞氣嗎?”
看到那玉里有一抹不易察覺的黑氣兒,老米頭緊張的問道。
“嗯,殘留的魔氣,玉吸收了會慢慢的化掉,沒事兒。”
玉養人。
多寶身體里有魔氣。
這塊玉開過光,會慢慢的化消掉多寶體內的魔氣。
時間越長,玉的價值和威力也會越高越強。
“那就好。”
米雪站起身,看到風知白真的將玉掛到了多寶的脖子上,也是忍不住指着多寶調侃道:“臭小子,年齡不大身家不小。”
可不是么,這麼大一塊玉中極品,少說得一連串的零。
老米頭抓着多寶的手,笑着出聲:“可不是么,俺是個小土豪,對不對呀,大外孫?”
逗着娃兒,幾人也沒下樓,坐在屋子裡聊天看電視刷手機吃零食。
等到段天逸上來喊風知白幾人下去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半小時後了。
老米頭正哄孩子,看到他進來,也只是撇了一眼:“吃飯了?”
“嗯。”
段天逸嗯了一聲,什麼多餘的話都沒有。
老米頭拍着多寶,聽到他聲音有些懨懨的,抬頭看他。
這才看見他臉色不大好。
“怎麼了?發生啥事兒了臉色這麼難看?”
米雪和風知白正磕瓜子聊着天,聽到老米頭問段天逸臉色不好,目光都看了過去。
“天逸,你怎麼了?”
辰小道也收起了手機:“生意沒談成,公司賠錢了?”
“瞎說啥呢!”
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老米頭剜了一眼辰小道。
辰小道嘟着嘴巴縮了一下脖子:“緩解下氣氛,咋了,段先生,是不是有人砸場子了?”
段天逸滿臉糾結,目光有些閃躲,一副想開口說話卻又不好意思的模樣。
“你吃蒼蠅了?扭捏了半天?”
風知白丟掉了手中的瓜子皮,重新抓了一把瓜子。
“沒有!咳!”
反駁了風知白,段天逸低頭輕咳了一聲後才小心翼翼道:“劉平和馬張來了,不過他們還帶了一個人過來。”
將放到嘴中的瓜子咳開,她嚼着瓜子嘟嘟囔囔的:“帶的是劉愷還是馬子純?”
之前劉平和馬張說要帶孩子給他們看看,但因為劉平和馬張公司事情有點多,所以一直約不上,就這樣一耽擱,耽擱到了現在。
所以,當段天逸說帶了一個人的時候。
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劉愷和馬子純其中一個。
“帶個人不正常嗎?前段時間他倆不是找我們幫忙嗎?這有什麼,你臉色不好?”
老米頭將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上。
搓着手心,段天逸傾了一下身子低聲道:“帶的不是劉愷也不是馬子純,是一個姓戴的大師。”
“什麼?誰?”
“哪個大師?”
辰小道和老米頭一人一句,同時驚叫出聲。
風知白磕瓜子的動作停了...
撒開了手裡的瓜子她噌!的一聲站了起來!
“哪裡來的瓜瓢子敢跟老身搶生意!”
將放到一邊的帽子戴上,風知白甩着皮草大衣衝著大門就要躥出去!
“哎哎哎!”
“別衝動別衝動!”
老米頭和辰小道已經預判到了風知白會衝出去,兩人一左一右及時拉住了她。
“給老身撒手!敢跟老身搶錢!活的不耐煩了!”
她什麼都可以讓,錢不行!
“老祖奶奶,你冷靜點!”
“你做生意,別人也做生意,很正常嘛!”
“就是,誰讓咱們一直約不上!被別人捷足先登也很正常!你冷靜點!”
兩人手上一用力,將風知白給扯了回來。
段天逸也趕緊勸道:“姑奶奶,你別可衝動,那大師我看了,有幾分本事在身上的。看年紀,不小了,咱們輩分低,別吃了這份虧。”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那人年齡大,看上去比較厲害,先別惹。
“輩分低?”
她瞪大了星眸回頭看段天逸:“在場還有人能比老身輩分高!老身可是先知老祖!”
“是是是,你是先知老祖,冷靜點行不行?”
安撫着風知白,老米頭一臉無奈:“你先別衝動,咱們呢先出去會會,看看那大師是不是真的有本事。如果對方是真有本事,咱們就別鬧事兒,如果不是真有本事,到時候也別搞得面子上過不去了。”
那人如果是真有本事,就是同道中人,薄面幾分讓一讓。
如果不是真有本事,只是個花架子,出於人道主義,打個醒讓他趕緊滾別再行騙,也不至於說斷了他後半輩子的活路。
畢竟樓下那些可都是公司董事。
真鬧起來,那人能不能活的成都是個問題。
“對啊,老祖奶奶,你消消火兒咱們先下去看看。”
辰小道雖然是在勸風知白,可這心裡對那個大師也起了濃厚的興趣。
來到這青海市,他總共就碰到過兩個比較厲害的人。
一個是風知白,一個就是曲雲。
除她倆之外,他目前還沒有遇到過其他的同行,先不說道門的,光是民間傳人就已經很少見了。
前段時間他也經常出去閑逛,可整個青海市,找了很多地方很多人,他都沒有發現同道中人,無論是術士還是民術傳人都很少。
所以現在忽然跳出來一個大師,他還是很好奇的。
米雪拍着多寶,聲音放小了一些:“爸說的對,姑奶奶,先下去看看。”
平復了一下心情,風知白抖了一下肩膀,甩開了壓着自己的辰小道和老米頭。
“走,下去,老身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大師敢跟老身搶錢。”
拉着皮草大衣,她臉上沒了笑容,跨着步子就往門外去。
米雪推着段天逸:“趕緊去,別讓姑奶奶吃虧了。”
段天逸反應迅速,快一步走到了風知白的面前,擋住了風知白前行的路。
他是真的怕她一下子衝下去給那大師一拳頭!
老米頭扭頭跟米雪又叮囑了兩句,這才和辰小道前後腳出去了。
此刻,一樓客廳里。
所有人都圍成了一團。
一手端着酒杯,一手使勁兒往前伸。
嘈雜的人聲此起彼伏。
“大師,您也給我看看,看看我這項目是不是能成功?”
“大師,我的呢?我今年運勢如何?”
“看下我的吧。”
“大家不要急,慢慢來啊,大師又不走,咱們一個一個來。”
“各位董事別擠啊,一個一個來,”
風知白剛到一樓二樓中間,就聽到了劉平和馬張那興高采烈的聲音。
沉了一口氣,她眼帘低下,星眸的目光很快便落在了被人群圍在中間的男人。
那男人皮膚的顏色很怪異,不黃不白也不黑,反倒是有點冒着綠光。
這綠光仔細看去在燈光的照射下又變成了黑色。
男人留着長發,從兩邊分開,頭髮顏色乾枯雜亂泛着黃。
有點像營養不良。
他低着頭,脖子後面露出了很奇怪的花紋,這花紋雜亂無章,看上去像是符文一樣,卻跟符文有很大的差別。
他穿着一件有些破爛的長衫,風格有點奇怪,不像道袍也不像風衣。
他脖子上還掛着一串骨鏈,看那個骨頭的形狀,像是手骨的斷節一樣。
這會兒他正仔細的打量着周圍人伸過去的手掌。
可能是看到幾個比較奇怪的手型,他抬起胳膊抓了過去。
“這個手相...非常好。”
隨着說話聲響起,陰沉的聲音傳到了風知白的耳朵里。
“就是那個戴大師。”
段天逸皺着眉頭對風知白道。
辰小道和老米頭從樓上下來,在看到那大師的一瞬間,兩人站到了風知白身邊。
然後說出了同樣的話。
“不像是好人吶!”
雙手環胸,風知白臉色帶着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