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雪清薇的腦袋是前所未有的混亂，她獃獃的站在那裡，臉上凝固着不可置信和驚駭之色，整個人仿若是變成了一尊被凝固住的石塑。

因為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蕭凡之前的那些所說之言居然是毫無半點的虛假之處，一切，都為真。

而這個事實，讓她心中是湧起了驚濤駭浪，劇烈翻滾，猶若山呼海嘯，地崩天裂一般，久久都無法平息下來。

“這個人族蕭凡！”

聖長老在經歷了最初的失態之後，則很快就是平靜了下來，然後他開口，口中喃喃自語說道，一雙渾濁的眸子當中頓時射出兩道宛若實質一般的懾人精芒。

身為雲空學院當中資格最老的老傢伙之一，並且還是常年坐鎮於這藏書樓，聖長老自然比誰都清楚，這黑殿的防禦殺陣有多強，想要盜取其中關於西面城牆的漏洞秘本，又是多麼的不可能事情！

但現在，一個名為蕭凡的人族卻可以知曉雲空城西面城牆的漏洞，此事當真是詭異到了一個極點，實在是令人無法接受。

“難不成是曾經雲空城西面城牆的煉製者悄然留下了什麼文本不成？”聖長老心思電轉，一瞬間想到了很多念頭，他喃喃自語開口說道。

但是！

“但也不對啊，因為雲空城西面的城牆煉製者乃是我雲空學院的一位弟子！”聖長老又皺起了眉頭，臉上儘是疑惑不解之色的自語而道，“而這位弟子到了老年時候，終於成為幽域最強的煉器大師，同時兼顧陣法大師，在陣法一道之上的造詣僅比煉器一道差一籌而已！”

“然後，他出手，歷時整整十年時間，耗心耗力的幫我雲空學院成功煉製了雲空城的西面城牆！”

“再之後，這位弟子因為壽命將完，並且他也並無什麼子嗣後代，所以他就一直留在了雲空學院當中養老，最終溘然長逝！”

“而就算他真留下什麼不為人知的秘本，也不可能說帶出雲空學院，更遑論他當初極其感恩雲空學院對他的造就，完全沒道理說要背叛雲空學院！”

“還有，就算他真的變了，也真的別有用心，然後使用了某種不為人知的辦法，留下了雲空城西面城牆的防禦漏洞文本，那為何這數萬年來雲空城都一直安然無恙？”

“真要動手，早就動手了，為何一直拖了幾萬年都不動手？”

“並且，若是真的有這樣的秘本，那又為何說出來？一直隱藏在暗處，然後驟然給雲空城致命一擊，才不應該是最正確的選擇么？”

“現在這個人族蕭凡居然直言說出，豈不是在打草驚蛇，讓我雲空學院有所防備？”

“為何，這當中到底是為何？”

饒是聖長老已然活了數千年，見慣了人世間的一切，此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臉上儘是驚愕之色，完全不理解這當中的緣由，整個人不免有些發矇。

突然之間！

“對了，還有陣法方面的驗證！”聖長老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下子驚醒，然後快速取過剩餘的書籍，急切無比的翻閱起來。

一旁的雪清薇同樣是猛然驚醒，然後也是取過剩餘的一本書籍，和聖長老一起再度快速翻閱起來。

片刻之後！

兩人身形再度凝固而住，手中的書籍毫無知覺的重重落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再次，全中！

在第九百八十二萬塊城磚和九百八十萬塊城磚之間，第一千六百七十二萬塊城磚和第一千六百七十三塊城磚之間，以及第兩千九百八十八萬七千二百二十二塊城磚之上等共計四百八十三處的空白死角！

九層大陣的流動陣勢！

治標不治本，九大大陣威力比所應該發出的真正威力至少減弱了一層以上！

蕭凡所言，在書中全部對應，沒有一處的錯誤！

黑殿當中，死寂無聲！

雪清薇和聖長老兩人都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臉上凝固着深深的驚駭之色，無法置信眼前的這個完全不合常理的事實。

而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人族，蕭凡！”聖長老終於清醒過來，然後他開口，一字一頓的說道，聲音當中儘是凝重之色。

“聖長老，為何，為何會這樣？”雪清薇也是開口，但聲音卻艱澀無比，彷彿用了很大力量一般，才說出了話。

“有兩種可能！”聖長老開口，聲音突然變得低沉無比的說道，“第一，就是我當初煉製雲空城西面城牆的那位我們雲空學院先輩別懷用心，在外留下了關於雲空城西面城牆漏洞的秘本，從而被這個蕭凡得到，如今所知！”

“不過，這種可能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太小，無論從哪個方面都很難說得通，邏輯出現嚴重矛盾，只不過現在是沒有證據，所以這種可能依然算是一種可能罷了！”

“那另外一種可能呢？”雪清薇其實已經猜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是什麼，但她卻有些下意識的抵抗，然後在口中喃喃自語說道。

“那就是，這個蕭凡乃是一位煉器和陣法雙料大師，並且其煉器水平和陣法水平，已經達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強大地步，堪稱大師當中的大師！”聖長老有些失神的說道，“如此，方可解釋他為何能夠一眼看出雲空城的西面城牆所有漏洞之處，關於第一種可能性當中的所有不合常理之處，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釋了！”

“人族蕭凡的煉器水平和陣法水平，已經是達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強大地步，堪稱大師當中的大師？”雪清薇臉上的驚駭之色和無法置信之色達到了巔峰，她站在那裡，失神到有些失神落魄起來。

“不錯！”聖長老沉默了一下，然後再次確認說道。

“那，究竟有多強？”雪清薇下意識開口，喃喃追問而道。

“可能，在整個東靈下州，乃至整個七十二下州都找不出幾個能夠超越他的煉器和陣法大師！”聖長老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吐出了一口濁氣，然後開口說道，“甚至更有可能，他當為我們整個東靈下州，乃至整個七十二下州第一煉器和陣法大師，無人可超越！”

“我們整個東靈下州，乃至整個七十二下州第一煉器和陣法大師，無人可超越？”雪清薇被徹底驚住了，臉上只剩下驚駭之色，整個人更是深陷震駭當中，無法自拔。

“我也琢磨過煉器和陣法一道，非常知曉若想一眼看破其它煉器大師和陣法大師作品的破綻之處，雙方之間煉器和陣法水平的差距要達到多大，才能做到這一步！”聖長老搖了搖頭，然後輕嘆了一口氣說道，“而我們雲空學院的那位先輩的煉器水平和陣法水平已經是達到了東靈下州的一個巔峰，迄今為止，能夠與他比肩的人都是不多，縱觀整個歷史，能夠超越他的人也是屈指可數！”

“但即使歷史上某位大師超越他，超越的水平也非常有限，不可能說一眼就看破他作品的所有破綻之處！”

“但現在，這個蕭凡卻一眼看破了雲空城西面城牆的所有漏洞，這個細節，足以說明一切的問題！”

“而或許，我所猜測的這個結論未必百分百一定是真相，但已經有至少五成以上的可能，那就是真相了！”

聽着聖長老的話語，雪清薇終於是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她獃獃的站在那裡，整個人毫無知覺，彷彿已經失去了靈魂和意識，只剩下一具軀殼還留在那裡。

“走吧！”

抬手輕輕的拍了拍雪清薇的肩膀，聖長老開口說道，然後就將所有的書籍全部送回黑殿深處，繼而抬腳就向著外面走去。

雪清薇則如同一個獃獃的木偶一般，跟在聖長老身後，也是向著外面走去，離開了這裡。

重新回到乾坤殿！

雪清薇終於清醒過來，她臉上複雜無比，心頭的驚濤駭浪仍舊沒有停下來，還在翻騰一片，劇烈咆哮。

“按照院規，如雲空學院無大事發生，我每隔三天才能離開一次藏書樓，所以兩天後，你來這裡，帶我去見那個人族蕭凡，我要親自問他一些事情！”聖長老此時已經徹底平靜了下來，然後他看着雪清薇，點頭說道。

“是，聖長老！”雪清薇微微欠身，衝著聖長老行了一禮，然後開口說道。

“對了，這部功法是我的私人功法，不在藏書樓當中，所以給你也不會觸犯院規，你勤加修鍊，爭取在幽域初戰上取得耀眼成績！”聖長老又是開口，然後將一部功法遞給了雪清薇，笑笑說道。

“多謝聖長老！”雪清薇臉上儘是感激之意的對着聖長老說道。

“去吧！”聖長老揮揮手而道，然後就重新坐在了乾坤殿的最上方，整個人沉寂下來，一動不動了。

雪清薇再次對着聖長老行禮，然後輕輕退去，離開了藏書樓。

“人族，蕭凡，你，究竟是何方神聖？”在雪清薇離開之後，聖長老又是自語開口，帶着一絲疑惑的聲音在寂靜無比的乾坤殿當中回蕩不息。

片刻之後！

當聖長老的聲音徹底消失不見的時候，他整個人也才徹底進入沉寂當中，然後讓整個藏書樓都歸於了以往的平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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