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哪里逃》 夏虫不可语冰

「不行!絕對不行!想讓老夫犧牲自己的女兒,來成全這勞什子玉衡星君?這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王戰山似乎沒有感受到陳文卿給他的暗示,勃然大怒起來。

「虧老夫這麼信任你,沒想到你這臭道士竟然給老夫出這個餿主意,你把老夫當什麼了?你給老夫滾出去,我王戰山不想再見到你!」

王戰山指著陳文卿的鼻子,怒斥道。

「王司正,貧道明白你的心情,只是玉衡星君降臨凡間,想來必有重任,還望王司正看在天下蒼生的份上…」

陳文卿話未說完,只見王戰山突然卻一拳揮來,倉促之下陳文卿並未防備,拳頭重重地擊在胸口處,倒飛了三丈多遠。

「噗!」

陳文卿口中吐出一口鮮血。

「你做什麼?你這老頭好不知好歹,我家姑爺受邀前來相助,沒想到卻拳腳相加,還讓我家姑爺受傷。」

青鳥見陳文卿受傷,立刻跳了出來,如同護犢子的雌虎。

「哼!前來相助?說的好聽!你這道士莫不過是見對方乃天上星君,想卑躬屈膝依附投靠而已。不過,你想以犧牲小女為代價,作為進身之姿,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王戰山眼中透露出厭惡的眼神。

「王司正莫要輕易拒絕,貧道建議您好好考慮一番。只要王司正同意,想必以後不僅是榮華富貴,就算是長生不老也是未來可期啊!」

陳文卿此時,似乎化身為玉衡星君忠實的說客,竭力勸說著。

「老夫再說最後一邊,你給老夫滾出去,否則別怪老夫不留情面了!」

王戰山怒極,出竅後期的修為全力釋放了出來,強大的威壓施加在陳文卿身上。

「王司正請息怒,貧道這就離去!」

重壓之下,陳文卿再次吐出一口鮮血,臉色一片慘白。

「哼!想我王戰山一生頂天立地,豈會做出這等賣女求榮之事。這次算是給你一個教訓,至於小女之事,老夫自會再想辦法!」

王戰山嘆息了一聲,接著對著門外大喊:「來人!送你們小姐回去休息。」

話音一落,四個家丁匆忙進來,一起抬著這粗重的鐵鏈,就要帶著「王霜月」離開。

「豈有此理!凡人你竟然敢如此對本神,待本神脫困而出,本神必將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之地!」

「王霜月」心中恨極了,歇斯底里起來。

王戰山淡淡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冷哼一聲。

「你別得意!老夫總會想到辦法對付你的!再不濟,過幾日老夫大不了再往龍虎山一行,想必張老天師會有辦法對付你的。」

說完,王戰山輕輕端起太師椅上茶壺,一飲而盡,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混賬!本神乃天上星君下凡,老匹夫你竟敢如此對吾。龍虎山天師又如何,本神受祿於天,有神位在,本神絲毫不懼!」

顯然,「王霜月」聽到王戰山要帶他去龍虎山,臉上露出不安的表情。

龍虎山,那可是人間道門聖地。即使以玉衡星君全盛之時,也不敢妄言能勝。更何況,如今他修為大減,百不存一,更是無法抗衡。

「送客!」

王戰山茶壺重重在桌上落下,發出嘭的一聲,摔成了粉碎。

陳文卿看著「王霜月」欲言又止,面露不甘之色,對著「王霜月」恭敬一禮,隨即帶著眾人離開王戰山府上。

回紅袖招的路上。

青鳥見陳文卿沉默不語,她感覺到一路上氣氛也是極為怪異,不由得出聲道:

「姑爺,您的傷不要吧?話說這個王戰山實在

太過份了,我們特意過來幫他,他不領情就算了,竟然還出手傷人。」

青鳥粉嫩的小嘴翹的老高,為陳文卿憤憤不平。

陳文卿看著青鳥氣鼓鼓的模樣,心中只覺得有點好笑,搖了搖頭感嘆道:「青鳥,你誤會了。」

「其實,我和王司正剛才不過在演戲而已!王老爺子他不愧是老江湖,難怪就連張謙師兄對其也敬重有加,實話說在那種情況下能快速領會到我的意思,實在令人敬佩不已!」

「演戲?」李有財恍然大悟。

「我說師兄怎麼突然變得卑躬屈膝,媚上欺下,原來竟然是和王司在演戲啊!沒想到連我們都騙了!可是師兄,你和王司正到底是唱的哪一齣啊?」

李有財雖然明白了陳文卿和王司正在演戲,可是卻完全不明白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陳文卿微微一笑,說道:「玉衡星君乃天界上神,至此不知經歷多少劫難,能成為北斗七星宿之一,又豈是易與之輩。所以,要演戲也要以假亂真,最好是連你們也分辨不出。倘若連你們都無法欺騙,那怎麼能欺騙玉衡星君這個天上星宿呢?」

「可是,師兄。我還沒有明白你們葫蘆裡面到底賣的什麼藥,難道說演個戲就能將王霜月救出來麼?」

李有財依然不解。

陳文卿環顧四周,發現幾人都一臉好奇地模樣,不由哈哈一笑。

「演戲只是第一步而已,此計要實施起來頗為複雜。如今我也只是理出了一些頭緒,其中關鍵之處尚不明確!」

陳文卿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頓了頓說道:「此地不是說話之處,待我們回紅袖招,再從長計議!」

……

紅袖招五層。

柳如眉看著陳文卿等人平安歸來,心中一塊石頭終於落地。

只見她款款上前,牽起了陳文卿的手,看著陳文卿略微有些蒼白的臉,露出有些心疼的表情。

「夫君,你受傷了?!」柳如眉語氣肯定地道。

陳文卿聞言一愣,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說道:「只是小傷而已,不礙事的。」

「小傷而已?哼!究竟是誰傷的你?」柳如眉壓抑著怒氣。

陳文卿見柳如眉擔心自己,心中一暖,說道:「其實,這傷說起來算是我自己弄傷的,苦肉計而已!眉兒無需擔心!」

「苦肉計?你們此行莫非遇到困難?王霜月之事,想來是還未解決?」

柳如眉冰雪聰明,很快便明白陳文卿應該是遇到麻煩了。

「正是如此。我有一計,或許可以助王老爺子一臂之力,只是此計尚有錯漏之處,正想和眉兒商議一番,看看如何查漏補缺。」

柳如眉見自己夫君如此信任自己,緊蹙的眉頭不由展一笑,一時間如同冰雪消融,百花盛開。

「夫君可將今日在王戰山府上之事,細細道來,如眉願為夫君分憂解難。」

陳文卿點了點頭,隨即將今日之事以及自己的計策合盤托出。

「原來如此,沒想到夫君不僅詩才天下無雙,就連計策也是如此天衣無縫。」

柳如眉聽完陳文卿的計策,眼眸之中更加明亮,對自己夫君也更加敬佩。

「如此說來,夫君是打算先以苦肉計獲得對方的信任,然後再以施展連環計讓他感到危機,一旦他感受到了危機,那麼就容易亂了方寸,此時夫君再假意出手「相助」,實際上卻是請君入甕,一擊制勝。」

「眉兒天資聰穎,沒想到竟然一眼便看出了其中關鍵之處。」

陳文卿望著柳如眉的眼神之中帶著驚喜和欣賞,他卻是沒有想到自己苦思冥想出來的計策竟然被她一眼

看穿。

柳如眉盈盈一笑,眉眼如同一輪彎月。

「夫君的計策自然是極好的,只是夫君似乎忽略了其中最重要的一環。那就是玉衡星君倘若順利地從王霜月肉身之中出來後,又該如何困住其神魂呢?」

柳如眉一針見血地指出了陳文卿這道計策中,那最明顯缺失之處。

柳如眉心中其實有些疑惑,如此天衣無縫的計策,為何會留下這麼一個明顯的破綻呢?

陳文卿聞言點了點頭,心中對柳如眉的聰慧愈加欣賞。

只見他嘴角一揚,露出淡淡的笑容。

「此破綻是我故意留下來的,屆時我打算自己以身為餌,填補上這個破綻。」

「什麼?!」

柳如眉聽到此處,鳳目含威,厲聲說道:「不行!我不同意!」

「夫君,你這樣做,實在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