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哪里逃》 夏虫不可语冰

「嗡…」

一個沉悶之聲響起,只見整個蒹葭關的天空浮現出一輪古老而龐大的陣紋,厚重的城牆上有碎石不斷剝落下來,伴隨著「咔擦咔擦」的聲響,一道巨大的石質吊橋從蒹葭城伸了出來,出現在眾人面前,激盪起漫天的塵土。

「歡迎上使!」

沈墨手舉起銀槍,拍打在漆黑的虎甲身上框框作響,口中嘶聲吶喊,臉色漲紅,情緒極其高漲。

接著,蒹葭關守城將士們,爆發出震耳欲聾的高昂聲響!

「虎!」

「虎!」

「虎!」

這是黑虎軍團激勵士氣的口號。

伴著高昂的呼聲,陳文卿帶著眾人踏上了石質吊橋,在蒹葭關萬千將士的注視下,踏入了蒹葭城內。

陳文卿等人剛一踏入外城,沈墨便已帶著數十位城衛守將在入口出等候。

「蒹葭關守將,黑虎軍都騎尉沈墨,拜見上使!」

為首之人,正是方才在城外射出連珠箭的小將沈墨,此時正率領一眾軍士單膝跪於地上,迎接陳文卿等人的到來。

「諸位將士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陳文卿著實被眼前這高規格的跪拜之禮驚嚇一到了。

不過,表面上他卻不動聲色,只是心中越發地感覺到,這枚金牌所代表的滔天權勢擁有了何其大的能量。

「給我設下此局者,究竟是何人?那人,到底又有何目的?」

陳文卿心中帶著疑惑,卻假裝一臉淡然的樣子,彷彿這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

此時。

李有財和王霜月等人心中也有一肚子疑問。不過,他們看到陳文卿鎮定自若的模樣,似乎這裡發生的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於是,他們懸著的一顆心也就放了下來。

「看來這一切都在師兄的預料之內,我只需按照師兄的吩咐照做即可。不過,卻沒想到這枚金牌,竟然代表著至高無上的聖皇之令!這太讓人意外了!」

李有財眼神輕輕一暼,看著身旁的陳文卿淡然的模樣,心中感到由衷地佩服。

「陳文卿他竟然領了聖皇之令?他不是說只是來北疆蒹葭關尋找斷魂草的麼?莫非他又騙我了!這個可惡的大騙子,明明帶著極其重要任務,卻始終裝著輕鬆寫意的樣子,實在是可惡!」

王霜月看向陳文卿的眼神帶著不善,心中滿是怨氣。

陳文卿此時感受到身旁王霜月和李有財疑惑的眼神,不過這裡並不是方便說話的地方,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地表演下去。

「只要我不慌,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的底細!這看起來,似乎還真像是提前安排了一樣!」

陳文卿表面上努力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至少他已經讓蒹葭關將士們信心大增起來。

「不愧是聖皇派遣下來的使者,蒹葭關如今局面已經糜爛至此,竟然也能保持著淡然的神情!」

「上使果然有道門高人風範!今日之事,雖然國師在一年前就已經預料到了,上使的如期到來說明這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如今,上使既然到了,那說明也到了出現轉機的時刻了。」

「不曾想到上使看起來竟然如此年輕!他真的有辦法將北疆局勢盤活麼?」

「唉…侯爺已經被圍困三個月了,也不知道上使有沒有辦法將侯爺救出來!蒹葭關,作為我晉國北疆人族的屏障,我們真的還能守住麼?」

「……」

陳文卿不知道在場的蒹葭關的將士們心中在想什麼,不過有一件事情他很清楚,那就是他的到來,似乎給將士們帶來了不一樣的東西!

他在眾將士們的眼眸中,看到了一

種叫做希望的光芒。

「啟稟上使,蒹葭關都尉以上將士已在前方大帥營帳齊聚,請上使示下!」

沈墨心潮澎湃,帶著激昂的聲音說道。

陳文卿聞言點了點頭,慢悠悠說道:「嗯!既然如此,那就請前面帶路吧!」

隨即,陳文卿等人跟隨沈墨一路穿過黑虎軍營帳。

這一路上,他看到的蒹葭關的將士們皆垂頭喪氣、士氣很是低迷,猶如霜打過之後的茄子一般。

另外,又聞到了空氣中不斷飄散著縷縷血腥味,同時道旁的營帳中還傳出傷病將士哀嚎之聲。

「沈將軍,貧道初來乍到,對於北疆和蒹葭關的局勢尚且不甚瞭解,可否拜託將軍你先大體介紹一番?」

陳文卿眉頭緊皺,他感到蒹葭關如此似乎處於極其不利的地位,肅然地問道。

陳文卿所遇都是哀兵一片,他能看出來這黑虎軍近期應該是吃了一次敗仗,而且還是慘敗!

陳文卿曾經有了解過,晉國的軍力分佈。

晉國,總共共有四大軍團。分別為青龍軍團、朱雀軍團、黑虎軍團、以及玄武軍團。

其中,黑虎軍駐守晉國北疆,被稱為晉國擎天玉柱般的存在,是抵禦北方妖族最強大的力量。

黑虎軍團的領袖,鎮北侯沈萬鈞,為出竅境後期強者,曾率領黑虎軍團屢次擊敗妖族大軍,是整個黑虎軍的靈魂所在。

鎮北侯守護晉國疆土三十餘載,從未讓妖族大軍踏足過晉國的土地。

「自三個月前,黑山一戰我黑虎軍落入妖族圈套,最終以我黑虎軍大敗收場。鎮北侯為掩護大軍撤退,主動留下來斷後,至今侯爺也是下落不明。」

「如今,整個黑虎軍團失去了侯爺這個主心骨,猶如同群狼無首,眾將惶惶不可終日。再加上妖族大軍,時不時對我蒹葭關發起進攻,人心不穩之下,我軍抵禦妖族越發變得艱難起來。」

「不過,好在有蒹葭關這座雄關在,可確保暫時無虞。可是,留下來斷後的侯爺和眾多將士卻身陷入敵人腹地,生死不知。」

沈墨說完,重重地哀嘆一聲,臉上寫滿了愁容。

「沈將軍,鎮北侯斷後之後,你們是否有阻止人馬前往營救過呢?」

李有財聞言,試探地問道。

沈墨面露哀色,長長地吸了口氣,說道:「蒹葭關曾組織發起了四次營救,但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鎮北侯共生有五子二女,皆為蒹葭關各部領袖,如今已有二子一女戰死沙場,另外二子也為了營救鎮北侯下落不明。最後,獨留下一子一女苟活在這蒹葭關內。」

陳文卿從沈墨言語裡感受到了巨大地悲傷,拍了拍他的肩膀,勸慰道:「沈將軍,如果貧道沒有猜錯,想必你應該就是鎮北侯的嫡子吧?」

「請你放心,鎮北侯他吉人自有天相。如今,鎮北侯沒有消息傳來,想來這就是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陳文卿篤定地說道。

「上使,您言下之意是?」

沈墨靈光一閃,似乎抓住了什麼。

「你猜的沒錯!三個月過去了,鎮北侯都沒有任何消息傳來。那隻能說明鎮北侯他一定還活著!否則,妖族早就應該大軍壓境,兵臨城下了。此時,妖族大軍毫無動靜,想必鎮北侯那邊應該還牽制著大部分妖族主力,以至於妖族顧不上你們!」

陳文斬淡淡地說道,言語之中卻對自己的判斷充滿信心。

「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父親他現在肯定還活著!」

沈墨大喜,就想要領兵再去營救。

「沈將軍,你先別高興得太早了!雖然,鎮北侯

現在平安無事,但不代表他還能繼續撐住。」

陳文卿伸手阻止了沈重,說道:「按照你的說法,鎮北侯為了讓黑虎大軍順利撤出黑山埋伏,獨自率領三萬黑虎軍斷後。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今三個月都過去了,黑虎軍還在奮力抵抗,可想而知此時應該是鎮北侯最虛弱的時刻了,也是最危險的時刻了!」

陳文卿將眼前的形式,一一分析了起來。

「那現在該怎麼辦?還請上使一定要救救我父親!」

沈墨雙膝一軟,重重地跪在地上。

「沈將軍快快請起!鎮北侯為國為民,孤身守衛人間國土,貧道心中敬佩不已,理應全力相救。」

陳文卿將沈墨扶了起來,緊緊地皺起了眉頭,「營救鎮北侯一事,還需要從長計議。如今貧道對黑虎軍和妖族軍團一無所知,解救之法也無從談起。」

沈墨心中焦急不已,急忙拉著陳文卿的手說道:「上使,大帥營帳就在前面,小將已將黑虎軍都尉以上將官都叫過來聽命了!」

「上使若有吩咐,我等必將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沈墨認真地看著陳文卿,眼眸中露出堅定的神采,將代表黑虎軍團一半軍力的虎符呈了出來。

「上使,這是代表我黑虎軍一半軍力的虎符!小將願為上使差遣!」

陳文卿掂量著手中沉甸甸的虎符,說道:「傳令升帳,貧道要開啟軍力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