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說過,燕王所部並不全部都職業士兵,很多都是徵召的蒙古人。這些蒙古人既是牧民,也是燕王的士卒。
燕王將這些人召集過來,就是準備將從東邊抽出一些千戶,整體遷徙到和林附近。同時準備放出風聲招攬草原上的部落。
須知,草原太大了。
很多部落都在草原深處,與其他各部關係不大,不過數百人而已。但是積少成多。將這些部落召集起來,燕王就能多上幾個千戶。
燕王為自己的野心邁出重要一步,而何夕與朱雄英也正是南巡了。
等燕王漠北大捷的消息追到了他們的時候,何夕與朱雄英已經在天津了。
具體的戰報,或許還需要時間,但是燕王大破瓦刺,將整個漠北抓在手中,並已經遷都和林了。
僅僅是看這一點,朱雄英就有一些忍不住的擔心,他不由問何夕說道:“燕王一統漠北西域,帶甲百萬,會不會為中原之患?”
不怪朱雄英如此想,千百年來,中原王朝幾乎有一個共識了。那就是當游牧民族統一在一面旗幟之下的時候,決計不是中原之福。不管這一面旗幟是什麼樣的旗幟。
即便是燕王的旗幟也是一樣的。
其實衛所下面是有編製的。這個編製就是千戶。只是何夕覺得千戶這個名字有些不太合適。因為戰鬥編製的很多時候不足以千人,或多或少才是正常情況,稱呼千戶,容易被誤會。
一個衛所五千六百餘人,總數雖然沒有變。但是分成了五營。每營雖然一千人。在朱雄英看來編製很奇怪。真正算起來戰兵,大概在五百人。有五百火銃兵,然後有火炮,騎兵,後勤輜重。營部,醫療兵等等。
何夕說道:“臣明白。”
其實,對現在戰場情況看不明白的何止朱允炆啊。朱雄英也是不明白的。因為戰場上的主導邏輯變了。很多人沉溺在舊的戰場邏輯之中,不能理解與接受新事物,或者,即便是願意接受新事物,也因為自己之前舊的經驗太根深蒂固了。難以理解。
何夕心中暗道:“也好理解將來的戰爭。”
隨即下令開始。
而今也是一樣的。
所以,何夕決定在衛所下面另設一級別。
何夕說道:“陛下,天津有一個衛所已經換裝火器了。以臣之見,陛下何不在天津檢閱這個衛所,也好在心裡有一個準備。知道未來的大明軍隊是什麼樣的。”
於是,朱雄英說道:“那就麻煩姑父了。朕也很好奇。”
——
既然朱雄英答應了,何夕到了天津就立即來安排。
朱雄英聽了何夕所言,心中暗道:“不錯,這是一個機會。”
用以證明,戰馬根本不足以衝擊刺刀陣。
何夕想對軍中動手腳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藉助自己的權勢,在自己的嫡系部隊,也就是葉沈所部之中,能夠推行一些自己的想法,雖然在起兵之後,加快推廣與整合。但是北京麾下可以稱為新軍的,大概也有葉沈麾下主力十幾萬人。
想來想去,用營最為合適了。
何夕說道:“炮兵。”
在何夕看來,雖然而今大明火器很多方面還比不上拿破崙時代,但是已經慢慢的摸到這個邊了。
何夕想要對軍中動手,也必須拉上朱雄英。否則這一件事情,很難推行下去。
所以一定要讓朱雄英明白了解未來的戰爭模式,這是很有必要的。
但是結果,不管訓練再好的戰馬,見到這個東西,就會避開。其實,剛剛開始的時候,何夕想要做一個在西方軍事史上非常著名的實驗,就是支起一根木棍模仿火槍安裝上刺刀。然後讓戰馬往上面撞。
如此情況下之下,蒙古騎兵有百萬之眾,也不可能戰勝火器時代的明軍的。
其他各部都還沒有開始。
何夕聽了朱雄英的話,輕輕一笑,說道:“陛下,當時代進入火器時代,游牧民族只能邊得能歌善舞了。燕王也是一樣。騎兵在將來很長一段時間,還會活躍在戰場之上,但是戰場之王的稱號。已經不是騎兵了。”
只是何夕見朱雄英的臉色有些不是太對的。
對於這些朱雄英看不出什麼名堂,他固然不知道傅友德編製。但是他即便知道傅友德的編製,兩個編製放在一起,朱雄英估計也不知道誰好誰壞。
面對密集的步兵火力,任何騎兵衝擊步兵,都是再給步兵加餐。加馬肉餐。
其實,何夕倒也沒有想過誰好誰不好。他只是單純覺得,衛所這個體制太大了。對比後世,五千多人的一個衛,說是團太多了。說是師旅,似乎又太少了。
這其實也是何夕要帶着朱雄英南巡的原因之一。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燕王的速度太快了一點。
何夕心中一動,想明白了。
這裡可以看出了,傅友德編製與何夕編製在指揮思想上的不同了。
甚至可以說普遍存在於軍中,不管是南軍之中,還是北軍之中。
其實,西方戰術進化與工業水平是想關聯的。而今在何夕的支持之下,大明工業已經在面臨工業革命的蛻變。同時,而工業體系對武器的增益,也讓軍事上戰術更新換代變得非常快。
朱雄英也是插手軍中,畢竟朱雄英很明白皇帝的權威到底在什麼地方。不是別的地方,就是軍中。他對何夕軍中潛勢力很是忌憚,既然何夕運允許他接觸軍中勢力,他怎麼能放過啊。
很多事情對何夕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對朱雄英卻不是。即便朱雄英看過一些未來的書籍,因為種種原因,朱雄英根本沒有細讀,畢竟他的事情也很多,自然不可能面面俱到。
朱雄英對何夕說道:“姑父,開始吧。”
朱雄英說道:“那是誰的?”
這樣的人不要太多了。
他只知道,火器時代,步兵似乎能剋制騎兵。但是具體怎麼樣的剋制。卻不是很明白的。
畢竟。營團師旅本來就是中國古代對軍隊的稱呼。後世翻譯的時候,就是用了古稱。而今何夕用來,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但是朱雄英知道,面對不清楚的事情,藏拙是最合適的。畢竟他是皇帝,是監國,不像說話的時候,沒有人敢逼着他說話。
一般出戰的時候,一個營大概在七八百人上下,因為後方要留守人員。招募人員,訓練新兵,照顧家中屯田等等的。
雖然朱雄英也知道輕重緩急,為了獲得北部邊疆的安穩,與燕王各取所需是最合適的辦法。但是在他心中覺得,燕王打敗瓦刺,或許還需要幾年,等燕王一統草原的時候,南京應該也已經打下來了。
很快,天津中衛就展現在朱雄英面前了。
傅友德以衛所作為一個單獨指揮單元。而何夕是將衛所下面的營作為一個單獨的指揮單元。
何夕還真安排了這一件事情。但是他麾下將領問了一個讓他覺得很傻,卻無法回答的問題。那就是騎兵衝鋒的時候,是會放下眼罩的。
也就是捂住戰馬的雙眼,讓他什麼都看不見,塞住戰馬的耳朵,讓他們什麼都聽不見,或者提前訓練,讓他習慣於戰場的聲音。這才讓戰馬在戰場上義無反顧。
不要說,區區刺刀陣了。有必要的話,陌刀陣也必須沖。
之所以騎兵不擊堂堂正正之陣,不是因為戰馬不能沖,而是傷亡太大。特別是戰馬的傷亡。要知道戰馬很值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