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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姚廣孝到松江府

松江府一個私人碼頭之上。

紀綱與顧王孫兩個人等在這裡,卻見海上有盞孤燈越來越亮,卻是一艘大船緩緩的靠岸了。姚廣孝從船上下來,紀綱立即上前行禮,將顧王孫介紹給他。.

姚廣孝說道:「最近江南局面怎麼樣啊?」

姚廣孝在北京的時候,就已經聽說了江南生亂了。但是怎麼生亂就不知道了。畢竟南北之間情報傳遞還是要費很大功夫的。

紀綱立即將他們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姚廣孝。

並將而今的局面告訴了姚廣孝,道:「而今南京京營有十萬之眾進入江南一帶,江南血流成河,蘇州城戰死數萬人之多。我估計蘇州城今後十幾年是不可能恢復元氣的。至於其他府縣都有損傷,太湖有百姓聚眾為匪,達數萬之眾。至於江南所有山中,都有了落草的人馬。總之,收拾江南之局面。非數年不可,而這個事情,丁顯還在江南橫徵暴斂,下官估計,這樣的情況下,下一次暴亂就不遠了。」

其中這一次***,很多方面是有保留的。

很多人是保有幻想的。所謂暴亂本身就是一種談判的意圖,讓上面看看,你們要收斂,否則我們就真鬧起來。明代兵變大多是這樣,士卒們嘩變,長官們只誅殺首惡,然後給大家發軍餉。隨即一鬨而散。

雙方都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只死了幾個人,算是談判的代價。

這也是所有人都想鬧,但是都不願意當出頭鳥。而且鬧起來,雖然有很多口號,比如殺丁顯,免賦稅,***冤假錯案之類的要求。但是大部分並不要求達到。這本身就是一個談判溝通的態度。

如果朝廷答應了這些態度,這亂子很快就平定,甚至鬧事的百姓會被一些幕後的人出賣給朝廷。

但是朝廷這種決然的態度,殺得血流成河,將很多人的幻想給打掉了。自然要堅持鬥爭到底。大家是穿鞋的時候,是不敢拚命。而今是光腳的了,還不敢拚命嗎?

敢拚命的讀書人才是最可怕的。

姚廣孝說道:「不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們能做到這個地步。」

紀綱立即說道:「這都是顧王孫的功勞。」

姚廣孝看了過去,說道:「顧王孫,真的是顧王孫?」

姚廣孝比紀綱還要敏銳,他從顧王孫身上看出了很多東西,單單顧王孫的氣度,有纖細的好像女人的手,就知道他不是尋常人家出來的。而顧王孫這個名字,裡面的講究,姚廣孝也看得出來。

更何況,紀綱是山東人。他對江南士大夫不大了解,而姚廣孝可不一樣了。江南顧家的人,他是見過的,不敢說江南顧家當代英傑都大過照面。但是大多都見過。

顧王孫給他的感覺與氣度,那就是他不姓顧。畢竟一家人或者一族人,在長相上或者氣質上有些相似才對。雖然不是絕對,僅僅是姚廣孝一個感覺而已。

顧王孫咳嗽一聲,說道:「草民草字可留。」

顧王孫對於江南之亂的結果,是有預估的,但是他也萬萬沒有想到,南京方面的應對是如此簡單的粗暴,直接派兵鎮壓。這看似很簡單事情。但實際上傷了江南是士大夫之心。

前文說過,士紳是朝廷統治地方的重要基石。朝廷與士紳是相互需要的。而今這種關係硬生生的撕裂。結果是兩敗具傷。

不僅僅很多名門都消失在這一場大亂之中了,更不知道多少百姓死在南京京營的刀槍之下。畢竟,南軍的軍紀並不是太好。而平亂者一件事情,本身就有很多問題。

比如,百姓與亂民之間是很難區分的。

南軍上下,也很難去做這樣的工作。

所過

之處,自然是一片鮮血。

最直接的感受就是蘇州城。

姚廣孝說,蘇州城需要十幾年才能恢復往日的繁華,大概也就是一代人的時間。但是他錯了。

因為他忽略的時代發展。

事實上,蘇州城已經永遠不可能回到他原來的位置上。

因為蘇州這一場大亂,讓他錯過了工業發展的良機。

在朱雄英入主南京之後,為了平衡南北,也是為江南找出路,何夕自然要在江南規劃一個工業區。這個時候,蘇州與松江其實是各有優勢。而今的上海是有很多問題的。比如上海很大一片土地而今還在海里。更不要說,排水不暢。一旦有大雨,松江府很多地方都會被淹在水裡。

等等。

蘇州也可以通過運河直接到達長江。而今長江邊的良港劉家港,也就是鄭和船隊出發地,也是在蘇州境內。但是因為這一場大亂,在選擇工業基地的時候,何夕權衡利弊,再加上前世對上海的印象,最後選擇了松江。

其實如果蘇州是全盛的時候,何夕很有可能選擇蘇州,因為很多事情不用費事。但是蘇州一副慘淡之極的樣子。蘇州之亂的後遺症還需要時間恢復。

而在松江府建設也是要從頭開始。

何夕自然就選松江了。

後面的事情也就順理成章了。

多年之後,蘇州只能是松江府的後花園。而不是蘇州發展將松江府給吞併了。

顧王孫並不知道,蘇州之亂在蘇州歷史上有如此的影響力,甚至在大明歷史也是有相當影響力。這代表着工業化對百姓衝擊引起第一次暴力運動。

只是他見到了太多的鮮血了。

他內心實在是有愧疚,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這才真正決定改名換姓。不想讓祖宗蒙羞。列祖列宗都有遺德於天下,他偏偏做出如此禍亂天下的事情。他不知道有什麼面目見祖宗了。

所謂字可留。

出自「王孫自可留。」一句詩。雖然說用唐詩為字的不少。但是這一句明顯不對。分明是問姚廣孝能不能不能收留他。

姚廣孝說道:「王孫如果有意,則天下無處不可留,何況是我這裡啊。」

一番寒暄之後,算是了解了江南與南京的局勢。

紀綱問道:「大人,您準備去什麼地方?」

姚廣孝說道:「自然是南京,籌備已久的計劃就要實行了。我不去南京盯着,我去是什麼地方?」

紀綱自然知道姚廣孝說的計劃是什麼?不就是一支籌備的對南京新鈔進行打擊的計劃。已經籌備了好幾年了。而今正是一個好機會,無他江南之亂,對南京的信用有很大的打擊。甚至不用何夕這邊動手,新鈔就已經有些不穩定了。

還是丁顯用了很多手段,才勉強維持着不崩盤而已。

這個時候動手,自然是一擊必中。

紀綱說道:「大人有所不知,南京朝廷已經察覺到了大人在南京,而今整個南京城中是一張天羅地網。就等着大人。特別是南京的錦衣衛,已經將南京城中挖地三尺了。曹國公府上的人明確的告訴我們,讓大人萬萬不能去南京,否則他們也沒有辦法保全大人您啊。」

姚廣孝哈哈大笑說道:「無妨,他們找他們的。我自有辦法。放心吧,我不會用我姓名開玩笑的。」

紀綱說道:「大人------」

他還想要再次勸說。

南京的情報網都在他手中,這一段時間已經遇見了很多問題,不知道多少人折損在其中了。他只是在艱難維持而已。他是真沒有信心,讓姚廣孝進入南京之後,還能全身而退。

只是姚廣孝並不在

意,姚廣孝不是不在意自己的性命,而是他有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