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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西南會館

趙宗壽自己怎麼想?

他有什麼可想的,他身後這些伴當,一個個都是肌肉健碩,眼神犀利,是殺過人的主。

這些人都是身後的人派過來的。趙宗壽只是他一個牌面而已。

而且趙宗壽也願意來冒險,原因很簡單,趙宗壽是不甘心就此隱姓埋名,他好歹是一方土司,他更期望能東山再起。

他想辦法貴州入四川,從四川到隴西,從甘肅出草原,想辦法到東勝,一路上風塵僕僕的,這才來到了北京。他來到北京轄地之後,立即感受到了不同。

那就是商人的地位提高了很多,商業也很發達。

甚至他在甘肅的時候,就已經遇見了北京方面的客商,無他,賺錢的事情,有的人願意做,雖然南北開戰之後,南京已經宣布與北京斷絕所有的物資來往,一旦發現,以通賊論處。在河北前線,山西沿線,這一條倒是被嚴格遵守。

畢竟,河北前線兵力密度太高了,這樣的事情是瞞不過人的。

山西沿線就是幾個關卡,也好控制。

而西北就不一樣了。西北邊荒,這年頭西北的邊牆還沒有修建。雙方兵力也不多,打點也容易打點,所以,雖然明面的上的貿易不存在了。但是私下的貿易是擋不住的。

其實西北方面的私下貿易,才是小頭。真正大頭是海上貿易。

特別是方乘風打下澎湖之後,很多產品是以通往南洋的名義出海的,但是具體到了什麼地方,並沒有多少人去追蹤的。

趙宗壽就是跟隨商隊而來的。

僅僅是跟隨商隊一行,他就感覺到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在他看來,北京在邊荒之地。應該物資匱乏才對,但實際接觸過這些商人,他才發現,原來是大宗貨物從北京向南京轄區流動,而不是相反。甚至北京的商人,從西北購買的東西都不多,只能多搞一些牲畜牛羊,他們賣出去的卻是鐵器,布匹等等。

有些東西,他或許不清楚,但是直覺告訴他,這樣做不好。

趙宗壽來到北京城之後,更是好像劉姥姥進大觀院一般。

當他知道,北京城修建到而今,還不到十年,甚至而今北京城中,還有一些地方在大興土木,讓趙宗壽更加驚奇,在他看來,北京已經遠遠的勝過了成都,西安了。

成都西安已經是大明西部有名的大城了。

都是千年古都。而今北京區區十年就勝過人家千年。實在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趙宗壽心中暗道:「這是什麼樣的力量?這天下將歸北乎?」

趙宗壽心思在不住的轉動,不過他來到北京之後,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找一個地方落腳。

趙宗壽找的地方不是別的地方,就是西南會館。

地方會館是在清代才發展出來的。但是北京商業高度發達,何夕設計一套商業法律,其實談不上完善,但是有法律總好過沒有法律,雖然在很多時候,一些商業矛盾不想鬧到衙門去。但是而今鬧到衙門去,總算是有人管了。

而且即便是某些商人背後有達官貴人撐腰,但是在明面上,也是不敢亂來的。

要遵守法律。

當然了,很多人是有辦法不觸動法律,讓某些商人傾家蕩產的。但是這種最少保證了某些人不能做得太過分。實在不行,一些商人也可以認輸離場。將產業賣了,做富家翁去。

一般都不會有人敢趕盡殺絕的。

畢竟,朝廷在這裡看着的。

即便是這種有限度的安全,已經讓很多商人很滿意了。在很多事情上也就大膽多了。

這種會館也就應運而生了

畢竟古人在官場上抱團,在生意場上自然也會抱團。大家建立一個會館,算是聯絡感情,在北京落腳的地方。這也是很正常的。

不過,隨着南北戰爭的開始,這些會館生意也一落千丈了。

畢竟大明很多地方與北京已經不通商路了。

會館的繁華也就不在了。好在北京的生意好做,商業繁華,很多支持會館的商人,也虧得起。只是門前冷落車馬稀。

趙宗壽以商人的名義住宿之後,這才打聽一些這西南會館的背後的主人。

西南會館的背後老闆姓白,乃是沐家的家將出身。

派到北京主持生意。

南北開戰之後,就滯留在這裡了。

畢竟西南本來就是偏遠地方,與北京的商業往來也少。而且沐家影響力覆蓋西南,也是很正常的。只是廣西地方,很難說是西南。奈何廣西沒有單獨的會館。除非他願意去廣東會館,而且廣東會館也願意接納這個廣西人。

只是趙宗壽心中覺得有些不安,他萬萬沒有想到,他來北京是沐家接待的。

只能裝作仰慕已久的神色,對會館的管家問道:「不知道白先生,而今可有空,能不能見上一面?」

這個管事對趙宗壽的問題一點也不意外,說道:「不巧了,你有所不知,而今朝廷有一件大事,我家主人被請去遼東會館商議大事了。」

趙宗壽心中暗道:「這家明明背靠沐家,卻將北京這邊稱為朝廷,可見北京朝廷在治下還是很得民心的。」立即好奇的問道:「不知道有什麼大事?」

這個管事說道:「你問別人,別人或者還不知道,但是咱家是什麼門第,這事情恰好知道。不是別的事情,就是朝廷籌款的事情。前番打了勝仗,花得錢海里去了。朝廷沒錢了,其他人都提議加稅,唯獨何首輔力排眾議,說即便是加稅,也要想辦法與下面人通通氣。所以,這才召見城中有錢人籌碼什麼議會。總之,是掏錢的事情。」

「這不是攤派?」趙宗壽說道

「與攤派不大一樣。」這個管事說道:「朝廷說要自願,不想拿錢可以不出。不過,我估計有很多人都願意拿錢,據說一個議員,已經炒到了這個數字。」

這個管事伸出一根手指。

趙宗壽對此並不意外,只覺得是賣官了。畢竟自古以來朝廷斂財的手段,也就那些而已。說道:「一千兩?」

管事笑而不語,只是搖搖頭。

趙宗壽大吃一驚,試探道:「一萬兩?」

管事說道:「不,是十萬兩。」

趙宗壽說道:「怎麼可能?」

須知,貴州一省的賦稅,估計也沒有十萬兩,而今這裡一個議員就有十萬兩了?

管事說道:「這就不知道了。不來北京,不知道北京的錢多。現在來北京做生意,是來對了。而今天下,也就北京能夠大把的賺錢了。」

趙宗壽送走了管事。整個人陷入沉思之中了。

一個議員就是十萬兩,不多,只要幾十個議員,不就幾千萬兩了。有這麼大一筆錢,砸都能將南京給砸死。這一戰,豈不是北京已經勝券在握了嗎?

只是他依然不相信,北京商賈有這麼厲害的財力?

其實趙宗壽還是小看了現在戰爭的花銷,河間之戰,前後花了一千多萬元。這幾千萬元,怎麼可能包打天下。而且,北京是鈔票普及最好的地方,雖然大家都習慣稱兩,其實他們說的兩,是紙幣的元。

而且,有一點也傳錯了。

那就是議員並不是拿出十萬元,而是必須購買十萬元的國債。

朝廷不是無償拿錢的,是借錢,還是有

利息的。

雖然何夕之前已經試行過國債了。一直運行良好。很多人在國債上也賺了一點小錢,但是他們依舊不相信大明朝廷的信用,他們寧願將國債當成攤派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