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仙聽說唐玥歸家,立刻趕到了城主府,不光是急著救醒水夫人,私心也想見見傳說中的寒魄劍髓。
因不知藥仙要用多少,唐玥從儲物袋中半人高的寒魄劍髓。
藥仙吃驚,“竟有如此大。”
製作寒性寶劍時,只需幾塊寒魄劍髓便可,整劍皆由此物鑄造,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往日裡,拳頭大的寒魄劍髓出現在行市中就已引得各大勢力搶奪了,這么大一塊能鑄整劍的劍髓,怕是前幾天城外的場景又要再次重演了。
水長老抬手,用靈氣關上了門,用神識查探周圍,確定沒人窺探。
幸好情況緊急,這裡除了藥仙,床上昏迷不醒的水英柔和他外,也只有唐玥和魏鴻運侍立在旁。
“此物極其貴重,還望藥仙不要對外人提起。”水長老向藥仙施了一禮。
“那是自然。”藥仙點頭,理解他的慎重。
若此物是自己的,恐怕他也不敢洩露出半點風聲。
水長老轉身叮囑兩個小輩,“你們也不可將此事洩露出去。”
魏鴻雲與唐玥垂首應是。
這下唐玥不敢說她還有一儲物袋了。
慈濟將所有寒魄劍髓都給他了,誰再去那裡,都找不到一塊劍髓了。
雖然劍仙封印還在,以她造的那些核反應相激,還能產出千年的劍石,不過也要等十幾年,才能有拳頭大小的寒魄劍髓產出了。
也就是說,如今全天下的寒魄劍髓都在她手裡——這個理由足夠玄遠山那些人滅她家門好幾次了。
“奇怪。”藥仙小心翼翼地摸著劍石,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唐玥急道:“怎么了,是劍髓有問題嗎?”普天之下,她再找不到別的寒魄劍髓了。
藥仙搖頭,“並不是,只是我聽說寒魄劍髓整體呈現淡藍色,此物卻純淨透明,但其劍氣分明就是寒魄劍髓沒錯,即便不是,依照此物的性質,我也有九成把治好水夫人。”
藥王谷滿谷的醫修,成日面對心急如焚的病人家屬,從不將話說滿說死,這是他們的習慣。
唐玥知道他此時說九成,其實就是十成,便鬆了口氣,道:“其實此物本來就是透明色,以前的晶石呈現淡藍色,是有原因的,但事涉唐家機密,不太好說……”
她怎么好說出來,以前那些晶石呈淡藍色,是因為那些是用唐家子女與帝母交換而來的。
因劍髓經過了交換契約,被汙染了,所以才呈淡藍色。
水長老已經猜到其中原因不光彩了,出言道:“此事暫時不重要,能救活你母親就好。”
藥王也點頭,“正是,還請長老切下一小塊予我,足夠煉藥了。”
水長老本想切下一大塊給他,多出的就贈予藥仙,卻被他以不合適拒絕了。
水長老也知自己情急之下做出此舉有些失禮就沒再堅持。
送他去隔壁煉藥後,水長老吩咐唐玥,“你時間不多了,應該儘早去仙都找姬少宮主,趕上參加大比的界船開船。若無此船,你無法渡過虛妄海淵。”
虛妄海淵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事實上是十洲三島的界限。
那裡沒有任何靈氣,海中也是一片死寂,無任何生物,若擅入其中,會永遠找不到岸,耗散盡全身的靈氣,就會死在那裡。
唯有特製的界船能穿過界限,到達另一洲界。
天宮選定此次大比的洲界為長洲。水長老目露不忍之色,唐玥小小年紀,又是城主之女,流洲中似她這般家世女子都是嬌養在家中的。
就是普通十幾歲的修者,也是在山門中聽師長講課,哪裡會數次出入險地,不知受了多少苦。
此番剛為母尋藥,又要孤身上路,去趕界船,他嘆氣道:“阿玥,你會不會覺得太累,太辛苦?”
唐玥想了想,貌似只有心累,身體上好似沒受過什么折磨,全都託自己那莫名氣運的福。
遇上實在難解的狀況,還能找慈濟開掛,實在談不上辛苦。
“祖父莫擔憂,其實我沒受過什么苦,自踏上修仙之途後,發生的一切像是遊樂一般,還常常因太過順利產生些愧疚不安之心,若能為他人做一些事,也能抵消些。”
水長老一時無語,細想一下,確實自己這外孫女比他人的修道之路順太多了,連自己都有些羨慕。
“你說的也對,上天厚待你,自然也應該多承擔些責任,你快去吧。”
唐玥轉身對魏師兄抱拳行禮,“我未能盡多少少城主之責,我離去後,一切又要拜託師兄了。”
“師妹言重了,你在外辛勞奔波,為的也是昆吾城的聲望與流洲的大事,我很高興能為你和師父做一些事。”
唐玥簡單交託了在城北修建靈谷的事後,就御劍離去了。
她這一天天像趕場子似的,在自己家都來不及喝口熱茶,又去追大船了。
就在距離仙都百餘里的地方,忽然一張大網出現在她頭頂,四面八方有幾十個蒙面的修者,舉著刀劍,攻向她。
唐玥反應很快,迅速向下墜去,逃離了包圍網。
她心中對這些人的出現並不意外,只要她趕不上,全界大比便多了個名額。
來劫殺她的人都是化神修為,一般來講,對付普通的元嬰來說是十分看得起了。
幕後之人也認為自己已充分考慮到了唐玥身上有眾多法寶,派出了幾十個化神,法寶再多,她也來不及使出來。
“水月鏡花!”唐玥輕喝一聲,四周竟然瞬間黑了下來,萬里無雲的晴空竟然變成了月朗星稀的夜幕。
網中的唐玥也沒了身影。
中間一黑衣人右手掐訣,大喝一聲,“破!”頓時金光大作,月亮都看不清了。
然而等金光暗下去,周圍沒什么變化,仍舊是夜晚
使出金光破幻法的人,明顯是領頭的,“倒有幾分能耐,能使出這等幻術。”
他身旁一位略矮胖的人掐指算了起來,片刻後,忽然面露驚恐之色,“大哥,我算不出這幻陣的破解之法,甚至我沒算出這是幻陣。”
領頭之人怔了片刻,道:“那你的卦象顯示我們身處何等術法之中?”
矮胖算者道:“卦象顯示……我們沒有處於任何術法之中。”
“絕不可能,若不是我們中了術法,天如何黑下來的。”
一個精壯的漢子飛過來,“老三,你算錯了吧,看我一刀破了這雕蟲小技。”
他握緊手中長刀,四周的空氣瞬間變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極其凌厲的刀勢。
此人對空一斬,氣勢可劈山斷海。
然而,四周還是沒有變化,頭頂仍是一輪孤月高懸。
“怎么可能?”刀修十分意外,他剛剛的感覺,好像真的就是對著空中亂劈了一記,什么都沒劈到。
領頭之人向下望去,只見無邊的黑暗,如深淵一般,什么都沒看到,忽然間感到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