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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自己的錯,這不代表賈環沒錯。其實我們說了半天,就是要討論一下賈環該怎麼處罰。不然,沒法對死去的下人們交待,沒法對一輩子都在為賈家付出的焦大交待。罰很簡單,剛說的,開除宗籍,或者放到軍中歷練,十二歲,虛十四了,也學了六七年的功夫,人高馬大的,還讀過書,只怕也難不住他。然後呢?他不是賈家人了,從此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歐萌萌真的累了,直接看向兒孫們,我問你們,你們不說,我說了,你們不答應。現在好吧,你們自己決定。

她說了半天,自己都覺得累,現在就像在學校開校務會,對於一個刺頭學生,大家全是不滿,可是他們都忘記了,他們最開始時,全想的是,罰是要罰的,但不能開除。每一個略有良知的老師都知道,不管不顧的開除最為簡單,可是開除之後,有想過那個孩子該如何嗎?家裡條件好點的還罷了,一般這種刺頭,都是家裡條件一般,甚至於不太好的,那推出去,不說是對社會的不負責,重點是,那孩子就真的完了。

賈赦和賈政一聽就呆了,他們剛光顧生氣了,差點忘記了,他們是來求情的,兩人對視一眼,忙拍拍自己額頭。

「哦、哦,娘,剛的話收回。孩子得教,咱們家辦學呢,怎麼能說教不好,就扔出去!放心,放心,兒子省得了,兒子一定……把這些哥兒們都綁一塊,好好的教。」賈赦順便看看邊上的賈琮,這小子也得教了,真不打,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

「很是,很是,由環兒看出,之前學裡的教育還是出了問題,之前光教他們能幹了,忘記了,君子最重品行,這點上,全是兒子的錯,想着瑆兒好,珚兒環兒跟着長兄,定能有所領悟,看來身教之外,還是言傳。」賈政也表着決心。

「就是打,這幾個小子,就是打少了。」賈赦忙言道,順便拎起了小賈琮,早就想揍他了。

歐萌萌走了,實在聽不下去了。她覺得自己到這兒來就是個錯誤。至於說怎麼教賈環,她其實也不知道,這得賈環信任的人來教。明顯的,現在賈環誰也不信。

也不僅是現在,想想書中,賈環其實對賈家眾人,是充滿了恨意的。哪怕是對着生母、胞姐,他都充滿了恨意,若是真的來一場革·命,說不定,他就衝出封建家族,投奔新的人生了。

而自己來了紅樓之後,其實賈環的性子比原着好了很多,賈珚不再是全家的鳳凰蛋,和他一塊跟着父親讀書,一塊上學,兩人待遇相等。也沒有那些丫頭爭寵,而引來各種的問題。他其實還是嫉妒哥哥的,但是比之前那種恨,在歐萌萌看來,已經算是巨大的進步了。

至於說軟弱這個,因為害怕而要投降,她剛也說了,她也怕,她在皇城牆上,看着王子騰戰死,她也流淚了。是,她用了戰死,而不是被圍攻。她不能說圍攻者錯了,人生就是不斷的選擇,所以王子騰之死,自己也是兇手之一。所以她也不能說其它的人是錯的,但王子騰完美詮釋了一個悲情者,我聽話,結果我被上下所出賣。還賠上了一家子大小的命。

「老太太,我爹要揍我。」賈琮跑了過來。

歐萌萌回頭,子孫們不知何時已經散了,這裡只有鶯歌和賈琮。估計他們注意到了自己的不快,也覺得再往前湊,惹得她更不開心,於是讓賈琮廢物利用一下。

賈琮也為難,親爹強調要逗老太太開心。問題是,賈琮覺得自己和老太太其實也不算太熟,老太太說喜歡誰,好像……反正不是他,他怎麼逗她開心?這個好像有點難。

「吃了飯沒?」歐萌萌和這孫子也不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你爹打你,我能說啥?讓他不打?還是讓他打輕點?她最多說,打可以,說明原由。編也得編一個,總不能師出無名不是。不過這話也就別和孩子說了,換了

一個話題。

「沒!」賈琮搖搖頭,主要說現在過了午餐時間,但離晚餐還早,他也不知道老太太說哪頓了,不過,若是給點吃的,他也不是很介意。

「玩去吧!」歐萌萌笑了,搖搖頭,輕輕的揮了一下手。她也不指望他回啥,反正她也不想和他多待。

「老太太,我想保護姐姐,為什麼環哥哥不想?二叔還教他讀書呢,我爹都懶得搭理我,他對若哥兒比對我好。可是我還是喜歡我爹的。」賈琮沒等到吃的,又被老爹逼着陪老太太,他決定找點話說,當然,他也困惑。對錯這個,在他這個年齡段其實是黑白分明的。

「是,因為你比你環哥哥聰明,你知道,這裡是你的家,家裡有爹,有哥哥,姐姐,只要他們在,你就有家,你就有可依靠的地方。所以,你拼了命也想保護他們對不對。哪怕不成了,你也想和他們在一起。」歐萌萌笑了,輕輕的捧着他的臉。

「嗯,我想和他們在一起。」賈琮重重的點點頭。

「你去找找,看看這個樹上有沒有兩個一模一樣的葉子。」

「沒有,我找過了。」賈琮忙搖頭,這個是賈瑛對他的訓練,而這也是歐萌萌對女孩們的訓練,這世上連兩片相同的葉子都找不到,更不要指望一模一樣的人,什麼脾氣,稟性,思維方式,這些都會因為一個細微的差別而發生千奇百怪的結果。現在賈琮自然就搖頭了。

「那賈環找過葉子沒?」

「他為什麼要找?」賈琮呆了一下,自己是賈瑛讓找的,賈環又沒有人要求。

「是他不找,還是沒人要求?你去哪是不是都想着姐姐?看到你爹疼你大侄,你是不是也覺得你爹偏心眼?」歐萌萌想到剛剛賈赦還控訴自己偏心的問題,有些事,不是過不過的問題,發生了,就別指着能過去。傷痕永遠在那兒。

「不知道有沒人要讓找,我喜歡姐姐,崇大哥哥都說二姐姐慣壞我了。至於說我爹……」賈琮歪着頭想想,搖搖頭,「我也挺喜歡我大侄的,苦哥兒我也喜歡,性子可像我了,我爹想起來就要打雞毛撣子抽我。不過他追我不上!」

賈琮細數着家人,說著還吃吃的笑着,像個偷油的老鼠。

「那璉二哥哥和嫂子呢?」歐萌萌笑了笑,又問道。

賈琮呆了一下,一下子沒想起來,這倆也是他們家的,糾結了一下,「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