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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闕主神究竟達成了怎樣的協議,時間城主自然不知。

殊離山上,時間城主緊皺眉頭,望着腳下的苦境大地,這次,不用藉助神主的雙眼,他也能感受到苦境的脈動。

嘭,嘭,嘭。

一聲一聲,敲擊在他的心上。

六天之界沒有任何神比他了解太陽神的心思,神主創造了這方天地,這方天地也滋養着神主,創造者與被創造者生死與共。

因而,神主不允許這方天地失衡,萬物皆要按他的意志生長。

如今身軀有瑕的神主,要利用羅喉誅滅苦境越來越明顯的自主意識,也要收回遺落在羅喉體內的太陽火種。

時間城主嘆了口氣:“羅喉可沒那麼容易說話,素還真都沒在他手中佔過便宜。”

素還真在的時候,可以通過這個中間人,與羅喉做一些交易,現在素還真失蹤,直接去找羅喉,不僅要付出沉重的代價,還有可能讓他看出端倪。

時間城主可以肯定,如果羅喉知道自己有將他放逐時間荒野的念頭,

硬打,自己肯定不是羅喉的對手。

如果使用時間禁術,自然能贏,但自己也會被時間法則反噬,成為時間之中的永久流浪者。

當著領導的面表忠心是回事,實際執行起來又是另一回事。

“無奈啊!”

嘭,嘭,嘭。

苦境越來越有力的脈動,敲擊在一處絕深絕暗之地,那裡懸浮着一個祼露的人類大腦。

漸漸,苦境的脈動聲激起腦波反應,一圈圈漣漪向外擴散,像是在無盡呼喚。

許久之後,一隻面目似蟲,外露獠牙,拖着蟬翼的青色魔獸走向了大腦,傾聽着腦波傳出的訊息。

“末日計劃……造天……宇外群雄。”

“仙之魂……神之軀……死之靈。”

“無限……暗影……蛻變……中陰界。”

“是。”

魔獸拖着步子離去,口中念念有詞。

無論六天之界,還是黑暗之闕,距離普通人實在太遙遠了。

苦境的芸芸眾生,依然吃飯,行路,說話,做應該做的事情。

德風古道內室,君奉天,墨傾池和玉離經,終於等到了劍咫尺恢復清明。

死國之神雖已將血闇之力和邪氣全部抽掉,但長久以來的心理壓力,依然讓劍咫尺無法開口說話。

玉離經為他取來筆墨紙硯。

劍咫尺提筆寫下

看到席斷虹幾個字,君奉天三人大吃一驚。

“我們一家原本其樂融融,不知從哪天起,父親變得有些不對勁,一直對着我說,讓我把劍還給他……”

君奉天三人看完劍咫尺的供狀,並沒有找到鬼麒主的相關線索,反而說不出的沉重。

“你安心休養。”

三人走出內室,來到粹心殿商談。

“法儒尊駕,聖司,你們有何處理意見?”

沉默片刻,墨傾池方道:“劍咫尺是劍族後人,天生的仙魔入劍胎,將他收獄關押未免太可惜,不如引他入正道。”

君奉天輕輕點頭:“聽聞劍儒在尋找傳人。”

“與吾想到一起了,窮霄辟冥劍不是普通劍者能承受的,劍咫尺或許一試。”“讓他們兄弟兩人都去。”

玉離經露出喜色,他身為主事,頗覺對不住自殺枉死的邃淵,被廢功體逐出儒門的席斷虹,以及頂着單鋒罪者多年的邃無端。

讓劍咫尺入劍儒尊駕門下,既是法外開恩,補償了席斷虹,又是人材盡用,為儒門收攬新生力量。

“吾亦有事要去西山別草亭,正好送他們兄弟去見命夫子。”

“多謝法儒尊駕。”

墨傾池見這邊事了,也告辭道:“死國之神對吾有救命之恩,吾要前往天都致謝,請了。”

“請。”

西山別草亭。

秋草離離,山色漠漠,一座茅草亭子坐落於黃褐色的山岰中。

亭中一名白髮白須,滿臉皺紋的老者,正舉着酒囊狂飲,很快,酒囊空空如也。

老者不舍地搖晃着酒囊,確定其中再也沒有一滴酒才作罷。

“真不經喝,又沒了。”

老者嘆息地站起來,想再去山外的村鎮上打酒。

忽然,他臉色一變,冷厲的雙眼猛地圓睜,變成一片漆黑,隨即,一股莫名而詭異的氣息籠罩全身。

酒囊撲通掉在地上。

老者捂着胸口,露出痛苦的神色。

“又……又來了,滾!”

驀然,老者並指如劍,一聲高喝,劍氣射入自己體內。

窮霄辟冥劍意入體,邪氣承受不住,寸寸潰散。

雖然這一回合,又是老者戰勝了,但邪氣發作一次比一次厲害,一次比一次頻繁,老者深知他的時間不多了。

正在這時,一道威嚴的白色身影降臨西山別草亭。

“正天地所不正,判黑白所不判,犯人鬼所不犯,破日月所不破。儒法、無情,法儒、無私。”

老者不動聲色地撿起掉落地上的酒囊,拄着一根木頭棍子,靜等着君奉天。

雖然同為昊正五道,君奉天卻是後來者,按輩分也低了老者一輩,向來高傲的君奉天欠身施禮道:“劍儒尊駕久見了。”

老者正是昊正五道的劍儒無涯·命夫子,聞言點點頭:“確實有段時日沒見了。”

他眯着眼睛打量君奉天身後的兩個少年人,倏然,露出驚喜的神色:“一個完全體,一個半體,你從哪裡找來的天生劍胚!”

君奉天將邃無端和劍咫尺推到命夫子跟前:“還不拜見劍儒尊駕。”

“拜見劍儒尊駕。”

“拜……劍,儒……尊,尊駕。”

命夫子眉頭微皺:“這孩子?”

“說來話長,詳情如此……”

待君奉天說完兄弟倆的事情,命夫子眼神中露出一絲憐惜,接着又說道:“天賦雖好,未必就能成材,想拜老夫為師,還得通過老夫的考驗。”

“那是自然。”

君奉天瞥了一眼命夫子的胸口。

命夫子盤算着時間,給了君奉天一個日期:“一個月,若不能承接老夫的劍,你來此領他們回去。”

“嗯。”

君奉天將兄弟倆人留在西山別草亭,前往仙腳。

他沒有說出此行的真正來意,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命夫子胸前留下的龍首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