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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放突然有種預感,這孩子會不會是自己的。

畢竟……

想到床單中央的那抹草莓紅,秦放的心懸得厲害。

他的預言立即就得到了證實。

“秦放,孩子是你的,都怪你。”白處長捂住小腹,發出嗔怪的聲音。

“都怪我?”秦放剛剛平靜下去的心立即有驚濤駭浪起來,他吃驚看着面前的女人,反問。

“嗯哼!”白處長好像還有一點點得意,至少在秦放看來是這樣,不然的話,“嗯哼”兩個字代表什麼?

不過,秦放轉念一想,還是想不出所以然。

“將孩子打掉吧。”秦放語氣突然變得堅定,聽上去是毫無商量的餘地。

“不可能。”白處長一錘定音,比秦放的語氣更堅定。

兩人瞬間劍拔弩張,四目相對,針對的彷彿不是孩子的問題,而是雙方交鋒。

“打掉吧,你那天被人下藥,毒性太大,對孩子不好,生下的孩子不健康。”秦放努力做到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想對面前女人的傷害降低到最小。

他心裡挺窩火的,但這種窩火沒有地方說,救火還救出鬼了。

早知道會碰到這窩心的事情,打死他都不會幹。

“你這是借口,完全不是說服我的理由,不過你放心,你是說服不了我的。”

“作為男人,就要敢作敢為。”

“我決定了,這個孩子我一定要生下來。”白處長一言九鼎,擲地有聲。

秦放直接無語。

呆立了好一會,秦放又說:“不行,你不是說你老公不能那個啥嗎?你這突然懷孕他會這麼想?”

“這不是你擔心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的,大不了我與他離婚。”白處長說得簡單容易,毫無顧忌。

秦放氣得眼睛發紅。

“你氣什麼?只要能生下孩子,我願意做單親媽媽,做媽媽的感覺多好啊,能夠成為母親是我這一生最榮幸的事情,也是我最大的心愿。”白處長突然像念叨抒情詩一樣,看上去一臉的幸福。

“不行!”

“我堅決反對這孩子生下來!”

“單親家庭的孩子心理會有陰影,你不要任性好不好?”秦放這話說的可是真的,發自肺腑。

“我不是任性,我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決定生下這孩子的。”白處長已經恢復到之前的淡定,任何事情,只要作出了決定,就不會繼續糾結下去。

雷厲風行,敢作敢為,生孩子也一樣,不然的話,我白露露還是白露露嗎?

“你的這種想法是嚴重的不負責任,不僅僅對你自己不負責任,而是對社會不負責任,虧你還接受過高等教育,簡直不如一個……”秦放氣得說不下去了人。

對於一個面前這個不知道何時變得冥頑不化的女人,秦放突然覺得自己眼瞎了,當初就不應該找她引薦吳局長。

那樣的話也就不會碰到這麼多難搞的事情。

“好吧,我們今天就談到這裡,你休息吧!”秦放說完就要離開,神情沮喪,面容憔悴,彷彿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突如其來的“某種事件”令他措手不及,頭昏腦脹,有氣無力,走路都搖搖晃晃。

活了二十八年,有過夢想,有過蹉跎,在人生風浪里跌打滾爬,終於慢慢站起來了,先是被北海市借調科長,又晉陞北海市振興局副局長。

原本想着只要努力工作,接下去就會一切順風順水,順順利利,誰知,半路上搞出這麼一灘事,對方並且還是女處長,身後的背景比山大。

秦放現在真是連死的心有了。

“踏馬得,卷進洪水都沒有被淹死,反而要被這事情淹死,真他媽死有不值!”雖然被“某種事件”搞傻了,但秦放還沒有忘記重點,心裡憤憤不平。

“你回來。”就在秦放開門準備離去的時候,身後突然一聲嬌叱,是命令如山不容置換的語氣。

“?”秦放停住了搖晃着的腳步,雕塑一般站着,像極了視死如歸的英雄。

“我現在懷了你的孩子,所以你得照顧我,要與我朝夕相處,形影不離,來,陪我躺下。”白處長是女皇陛下一樣的口氣。

“我靠!怎麼可能!”秦放直接拒接,語氣僵硬如石頭。

“你必須這麼做,否則後果自負,來,陪我躺下。”白處長將身子往床里移了移,拍了拍床沿,命令秦放立即躺下。

秦放內心的不屈不撓再次崛起。

要說照顧的話未嘗不可,還天天睡在一起?那是白日做夢。

“你先睡吧,我還有事。”努力將語氣放平,姿勢放低,秦放覺得自己的忍耐到了極限。

“如果你對我好一點的話……”女處長突然寓意深遠,兩眼眨動,睫毛有規律性的撲閃着,臉上的那些疙瘩似乎在慢慢消失,又恢復了以往的光滑靚麗,雪白脖子的疙瘩像一朵朵嬌艷的花。

秦放頓時一滯,這話的意思?

他不再多想,連忙掉頭,衝到床邊,激動不已,一把將她……怕力度太大,又微微鬆手,捨不得弄痛她了。

淚,無聲地滑落,為女人的深明大義而感動,為能夠碰到這麼好的女人!

看着她!

久久地看着她!

彷彿永遠看不夠!

秦放沒想到這麼快“某種事件”就有了轉機,有了解決的辦法,這女人好啊,好女人啊!

想象着女人的好,他越發激動,恨不得傾其所有地愛她。

女人泛着亮光的雙眼似要滴出水般,當那抹微涼襲來,她迫不及待地回應。

就在他忘情地繼續下一步時,突然,心裡陡然不忍,隨即放慢了,停下。

“你……怎麼就……?”女人正沉浸在無比愜意的幸福中,突然被帶偏節奏,忍不住就問。

“我,我擔心你的身體。”秦放解釋說。

“不嘛,我不……”

“聽話!”

翌日。

兩人各自穿衣着鞋,神情自如,似乎昨晚發生的一切只是夢。

但,理智告訴他們,玩火自焚,為了各自的前途,必須這麼做。

白處長不是小女人情懷,不然這麼年輕怎麼可能身居高位。

按照昨晚最後商量的辦法,兩人一大早就去了市醫院。

醫院裡。

“白露露。”

導醫叫號的聲音遽然響起。

白露露,也就是白處長起身走向婦產科,沒有看秦放半眼,就像去履行一場職責,一場會議,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秦放看着她的背影,一絲絲心疼再次湧上心頭。

聽說,女人打胎很痛苦!

半小時後。

白露露出來了,既沒有彎腰駝背,彎着兩條腿,弓着身子行走,也沒有讓人攙扶。

“你,還好吧?”秦放還是不放心地問,滿臉愧疚。

“走,我們回青菱村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