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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錢,清理河溝子的事原本就是石頭壓住心,今天又發生孩子差點淹死在河溝子里,秦放幾乎崩潰。

他實在不願意有人現在打擾自己。

感覺自己很沒用的時候,他誰也不想見。

但人家白處長要來,秦放也不好拿棍子趕人家吧,況且白處長與秦放處於那種“神秘”關係。

現在,秦放迫切地想要立即處理河溝子里的淤泥。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扛着鐵鍬去一鍬一鍬地往上鏟,直到將那些泥巴鏟乾淨為止,明知道不現實,但他就是有這種想法。

“自己的腦袋一定被驢踢了,連這種原始的想法都出來了。”秦放憤恨地詛咒自己。

他知道自己已經被錢逼瘋了。

除非搞到錢,他才會有心情。

按說清理河溝子的錢早就該下來了,秦放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有人說這筆錢必須去省里走程序,秦放都去找了好幾次。

先是求爺爺告奶奶的,經手人終於簽字了。

就在秦放終於吁了一口氣時,又被卡在了財務處。

財務處說現在沒有錢,誰簽字了也沒有用。

“那什麼時候有錢?”秦放急得一頭霧水。

“這個我不知道,你得去問我們處長。”財務辦一個女人看了秦放一眼,面無表情地說。

看着簽了字的單子卻難以兌現,秦放的心裡難受到了極點。

財務處長王明亮,一個很難說話的人,秦放找他好幾次,就見了他一面,一聽秦放的名字,就幾乎不想說話了。

秦放有預感,這個財務處處長好像很討厭自己。

秦放想象着如果有誰引見一下自己,或者請王處長吃過飯什麼會不會有用?結果王處長一聽說秦放的名字直接不見。

就像秦放是他前世的仇人一樣。

秦放也不知道具體是哪兒得罪這位大領導,還是財務處處長。

但現在,孩子都差點淹死了,如果碰到洪水的話,那淹死的就是整個青菱村。

想到因為河溝子因為沒有錢,久久不清理,而淹死整個青菱村,秦放的心都在流血。

這件事,他也想過找白處長幫忙。

上次的填湖事件就是白處長幫的忙。

但白處長具體找誰幫的忙,秦放不得而知,估計白處長也欠下了別人的人情。

想到這裡,秦放就沒打算告訴河溝子再次告訴白處長。

其實,那次與林一欣去白處長辦公室就說過這事。

當時白處長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讓秦放不要辭去永安縣的工作,秦放也就聽取她的建議,繼續艱難地進行着青菱村的工作。

也不知道她現在來這裡幹什麼?

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秦放覺得對她一定要禮貌一些。

想想後,他又給白處長打了一個電話,問她需要吃什麼東西。

連秦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這些?

這裡是鬼不生蛋的地方,就算白處長想吃什麼東西的話,去哪兒買?

明擺着是多此一舉,說廢話。

“不了,我最近減肥,隨便吃點水果就行了,我自己備有水果,我馬上就要到了。”白處長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車子已經停在了村委會路口,踏着高跟鞋就走出了車門。

奇怪的是白處長穿的不是工裝,估計是已經下班的原因。

她的頭髮是盤着,莂着價值不菲的發卡,穿着一件黑色旗袍,高聳的雙峰上是手工繡花,雪白的脖子露出一半,五官精緻到無可挑剔,膚如凝脂,嬌如桃花,薄唇如雪。

旗袍兩邊的開衩不是一樣高,一邊開衩到膝蓋,另一側開衩要比膝蓋上一點點,腳步輕啟,落落大方。

村委會的那幾個只干私活,“不理朝政”的老傢伙剛好也在這裡,看得幾個老傢伙目瞪口呆,還以為哪裡的大明星走錯路。

這幾個老傢伙再次揉着老眼細看時,才認出是白處長。

他們一個個都連忙出來打招呼。

“喲,白處長,好久不見啊!”

“是哪陣風將您吹來了啊!”

秦放奇怪白處長怎麼穿成了這個樣子,她這穿戴與青菱村的環境實在是天淵之別。

“我剛剛出去辦事情了的,所有沒有換衣服就匆匆忙忙過來了。”白處長是明白人,自然看出秦放眼裡的疑惑,於是連忙就說。

幾個獃獃看着白處長的老傢伙連忙瞌下眼皮子,寒暄了幾句各自離去。

他們走出一段距離後,又不約而同回頭,還在一個勁地打嘖嘖:“我活了這麼大的年紀,第一次看見這麼漂亮的女人。”

“是呀,我也是。”

“嘖嘖,白處長簡直比大明星都漂亮。”

他們的話被風吹過來,白處長聽得俏臉緋紅。

“聽見了嗎?都在誇你漂亮。”秦放借花獻佛地說。

“那你說我漂不漂亮?”白處長故意就話問話。

“漂亮。”秦放說的是真心話,白處長的姿色就算不是絕代無雙數一數二,也絕對是女人中的佼佼者。

“你可從來沒有說我漂亮。”白處長一副怪罪的神態。

“嘿嘿。”秦放憨厚地笑了一下後,嘴唇緊抿。

看到就剩自己與秦放,白處長立即就問:“秦放,我聽人說你今天救了一個孩子?”

“嗯,是生產隊長的孫子,才七個月,不小心掉進了河溝子里,差一點就沒救了。”秦放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我好像知道那孩子,就是那個剖腹產生下來的孩子對吧?”孩子那天難產,白處長在場,所以她記憶猶新。

“對,就是那個孩子。”秦放點點頭說。

“這麼小的孩子,怎麼就掉進河裡了?”白處長看似無意地問。

“唉,都怪那條河溝子惹得禍,害得孩子差點丟命。”

“為了儘快清理這條吃人的河溝子,我都去省里無數次了,沒用,財政說現在沒有錢,讓等。”

“讓等多久?”白處長看似隨意地問。

“三個月、五個月不等,甚至三年、五年都有可能。”想到去省里處處碰壁,秦放禁不住嘆氣。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呢?”白處長突然一臉嚴肅地問,好像她是為這事來的一樣。

“我打算從明天開始將村子裡的幾台抽水機動用起來再說,暫時緩解一下險情。”秦放臉色煞白地說出這不是計劃的計劃,不是辦法的辦法。

說得好聽一點,叫着死馬當成活馬醫。

說得不好聽的話,就是忽悠人,哄一哄青菱村的老百姓,讓他們認為政府人員在出力,在努力想辦法抽水,在為老百姓的安全着想。

只有秦放心裡有數,這是求得心靈的安慰,自我救贖。